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是片刻思索,一条条应对之策便在李怜云脑中浮现。紧接着,他就转过身来,大手一挥,说道:“秦贼既想偷袭,那我们就将计就计!”说罢,他立即看向素心命令道:“素心,你速替本王拟一道诏令发往九原。命令秦少游,在蒙恬部弃城开往克什克大峡谷之时,不得追击,只需占住黑山头,阻敌退路即可!”
    素心立即应道:“奴婢遵命!”可紧接着她又问道:“主人,你怎么就知道蒙恬一定会率部进入克什克大峡谷呢?”
    李怜云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说道:“这是显而易见的。我神武军若是按兵不动,李信必定会加强进攻,引我出兵。蒙恬部作为左路大军,亦是秦军的进攻利刃,自然无法独善其身!”
    “原来如此!主人英明!奴婢佩服!”素心恍然大悟,称赞一声。随即说道:“奴婢这就拟诏!”
    李怜云点了点头,接着看向凌天、金扎、赵山河三人,大声道:“征西侯、忠勇侯、定西伯听令!”
    三人立即应道:“标下在!”
    李怜云命令道:“你三人即刻率西郊大营五万神武军精骑开赴燕山城!扼住咽喉!阻敌北进!”
    三人齐声应道:“遵命!”
    李怜云接着嘱咐道:“另外,你们抵达燕山城后,速速派人传本王口谕,命奈比海部全部后撤,让出通道,引诱李信、屠睢部深入!”
    三人再次应道:“遵命!”紧接着,凌天又问道:“不知大王要让奈比海撤往何处?”
    李怜云稍加思索,说道:“独石口一万人马撤至燕山城,与尔等兵合一处,共御秦中路大军之进攻!另外,让奈比海亲率野狐岭及老哈河一带四万人马撤至大鲜卑山南部山脚,隐蔽待机!等李信部通过野狐岭后,即刻进驻樱桃沟,阻蒙恬部东进之路!”
    话音刚落,白里苏便挥动着羽扇笑道:“哎呀!大王啊!您这是准备对蒙恬来个瓮中捉鳖呀!”
    李怜云笑道:“呵呵,丞相就是丞相,一语中的呀!老实说,这个蒙恬忠诚勇猛,执行军令更是不计个人之得失,颇有一些大将风范!本王还真是喜欢得很呐!”紧接着,他又对素心、凌天等人吩咐道:“切记!让秦少游和奈比海务必生擒蒙恬!莫要伤其性命!”
    原来,李怜云让秦少游进驻黑山头,让奈比海进驻樱桃沟的一些部署,为的就是将蒙恬的西路军前后堵截在克什克大峡谷之中。这样一来,蒙恬部一无粮草,二无救援,只能束手就擒。燕军不仅可以一举吞并蒙恬的大军,而且还有机会生擒蒙恬。
    听到这,素心、凌天等人也是豁然开朗。他们立即抱拳应道:“请大王放心!臣等定不负重托!”然而片刻之后,金扎又不无担心地问道:“大王深谋远虑,微臣佩服。不过,若是金扎派兵替蒙恬解围,又该如何?”
    “哼哼!”李怜云冷笑一声,不屑道:“李信那两下子,本王再清楚不过了。有你们在燕山城牵制,他是决计不敢前去解围的!到时候,他不跑路就算不错了!”
    金扎闻言,稍觉心安。立即抱拳赞道:“大王圣明!”
    李怜云点了点头,随即看向燕犇、阿拉巴,大声道:“威北侯、熊痴伯何在!?”
    二人立即应道:“标下在!”
    李怜云命令道:“你二人即刻率南郊大营五万神武军开赴辽河,驰援朝阳关!”
    二人齐声应道:“遵命!”
    李怜云接着嘱咐道:“切记,抵达辽河北岸之后,无需渡河。尔等应在北岸浅水区域隐蔽接敌,待秦军渡河之后,再迂回包抄!本王要让东路的秦军有来无回!”
    二人再次应道:“遵命!”紧接着,燕犇又问道:“大王!那王玄他们呢?”
    “你傻呀你!”李怜云呵斥一声,撇嘴道:“到那之后,当然是让王玄让出朝阳关,诱敌深入啦!这还用本王教你吗!?”
    “嘿嘿······”燕犇憨笑一声,抱拳道:“还是大王圣明!微臣明白了!”
