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小天?他不是在室韦城吗?到这来干什么!?”李怜云小声嘀咕了一下,随即说道:“宣他进来吧。”
    片刻之后,凌天大步迈入帐中,跪地抱拳道:“标下参见主公!”
    李怜云摆了摆手,说道:“起来吧,坐下说话。”
    “谢主公!”凌天说着就坐到了一旁的凳子上。
    李怜云收起手上的一捧竹简,问道:“小天,你不坐镇室韦城,却跑到本将这里,想必是有要事跟本将商量吧?”
    凌天抱拳应道:“主公英明,标下确有要事禀报主公。”
    “哦?”李怜云疑惑一声,问道:“如此匆忙,究竟是何事?”
    凌天听罢先是迟疑了一下,片刻之后,才抱拳说道:“主公,是这样,昨日我收到消息,大王准备在本月十五将金扎明正典刑,标下是想······”
    凌天话只说了一半,但是李怜云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这个消息其实李怜云也知道,因为按照燕国的律例,每次在处决要犯之前,燕王喜都会布告天下,以示燕国威仪。不过,当时李怜云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因为他已经劝降金扎很多次了,金扎都不愿归降。而对于一个不愿归降的敌将,最好的处理方式自然是当众处决。
    见凌天支支吾吾,李怜云直接问道:“你是不是想让本将救金扎一命?”
    凌天听罢,犹豫了半天才说道:“标下知道这件事情让主公非常为难,可是金扎毕竟是难得的将才,就这么死了未免可惜,所以标下才斗胆过来,恳请主公救他一命!”
    李怜云摇头说道:“不行,大王已经下诏,对于此事,本将爱莫能助。”
    见李怜云不肯答应,凌天干脆直接跪到地上,叩首道:“主公!您大发慈悲救救他吧!标下敢断定,只要您救他一命,他日此人必定能派的上用场!”
    李怜云疑惑道:“你怎么就能断定他会为本将所用?”
    凌天抱拳回道:“标下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内心的一种直觉。”
    李怜云听罢紧锁眉心,脑子也飞速地转了起来。凌天的请求在他的意料之中,虽然凌天与金扎非亲非故,又是战场上的生死对手,但是正所谓“不打不相识”,这种将领之间惺惺相惜的感觉,李怜云是深有体会的。只是金扎值不值得救,李怜云还没拿定主意。
    “哎!”思考了半天之后,李怜云叹了口气说道:“也罢,本将答应你,明日本将就去宫中向大王求情,不过大王肯不肯饶他一命,本将也不能保证!”
    李怜云权衡再三还是答应了凌天的请求,当然他也不是一时兴起,毕竟东胡还有很多降卒跟俘虏,要想把他们快速整编成一支忠心效命的部队,还得仰仗一个德高望重的东胡将领,而金扎就是最合适的人选。虽然李怜云也不确定救下金扎后他愿不愿意归降,但是李怜云觉得这件事情可以赌上一赌,万一真成了,也能省去他不少麻烦。
    凌天听罢惊喜地抱拳说道:“多谢主公!”
    李怜云摆了摆手,说道:“你先别急着谢,本将还有事要你去办!”
    凌天抱拳应道:“请主公吩咐!标下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李怜云思索片刻后说道:“本将命你十日内将神武军的兵源补齐,用什么办法你自己看着办,回去时也可以顺便去一趟鄂温城,找军师商量一下。总之,要快!”
    凌天急忙应道:“诺!”
    李怜云点点头说道:“眼下时局不稳,你就不要在此久留了,吃了便饭就早点回室韦城坐镇吧!”
    凌天抱拳说道:“标下领命!请主公保重,标下告退!”
    李怜云挥了挥手,说道:“去吧!”
    送走了凌天后,李怜云呆呆地看着门外若有所思,心中也不禁感叹道:“哎!看来,这秦国是非去不可咯!”
    次日清晨,李怜云打点完一切带着雨燕、露娜和米娅三个小姑娘准备前往蓟州面见燕王喜。李勇带着一众将领为李怜云一行人送行。
    来到柳城城外一里处,李怜云对李勇抱拳拜别道:“大哥,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你就送到这吧。”
    李勇抱拳道:“也罢,三弟一路珍重!”
