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克图稍稍缓过劲来之后,立马张望起了四周。
    李怜云见状,急忙缩进了人群之中。可无论他怎么躲闪,都终究避不开阿克图的视线。因为,在场的所有人当中,能让阿克图感受到巨大压迫感和威胁感的人就只有他。
    很快,阿克图就将目光锁定在了李怜云身上,接着便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指着李怜云大声质问道:“刚才是不是你!?”
    李怜云暗吃一惊,急忙往人群中又挤了挤。
    见此情形,金扎和雨燕他们也立即护在了李怜云的身前。
    然而此时的阿克图已然怒火中烧,根本不会轻易放过李怜云。只见他双臂一振,便推开金扎等人,径直走到了李怜云的跟前。紧接着,他就紧盯着李怜云再次问道:“刚才是不是你!?”
    眼见避无可避,李怜云只得手指自己,装傻充愣道:“老兄,你是在说我吗?”
    阿克图厉声斥道:“少给老子装蒜!刚才是不是你!?”
    李怜云双手一摊,故作疑惑道:“老兄啊,什么是不是我?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呀!”
    阿克图再次厉声问道:“我是问你,刚才暗中出手偷袭老子的人是不是你!?”
    李怜云急忙装作一副无辜的样子,摇头道:“老兄,你这是在开玩笑吧!?我是个商人,根本就不会武功呀!怎么可能暗中出手呢!?我们刚刚都看到了,分明是老兄你人好心善,主动收手,放过了那几位壮士啊!”说着,他还不忘对众人故意问道:“你们说是不是啊?”
    众人心领神会,急忙大声附和道:“是啊是啊!我们都看见了!这根本就不关我们东家的事!是大侠您自己宽宏大量,主动放走了他们呀!”
    阿克图一听,立时便勃然大怒,指着李怜云呵斥道:“臭小子!你居然还不承认!?自打我进了这酒馆,就瞧出你气息雄浑,内力深厚。能够一招化解我的最强一击,在场的除了你没有别人!我看你分明就是个高手!”
    要在以往,面对咄咄逼人的阿克图,李怜云早就忍不住出手教训一番了。可今天却不行,因为,他还不想过早地暴露身份,尤其是当着李忠的面。
    于是,他便继续选择了装傻充愣:“哎呀!误会了!误会了!老兄这是说哪里话!?什么气息雄浑?什么内力深厚?我怎么没觉着呀!?一定是你看错了!”
    “哼!”阿克图听罢,突然阴沉着脸,冷笑一声道:“你小子还真是水煮的鸭子,肉烂嘴不烂呐。不过没关系,我有办法让你承认!”说话间,弯刀已被他再次吸入手中。
    李怜云一瞧,急忙拱手讨饶道:“喂喂喂!老兄!有事好商量,你莫要动粗嘛!”
    一旁的李忠为防事态扩大,也急忙大吼一声道:“阿克图,你要干什么!?快给我住手!”
    然而震怒中的阿克图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只见他将明晃晃的弯刀径直亮在李怜云面前,语气冰冷地威胁道:“小子,我就不信这一刀砍下去,你不还手!”说罢,他便举起了弯刀。
    见此情形,众人皆大吃一惊。
    李怜云也是心头一紧,暗自叫苦道:“雨燕呐!你怎么去了那么久还没回来啊!?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可就要露馅啦!”
    然而此时叫苦已是徒劳无功,眼瞧着弯刀即将砍来,李怜云无奈之下,只得暗自运气,准备出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楼梯口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阿克图手里的动作。
    众人扭头一瞧,发现来人正是雨燕,她终于在这危急关头赶回了酒馆三楼。随她一同前来的,还有一队信法神卫,而他们的领头之人正是在城中和李怜云打过照面的那名军官。
    见此情形,李怜云稍稍松了口气,随即将刚刚运起的内力悄然收起。
    但刚才剑拔弩张的一幕已被雨燕瞧了个正着,她急忙冲到李怜云跟前,紧张地问道:“主人,你不要紧吧!?是不是奴婢来晚了!?”