    众人都被燕犇的憨样给逗乐了,他们指着燕犇一边嘲讽,一边讥笑。整个御书房内皆是一片轻松的氛围。
    然而片刻之后,凌天却收起笑容,满是担心地说道:“大王!臣等若是按您的诏令调走了十万神武军,那柳城必将空虚!万一王贲率兵来袭,您和几位娘娘岂不危矣!?”
    李怜云自信笑道:“呵呵,本王自有应对之策,尔等不必多虑!”
    “可是大王······”凌天等人还想继续劝谏,却被李怜云打断了。
    李怜云大手一挥,语气坚决地说道:“此事不必再议,尔等只管照本王之令行事!”
    凌天等人听罢,只得抱拳应道:“遵命。”
    紧接着,李怜云便大声命令道:“众将听令!除临东侯之外,其余诸将即刻启程!按计划开赴前线,痛击燕贼!”
    凌天等人立即大声应道:“遵命!请大王保重!臣等告退!”说罢,他们便匆匆退去,赶往各自战场。
    在目送众将离去之后,李怜云又将视线移到了夏千凡身上。
    此刻,夏千凡正站在原地沉默不语,他虽是一副静候王命的样子,但脸上却挂着焦急与羡慕的表情。显然,李怜云给其他人都安排了差事,唯独没有给他安排,他已经有些按耐不住了。
    李怜云看出了夏千凡的心思,于是便笑着调侃道:“哟吼!看你那副脸色,红的跟猴屁股似的。怎么啦?你是喝多了,还是等不及啦?”
    一旁的素心等人闻言,皆捂嘴偷笑个不停。
    而夏千凡则是尴尬地挠了挠头,支支吾吾地说道:“呃······微臣失仪,请大王恕罪!”接着又话锋一转,委屈道:“可是大王,您让凌天他们都去前线了,却让独留微臣在此,微臣实在是······”说到这,他突然变得吞吞吐吐,并抬眼偷偷瞥向了李怜云。
    “是什么呀?不甘心?不服气?”李怜云反问一句,接着叹道:“我说千凡呐!你这屁股要坐得住啊!难道你没听说过吗?好菜要留到最后上呀!”
    夏千凡听罢,眼中立即闪过一丝精光,随后便满是期盼地抱拳问道:“啊!?大王!这么说,您是另有重要差事要交给微臣啦!?”
    “哈哈哈哈!”不等李怜云开口,一旁的白里苏就大笑一声,说道:“千凡呐千凡!你这个傻小子!总算是明白大王留你的用意了!”
    “丞相!果真如此呀!?”夏千凡面向白里苏兴奋地叫道。
    白里苏没有回话,而是会心一笑,将羽扇指向了李怜云。
    夏千凡见状,急忙对李怜云抱拳道:“大王有何差遣,请尽管吩咐!微臣一定办妥!”
    “嗯。”李怜云点了点头,招手道:“附耳过来。”
    夏千凡闻言,急忙凑上前去。紧接着,李怜云便将自己的计划悉数道出。
    “啊!?”夏千凡听罢,惊讶了一声便陷入沉思。
    李怜云盯着夏千凡问道:“怎么样?你能办到吗?”
    夏千凡抬头看向李怜云,语气坚定道:“请大王放心!微臣定能办到!”
    “好!不愧是我北燕大将!”李怜云赞了一声。接着又话锋一转,嘱咐道:“切记!此为绝密!不得透露半点风声!”
    夏千凡立即应道:“遵命!”
    李怜云接着说道:“另外,要派绝对可靠之能人统领水师!确保水路人马万无一失!”
    夏千凡再次应道:“遵命!”
    “嗯。”李怜云点了点头,说道:“接下来,本王哪也不去,就在柳城等你!你快去吧!”
    “遵命!请大王多多保重!微臣告退!”夏千凡应了一声,随即拜别李怜云,匆匆离去。
    下午未时许,西郊、南郊两座大营的十万神武军终于在一众大小将官的指挥下集结完毕,整装待发。此刻,他们已吃饱喝足,不仅体力充沛,而且战意也是十分高昂。
    紧接着,他们就全军出动,在凌天等人的率领下浩浩荡荡开赴阴山、燕山前线。
    这一消息很快就传到了王贲耳中。此时他已在长白山脚潜伏许久,又憋又闷,听到这个消息,他立即兴奋地挥拳吼到:“太好了!”
