李梓皓站在过厅里,意识到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郭爸爸,思绪一下子?到了童年。
    十几年了,他看起来一点都没有变,还是那样的高大健壮。
    郭爸爸看到李梓皓,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震惊地盯着他,嘴巴张了张,却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李梓皓疑惑地看着郭爸爸,心想:这么多年过去了,难道他还认得我?我和小时候?得这么像吗?
    郭爸爸伸手摘下帽子,手腕上的刺?一闪而过,让李梓皓来不及辨认。
    没有了帽子的遮挡,李梓皓这才看清郭爸爸的样子,英俊的脸庞和郭辰霄有几分相似,只是眼?多了几道皱纹。
    郭爸爸拿着帽子,局促地看着李梓皓:“你是?”
    听到动静后,郭辰霄赶紧从鸽舍里走出来:“爸,你回来了?”
    “他是?”
    郭辰霄一边关着鸽舍的?,一边介绍:“他就是我之前跟你提起的李梓皓,我室友。”
    郭爸爸喃喃自语:“李梓皓......”
    “对呀,”郭辰霄转过身,看着郭爸爸,“就叫李梓皓,怎么了?”
    “啊,”郭爸爸回过神,“没啥,赶紧进屋吧,别在这里站着了。”
    李梓皓跟着郭辰霄一边往正屋里走,一边想:他们家除了郭妈妈正常以外,郭爷爷和郭爸爸怎么都一惊一乍的?
    想到这,李梓皓忍不住回头往过厅看了一眼,发现郭爸爸正盯着自己看。
    李梓皓赶紧转回头,走进了正屋。
    郭妈妈从厨房里走出来,看着过厅里的郭爸爸:“还杵在那干嘛?赶紧洗脸吃饭。”
    郭爸爸挤出一丝笑容,默默地走了过来。
    “饿坏了吧?赶紧洗手吃饭吧。”郭妈妈走进正屋,冲李梓皓笑了笑,然后扭头看着郭辰霄,“去打盆水。”
    “就知道使唤我。”说完,郭辰霄不情愿地往外走。
    “这孩子,真是越来越懒了。”郭妈妈冲着郭辰霄的背影嘀咕了一句。
    李梓皓尴尬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郭爸爸走进来,把帽子放到椅子上:“爸,吃饭了。”
    郭爷爷慢悠悠地站起来,招呼李梓皓:“走吧,到院子里吃饭去。”
    李梓皓跟着郭爷爷来到天井中的歪脖子松树下,看着眼前的一切,突然觉得很亲切,就好像从前来过一样。
    郭辰霄打来一盆水放在歪脖子树下的石墩上,然后走进厨房,准备端菜。
    郭妈妈端着两碗菜,一边从厨房里往外走,一边扭头冲郭辰霄喊:“你洗手了吗?”
    “洗了啊,”郭辰霄在厨房里大喊,“打水的时候直接洗的。”
    郭妈妈把菜放到桌子上,笑着说:“赶紧洗手吃饭吧。”
    李梓皓尴尬地站在桌子旁,心想:
    奶奶常常教育我,说饭前洗手的时候,要?辈先洗,?辈洗完之后,晚辈才能洗。吃饭的时候也一样,要?辈先动筷子,?辈夹了菜之后,晚辈才能夹。
    郭爷爷和郭爸爸都是?辈,怎么也轮不到我先洗手啊。
    想到这,李梓皓看着郭爷爷,笑着说:“爷爷先洗吧。”
    郭爷爷冲李梓皓满意地点点头,然后走到石墩旁,洗了下手。
    等郭爷爷洗完手之后,李梓皓依旧站在桌子旁没动,笑着招呼郭爸爸:“叔叔洗手吧。”
    “我手脏,你先洗吧。”
    李梓皓窘迫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该不该先洗手。
    这时候,郭爷爷坐在桌边,冲着李梓皓说:“他手脏,你就先洗吧。”
    李梓皓不好意思地看着郭爸爸说:“那我就先洗了。”
    “赶紧洗吧。”
    李梓皓走到石墩前,俯下身开始洗手。
    郭辰霄端好菜,站在桌子旁:“洗个手,还磨磨叽叽的。”
    “怎么说话呢?”郭爷爷瞪着郭辰霄,“这叫?幼尊卑懂不懂?”
    郭辰霄见郭爷爷生气了,不敢再吭声。
    郭爷爷气不过,扭头看向郭爸爸:“你看看人家教育出来的孩子,再看看你教育的!”