    李怜云立即小声埋怨道:“你还知道啊!?怎么这会才来!?刚才我差点就出手了!”
    雨燕愧疚万分,可怜巴巴道:“对不起啊主人,奴婢知错了,请主人责罚。”
    李怜云最见不得女人受委屈,雨燕话音刚落,他便顿时心软,柔声安慰道:“算了算了,来了就好。刚才是我语气太重了,老婆你可别介意啊。”
    听到“老婆”二字,雨燕的小脸“唰”一下变得通红,接着便娇羞万分地说道:“不不不,主人宽宏,奴婢该谢过主人才是,又怎么会介意呢?”说罢,她就埋下了红彤彤的小脸。
    看着二人暧昧的样子,一旁的素心和彩颖她们也不禁面色潮红,捂嘴偷笑了起来。
    片刻之后,露娜突然凑到雨燕身边,神秘兮兮地问道:“雨燕姐,你带这些信法神卫来干嘛?难道这就是主人的妙计?”
    雨燕抬头望了望李怜云,随即小声说道:“这些信法神卫的确是主人让我叫来的,可是主人究竟有什么妙计,我就不知道了。”
    众人一听,瞬间来了兴致。米娅忍不住凑到李怜云身边,小声问道:“主人,你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啊?”
    李怜云却是微微笑道:“嘿嘿,天机不可泄露啊。”
    紫玄一听,更是着急,立马揪着李怜云的衣袖哀求道:“主人!奴婢求求你了,你就别卖关子了!快告诉奴婢们是什么妙计吧!”
    “好了好了,我说还不行吗?”面对众女的追问和哀求,李怜云有些招架不住,于是便不再隐瞒,小声解释道:“是这样,既然眼下的形势不容我们冒然动手,所以我便想着利用这些信法神卫先将李老二给抓起来。然后我们再暗中盯梢,看看谁会前去捞人,如此,我们便可以顺藤摸瓜,逐步揭露李老二的阴谋了。”
    素心听罢,不禁皱眉问道:“主人,你认为会有人去牢里救李忠他们吗?”
    李怜云自信道:“当然了,你们想想,李老二秘密潜入月氏,身边还有阿克图这样的高手,总不会是因为闲来无事过来游玩的吧?”
    听到这,众人都忍不住摇了摇头。
    李怜云接着说道:“既然不是来玩,那就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而他潜入高附城中,则说明这个秘密与月氏有关。既然与月氏有关,那他在月氏又怎么会没有内应呢?”
    闻得此言,白里苏瞬间会意,他立即笑着赞道:“妙啊妙啊!今日我们用计抓捕了李忠,他在月氏的内应见不到人则必然会四处打听他的下落,如此一来,只要我们守株待兔,就一定能查出他的内应是谁!”
    李怜云点头应道:“不错,查出了内应是谁,那么主动权就会掌握在我们的手中。届时,即便李老二诡计多端,我们也能应对自如!”
    “嗯,主人的想法的确十分高明。”听到这,彩颖不禁赞叹一声,但紧接着,却又话锋一转,不无担心地说道:“可是···我们又怎么能确定那些信法神卫不会徇私枉法,纵容姑息李忠他们呢?”
    李怜云笑道:“这个你放心,那些信法神卫都是太子的亲兵卫率,他们军纪严明,是绝对不会徇私枉法的!”
    雨燕听罢,又面露难色道:“可即便如此,也不见得他们能治住李忠啊!那阿克图毕竟是西域刀王,武功高强,恐怕···是不会乖乖束手就擒的。”
    李怜云自信道:“这个你们也大可放心,刚才我仔细观察过了,李老二连那四个中原的侠客都不敢杀,证明他压根就不想把事情闹大。既然如此,他就更不会让阿克图和信法神卫动手了!”
    露娜闻言,立即小声赞道:“你好厉害啊主人!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那此计就的确是妙计无疑了耶!”
    紫玄也跟着附和道:“是啊是啊!主人!你可真是才智过人呐!”
    李怜云得意笑道:“嘿嘿,小意思。我早就说了,他李老二就是花蝴蝶插上翅膀,也难逃我的手心!”