    几名副将也是激动不已,纷纷振臂相庆。片刻之后,一名副将抱拳道:“将军,看神武军这架势,应该是李信他们出手了!末将真没想到,您昨日发出的十余封书信这么快就见效了!”
    王贲砸了咂嘴,得意道:“哼哼!其实,本将也有些意外!按理说第一封书信这个时候刚刚送到才是。但不管怎么说,李信那小子这回总算没让本将失望!”
    副将忙应道:“将军言之有理!总之,神武军现在已被调走!我军的机会来了!”
    另一名副将跟着附和道:“是啊将军!眼下柳城空虚,拿下燕贼老巢指日可待呀!”
    紧接着,又一名副将奉承道:“这都亏了将军神机妙算!我军才能觅此良机!将军此战若一举拿下柳城,生擒贼首李怜云,那便是盖世之功勋呐!从今往后!您可就是我大秦第一猛将了!”
    王贲摆手道:“大战在即,尔等休要心浮气躁!还是好好整军备战吧!”
    几名副将立即应道:“诺!”
    随后,一名副将又抱拳问道:“将军!您准备何时出击?”
    王贲思索片刻,说道:“不急,再等一日,待神武军全部离开东海郡之后,我军再行出击!”
    “诺!”几名副将应了一声,接着就屁颠屁颠跑去做战前准备了。但此时他们还不知道,神武军的调动根本就与李信没有半点关系。
    而远在飞云城的李信,对这些也是毫不知情。此刻他正愤懑地坐在官邸大殿不断发着抱怨。因为,他刚刚看完了王贲发来的第一封催促信,信中语气之嚣张,态度之蛮横让李信十分不爽。
    不过,由于王贲平日里对李信也是这种盛气凌人的态度,李信倒也有些习惯了。所以,抱怨了一会之后,他也没再计较,索性扔掉书信,召来几名副将商议起了军情。
    可是当王贲的第十封催促信在傍晚时分送来之时,李信彻底暴发了。原本那会他正在两名美女的陪同下与一众副将开怀畅饮,然而看到书信后,他顿时就被气的兴致全无,接着便一脚踹翻桌案,破口大骂道:“王贲小儿!欺人太甚!”
    几名副将见状,被吓得是噤若寒蝉。良久过后,才有一名副将抱拳劝道:“大将军息怒!王贲虽三番五次以下犯上,但其信中所言之军情却是颇为紧急。依微臣之见,大将军还是要慎重考虑此事呀。”
    “用不着你提醒!本将心中有数!”李信呵斥一声,接着撇嘴说道:“本将不是不知道军情紧急,也不是不配合他王贲!只是那燕贼早已在燕山严阵以待,我军若是轻敌冒进,必遭大败。本将不能为了配合他王贲就让弟兄们去送死!”
    几名副将闻言,皆点头称是。一名副将抱拳说道:“大将军所言极是!眼下王贲求快,我们求稳,大将军的想法无可厚非。”可紧接着,他又话锋一转,不无担心地说道:“可是大将军,您有没有想过···万一真的因我等延误战机的话,将来皇上怪罪下来,对您可是极为不利的呀!”
    听到这句话,李信心里突然“咯噔”一下,接着便陷入了沉思。片刻之后,他不以为然道:“这个本将自然明白。可这件事皇上要怪也怪不到本将头上!本将原想等粮草筹齐,再稳扎稳打,对燕贼逐步施压。是王贲小儿自己不听将令擅自行动的,与本将又有何干系!?”
    副将思索片刻,抱拳劝道:“大将军!话虽如此,可要是吃了败仗,您到时候有理也说不清了呀!”
    另一名副将跟着劝道:“是啊大将军!皇上他本就对王翦一家多有恩宠,到时候若是王家父子两个合起伙来进献谗言,那您可真是百口莫辩了。有道是‘退一步海阔天空’,还望大将军暂且忍耐,以大局为重啊!”
    李信听罢,皱眉陷入沉思。几名副将的劝谏之词有理有据,可他自己又咽不下这口气,所以内心十分矛盾。良久过后,他才压住心中的烦躁,对几名副将叹道:“哎!此事先容本将考虑一下吧。”
    然而话音刚落,一名卫兵便匆匆跑进大殿,跪地抱拳道:“启禀大将军!老哈河前方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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