    郭爸爸站在一旁,无奈地看着郭辰霄。
    李梓皓洗完手,站在原地,感觉天井里的空气都要快要凝固了。
    郭妈妈摆好筷子,招呼李梓皓:“赶紧过来吃饭呀。”
    李梓皓走到郭辰霄旁边,默默地坐在桌子的一侧。
    郭妈妈坐在桌子的另一侧,看着郭辰霄说:“你这孩子,每次放假回来都惹爷爷生气,给你说了多少回了,平时在家怎么样都可以,来客人了,要守规矩。”
    郭辰霄小声嘟囔:“都什么年代了,还守这种规矩。”
    李梓皓用腿碰了一下郭辰霄,示意他少说一句。
    郭辰霄低着头,偷偷地看了李梓皓一眼。
    李梓皓看着郭辰霄憋屈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一下。郭辰霄见李梓皓笑了,也跟着笑了起来。
    郭爸爸洗完手,坐在李梓皓对面,拿着酒瓶帮郭爷爷斟满酒,然后又给自己斟了一杯。
    斟完之后,郭爸爸拿着酒瓶,看着李梓皓说:“梓皓也喝点吧?”
    李梓皓赶紧拒绝:“我不会喝酒。”
    “陪爷爷喝点儿。”郭爷爷笑着说。
    李梓皓没敢再拒绝,只好站起来,双手端着酒杯,让郭爸爸倒酒。
    “赶紧坐下,”郭爸爸抬手示意,“把酒杯放在桌子上就行了。”
    李梓皓赶紧照做。
    郭爸爸给李梓皓倒了半杯酒之后,看着郭辰霄的酒杯,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倒还是不该倒。
    这时候,郭爷爷发话说:“让辰霄也喝点吧。”于是,郭爸爸给郭辰霄也倒了半杯酒。
    “来,”郭爷爷端起酒杯,“大家一起欢迎梓皓回家。”
    “爸,”郭爸爸紧张地看着郭爷爷,“你说啥呢?”
    郭爷爷眼睛一转,笑着说:“你看我这老糊涂,应该是欢迎梓皓来家玩。”
    李梓皓端起酒杯,疑惑地看着郭爷爷,不知道他是无心之失,还是有意为之。
    吃完饭,李梓皓的脸红扑扑的,头也有点晕。
    李梓皓虽然品不出酒的好坏,但是喝的时候觉得有一股香气,也没觉得有多辣,以为不会有什么,就陪郭爷爷多喝了一些。
    没想到喝完之后,感觉轻飘飘的。
    郭爷爷看起来喝得很尽兴,坐在桌边不停地感叹:“好,太好了,很久没这么高兴了。看着你俩都长大成人,爷爷这心里啊,像吃了蜜一样甜。哎,就是不知道那一个怎么样了,要是......”
    “爸,”郭爸爸赶紧打断郭爷爷的话,“进屋休息会儿吧,两个孩子也有点喝多了,让他们也去睡会儿。”
    郭爷爷笑着说:“不困,高兴着呢。”
    李梓皓晕乎乎地听到郭爸爸说休息、睡觉等字眼,突然觉得眼皮很沉,感觉坐那就能睡着。
    郭爸爸见状,对郭辰霄说:“扶梓皓上楼去睡儿。”
    郭辰霄也有点醉,听到他爸爸的吩咐,晃晃悠悠地站起来,拉着李梓皓说:“走吧。”
    郭爸爸看郭辰霄站都站不稳,赶紧冲厨房喊:“别忙着洗碗了,先扶两个孩子睡觉吧。”
    郭妈妈不慌不忙地从厨房走出来,一边走,一边压低声音说:“吃饭的时候就劝你们少喝点,这下好了,孩子刚来就把人家灌醉了,要是他奶奶知道了,指不定说什么呢!”
    “孩子回来了,我高兴,”郭爷爷乐着,“谁知道他不胜酒力,才喝两杯就倒了,哈哈哈哈......”
    “爸,你怎么又说......”说着,郭妈妈看了看李梓皓。
    “别唠叨了,”郭爸爸蹲在李梓皓旁边,催促郭妈妈,“赶紧扶他上来。”
    在郭妈妈的搀扶下,李梓皓趴在郭爸爸的背上,突然感觉很踏实,很安心,就像趴在自己爸爸身上一样,紧接着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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