    说话间,信法神卫已经将众人团团围住。只见为首的那名军神情冷峻,用锐利的目光不断扫视着众人。
    可当他看到李怜云时,冷峻的神情却一扫而空,接着就快步走到李怜云身前,和颜悦色道:“哦!我尊贵的东方客人,原来你们也在这里。怎么样?没有受到惊吓吧?”
    李怜云拱手笑道:“没有没有,多亏官爷您来得及时,我们几个都平安无事呀。”
    军官回道:“那就好,那就好,只要你们没事,本将的心里就踏实了。”
    李怜云客气道:“有劳官爷惦念,小的感激不尽。”
    军官礼貌性的点了点头,接着又皱眉问道:“哦!对了!我尊贵的客人,究竟是什么人在这里闹事的呀?”
    不等李怜云开口,一旁的露娜便指着李忠二人大声道:“就是他们两个!他们不仅出手伤人,还砸了人家的酒馆!这样的暴徒,理当绳之以法,官爷,您可不能放过他们!”
    见此情形,李忠是又急又气,立马大声狡辩道:“你血口喷人!”
    军官本就心向着李怜云,又见李忠贼眉鼠眼,此刻自然是听不进李忠的狡辩。只见他气势汹汹地走到李忠身前,接着便厉声问道:“刚才是不是你们两个闹事的!?”
    李忠急忙辩解道:“不是不是!官爷!我们都是良善之民呐!怎么可能会闹事呢!?”
    军官一听,立即指着阿克图手中的弯刀责问道:“胡说!你们手中明明还拿着凶器!不是你们又会是谁!?”
    李忠稍加思索后,忙指着李怜云等人说道:“是他们!刚刚是他们闹事的!现在反倒恶人先告状,诬陷我们了!”
    见李忠倒打一耙,素心立即大声呵斥道:“好你个奸诈的恶贼!居然敢当着官爷的面贼喊捉贼,你可真是胆大包天呐!刚才我们这么多双眼睛都看到了,分明就是你们行凶伤人!而且不光是我们,店里的伙计也看到你们行凶了!难道你还想抵赖不成!?”说罢,她便伸手指向了躲在楼梯口瞧热闹的两名酒馆伙计。
    军官听罢,立即望向两名伙计大声质问道:“你们刚刚看清了吗!?究竟是不是他们两个在闹事!?”
    “呃···回···回···官爷···小的们刚刚看得真切···就是他们两个在闹事!而且还差点搞出人命呐!”两名伙计都不清楚李忠的真实身份,面对军官的质问,自然是心惊胆战,不敢有半点隐瞒。
    闻得此言,李忠顿时心凉了半截。
    军官则是怒目圆瞪,盯着李忠呵斥道:“混账东西!胆敢在本将面前耍花样!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们还想狡辩吗!?”
    李忠虽知多说无益,但还是抱着一丝希望解释道:“官爷···您误会了···真的是他们不是我们呐!”
    军官斥道:“放屁!我尊贵的东方客人们怎么会闹事呢!我们看分明就是你们!来人呐······”
    眼瞧着军官即将下令拿人,李忠急忙掏出一袋金币,凑上前去谄媚道:“诶诶诶!官爷!有事好商量!有事好商量嘛!刚才真的不是我们呐!”说罢,他便把金币往军官怀中推了推。
    岂料军官见状,却是大声呵斥道:“放肆!你们在全城戒严期间公然闹事,本已是重罪,按月氏律当受剥皮萱草之刑!现在居然还敢公然行贿本将,简直是罪加一等!来人呐!将他们通通拿下!打入大牢!”
    “遵命!”一众信法神卫听罢,立时便暴喝一声,持刀上前,准备拿人。
    见此情形,李忠大吃一惊,急忙将金币收入怀中,接着便慌慌张张地摆手讨饶道:“官爷!官爷!我们错了!刚才我们不该闹事!请各位官爷高抬贵手啊!”
    然而,一旁的阿克图此时却是弯刀紧握,摆开了一副随时反击的架势。
    李忠见状,急忙上前扯住阿克图的衣袖,小声斥道:“你疯啦!敢对官差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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