    李怜云勒住缰绳,笑道:“多谢大哥!”说罢便准备动身。
    “三弟且慢!”就在李怜云动身之际,李勇突然叫住了他。
    李怜云调转马头,疑惑道:“大哥还有什么吩咐吗?”
    李勇思索片刻后,问道:“三弟,为兄还是有些不放心,你真的已经下定决心了吗?”
    李怜云点头笑道:“那是自然,不然我为何要去跟大王请命呢!?”
    “哎!”李勇叹了口气,说道:“既如此,三弟此行当需不少时日,你我兄弟二人又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了?”
    李怜云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大哥放心吧,要不了多久的。”
    李勇听罢点了点头,随即又正色道:“三弟,秦国之地,虎狼之穴,此行可谓凶险万分,望三弟多加小心,凡事皆需谨慎!”
    李怜云抱拳应道:“多谢大哥关心,小弟自当审慎行事!”
    李勇听罢,满意地点了点头。
    片刻之后,李怜云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对李勇嘱咐道:“大哥,东胡局势未稳,为防铁查卷土重来,小弟还是建议大哥尽早补充兵力啊。”
    李勇点头道:“三弟不必担心,我已作安排,等你回来之后,我大军必定兵精将猛!”
    李怜云听罢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随即握紧缰绳,挥手道:“大哥保重!小弟去也!”
    李勇抱拳应道:“三弟保重!”
    在与李勇道别之后,李怜云便带着三个小姑娘踏上了去蓟州的路程。而看着李怜云飞速远去的背影,李勇却是面色凝重,忧心忡忡。
    由于李怜云一行人都骑着快马,路上也没有耽搁,所以当天晚上他们便已经抵达燕国王宫。
    在安顿好三个小姑娘之后,李怜云未作停歇,直接去燕王的寝宫面见燕王。此时,燕王喜还未歇息,见到李怜云之后他也是颇感意外,原本他以为李怜云还需要考虑一阵子才给会给他答复,却没想到李怜云这么迫不及待地过来找他。
    燕王喜将李怜云带到了御书房,随后命人给李怜云搬来一张凳子。燕王喜缓缓坐到书案前,细细打量着李怜云,犀利的眼神在微弱的灯火下显得格外明亮。而李怜云则是坐到凳子上,等着燕王发问。
    片刻之后,燕王喜喝了一口茶,淡淡地问道:“小云,你深夜到宫中找寡人,是不是已经想好了呀?”
    李怜云沉默片刻后,抱拳应道:“回禀大王,微臣已经想好了,微臣愿意秘访秦国!”
    “哈哈哈哈!”燕王喜听罢大笑一声,对李怜云竖起一个大拇指,赞扬道:“寡人果然没有看错人,李爱卿不愧是我大燕的肱股之臣!既如此,你打算何时动身呐?”
    李怜云稍作思考后,回道:“回禀大王,微臣打算明日辰时动身!”
    燕王喜点点头,说道:“如此甚好,不过,眼下蓟州城内秦国的眼线众多,为了掩人耳目,寡人明日就不能为将军送行啦。你到了秦国之后,自会有人接应!”
    李怜云摇了摇头,说道:“大王的好意微臣心领了,大王只管坐镇宫中等微臣的消息即可,送行就不必了!”
    燕王喜拍了拍书案,笑道:“好!待爱卿完成使命归来之时,寡人一定重重的赏你!”
    李怜云听罢沉思片刻,抱拳说道:“大王,您若真有此意,微臣现在就有一个不情之请!”
    “哦?”燕王喜疑惑一声,皱眉问道:“李爱卿有何请求?但说无妨!只要寡人能够办到的,一定答应!”
    李怜云见燕王喜如此爽快,也是颇感意外,他稍微整理了一下思路后,说道:“大王,微臣听说您要在本月十五将金扎明正典刑,微臣想请大王饶他一命。”
    燕王喜听罢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他冷声问道:“李爱卿,你之前已经多次劝降于他,他皆不肯降,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按照大燕律,金扎理当处死,如今为何又要替他求情呢?”
    李怜云没想到燕王喜的态度又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一句话竟问得他有些心慌。李怜云暗暗忖度道:“我要是直接说我看中了这个人才,那燕王这老小子必定说我是养寇自重了!那我该怎么回他呢?”
    思索再三之后,李怜云想到了一个堂而皇之的理由,于是抱拳说道:“回禀大王,您可是金口玉言呐!方才还说您会答应微臣的请求呢!再说,自古明君圣主皆以恩威并施天下。大王雷霆扫北,荡平东胡是威,而大王若是法外开恩,饶金扎一命则是恩。如此方显大王的贤明与仁慈。微臣以为,金扎回去之后也会对大王感恩戴德,从今往后,必定不会与我大燕为敌!”
    燕王喜听罢陷入了沉思,李怜云的那点心思他一清二楚,他要是相信了李怜云的话,那他这几十年的王位就白坐了。不过,他并没有急着拆穿李怜云,而是淡定地说道:“李爱卿所言不无道理,不过,眼下东胡已不成气候,寡人完全没有必要对他们施以恩德吧。”
    “大王,您还是答应了微臣吧!您要是不答应,那这趟差事,微臣恐怕还要再考虑一下!”见燕王喜依旧不肯松口,李怜云干脆把心一横,耍起了无赖。
    燕王喜听罢,立即拉长了脸对李怜云怒斥道:“大胆李怜云!你敢威胁寡人!?你就不怕寡人治你得罪吗!?”
    面对燕王喜的斥责,李怜云深知他现在必须与燕王喜来一场博弈,此时此刻,他绝对不能松口,因为一旦松口的话,不但救不了金扎,而且自己也会落一个把柄在燕王手里。于是他再次抱拳说道:“大王,您误会了。微臣绝无此意,微臣只是一心替我大燕着想,还请大王三思!再者说,大王乃是贤明之主,想必也不会仅仅因为微臣的直言,就治臣的罪吧!?”
    听着李怜云拍来的马屁,燕王喜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他在心中反复推敲了许久,权衡了各种利弊,最终还是说道:“好吧,寡人今天就给爱卿一个面子,答应你的请求,赦免金扎!”
    李怜云听罢抱拳应道:“多谢大王!大王的仁慈微臣钦佩之至!”
    燕王喜挥了挥手,说道:“行了行了,你就别再拍寡人的马屁了。寡人这就下诏,明日一早放金扎出狱。不过,这趟秘访秦国的差事,你要好好的给寡人去办,要是办砸了,寡人定不饶你!”
    李怜云听罢立即站起身来,随后跪地对燕王喜叩首应道:“微臣遵命!”
    离开了燕王喜的御书房后,李怜云带着三个小姑娘来到了王宫边上的贵宾客舍。燕王喜命人在这里给他们开了一间上好的客房,招待他们在此夜宿一宿。
    来到房间之后,李怜云径直走到桌案前坐了下来,这一路上,他都有些魂不守舍,此时依旧是心神不宁。
    不到一会的功夫,客舍的伙计便将酒菜上齐。由于是王室专属的客舍,所以一应招待自然都是极尽奢华,桌上的酒菜也是丰盛无比,琳琅满目。但是李怜云看着这满桌的酒菜却是提不起一点兴致,此时,与燕王喜博弈的过程依旧在他的脑海中回荡。
    房间中的三个小姑娘也觉察到了李怜云的异样,三人不约而同地露出了担忧的表情。随后三人便开始窃窃私语,不过正在沉思的李怜云并没有注意到她们的举动。
    片刻之后,三个小姑娘停下了讨论,突然站起身来,向房间深处的内室走去。李怜云此时才注意到她们的动作,于是皱眉问道:“咦?你们要干嘛去?”
    三个小姑娘露出狡黠的笑容,齐声道:“主人且先别问,等会你就知道啦!”
    “哦。”李怜云虽然是听得一头雾水,不过他也没有太当回事,只是简单应了一声便又陷入了沉思。
    片刻之后,李怜云突然听到身后的地板上传来“淅淅沙沙”的摩擦声。他急忙转身望去,一看之下,李怜云大吃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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