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来!陛下请坐!”一番寒暄之后,萨那布拉着李怜云的手坐到了床边。
    “呵呵,老兄客气啦。”李怜云也是盛情难却,不忍拒绝。紧接着,二人便促膝攀谈了起来。
    李怜云笑着打趣道:“老兄啊!自打本王一来,你就一口一个英王陛下的叫着,多不合适呀。以咱俩的关系,用不着这么客套,你还是改改口吧。”
    萨那布疑惑道:“那我该如何尊称您呢?”
    李怜云笑道:“不是说了别客套嘛,还说什么尊称呀?你平时不总是和本王以兄弟相称吗?既然如此,那你就称呼本王为老弟好了。”
    “啊!?”萨那布惊讶一声道:“那怎么行啊!?您是天朝圣主,我只不过是个小邦之君,让我称您为老弟,岂不是乱了君臣之纲!?不可不可!万万不可!”
    看着萨那布一本正经的样子,李怜云不禁乐道:“哎呀!有什么不可的!?你我情同手足,本该以兄弟相称的嘛!你老兄就别拘着了。”
    然而萨那布的态度却依旧坚决:“不不不!此事万万不可!自古贵贱有序!我是无论如何也不敢有半分僭越呀!”
    见此情形,李怜云故作不悦道:“哎!本王原是一片好意,却没想到人家不领情啊。”
    萨那布心头一颤,忙解释道:“陛下!我不是那个意思,实在是尊卑有别啊!”
    可李怜云听后,却仍是故意板着个脸。
    萨那布见状,心里七上八下,额头也在不经意间渗出了汗水。他细思片刻后,跟李怜云商量道:“陛下,您真是误会老朽啦!让我叫您老弟我是万万不敢的。不过···陛下若是不嫌弃的话,我还是像以前那样,称您为大将军吧,不知您以为如何?”
    李怜云欣然笑道:“哈哈!大将军?你这个主意不错啊!一下子就让本王想起了我们二人当年驰骋疆场的岁月了!已经很久没人这么称呼本王了,本王听着亲切得很呐!”
    闻得此言,萨那布如释重负,忙不迭点头应道:“好好好!既然陛下喜欢,那我就叫您大将军了!”
    “哈哈哈!”李怜云大笑一声道:“好!就这么叫!”
    见此情形,一旁的邱里不花却是面带愠色,眉心紧锁。在他看来,萨那布的言行实在是太过卑微了,不仅让李怜云反客为主,更是令月氏国威严扫地。这是他万万无法接受的事情。
    “李怜云!你这个狗贼!总有一天我要让你趴在我的脚下,摇尾乞怜!”邱里不花心中气极,可当着萨那布和丘就却的面他又不敢发作,于是便趁着李怜云和萨那布寒暄之时,在心中暗自咒骂了起来。
    岂料,他怒气尚未消散,眼前却又出现了让他更加气愤的一幕。
    只见萨那布握着李怜云的手说道:“大将军!您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不远万里亲身赴约,实在是我小小月氏的无上荣耀!只可惜我不知大将军来期,故而未能远迎,有失地主之谊,还请大将军恕罪啊。”
    李怜云笑道:“诶!无碍的。此事本王刚才已经和太子说过了,是本王自己原因,非尔等之过啊。”
    萨那布叹道:“大将军还是像以前那般宽厚仁德呀!不过这件事,确实是我月氏礼数不周,为弥补过错,还请大将军稍作片刻,我即刻命人传召文武百官,前来觐见大将军,以表我月氏上下对大将军的一片敬重之意。”
    李怜云急忙摆手推辞道:“使不得使不得!百官皆有公务在身,岂能因本王而误了国事啊!”
    可萨那布却是态度坚决:“使得使得!大将军是真龙天子,屈尊驾临我小小的月氏,乃是我月氏君臣子民的无上荣光!于情于理,百官都应觐见参拜啊!”
    见萨那布言语诚恳,李怜云也不好意思再推辞,于是便点头应道:“既如此,本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好好好!”萨那布喜出望外,接着便对一旁的丘就却吩咐道:“你速去传召百官,让他们放下公务,即刻入宫朝圣!”
    “儿臣遵命!”丘就却应声而动。可是走了两步之后,他却又折返了回来,面露难色道:“敢问父王,圣女姐姐那边···儿臣请是不请?”
    萨那布一听,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接着便皱眉陷入了沉思。片刻之后,他才抽回思绪,略显迟疑地说道:“呃···既是东方天朝圣主驾临,还是去请一下圣女吧。不过···你要切记,她若是不肯前来,你也不可勉强。”
    丘就却心领神会,立即鞠躬应道:“儿臣遵命!”说罢,他便带着亲卫匆匆离开了寝宫。
    要说丘就却的办事效率也是极快,不多时,月氏的文武百官及王宫贵胄便已陆续赶到了萨那布的寝宫。数百人整齐排列,顷刻之间就将原本偌大空旷的寝宫,站的满满堂堂。
    李怜云虽说已经见惯了大场面,可看着眼前的阵仗,还是有些许的受宠若惊。只是,他在人群中并未发现任何女子的身影,所以高兴之余,他心中也稍有遗憾。
    待最后一名大臣进入寝宫,丘就却也随之赶到萨那布面前,鞠躬禀道:“父王!百官皆已奉召前来,只是······”
    说到这,丘就却变得吞吞吐吐了起来。
    萨那布见状,立即皱眉问道:“只是什么?”
    丘就却迟疑片刻后,回道:“只是···只是圣女姐姐尚未移驾。”
    萨那布心头一紧,急忙问道:“怎么?是圣女不肯来吗!?”
    丘就却摇头道:“不不不!父王,圣女姐姐并非不肯移驾。”
    萨那布不解道:“那她老人家为何不来啊?”
    原本李怜云还是非常憧憬和云惜圣女见面的,可听到“老人家”三个字,他顿时感到了些许的失落,并暗自唏嘘道:“老人家?我还以为那圣女是个妙龄女子呢!感情是个老太太啊!哎!真是让我白白期待一场。”
    不过,李怜云的小心思丘就却并不知晓,他急忙对萨那布如实回道:“父王,儿臣去请她老人家时,她未说不来,也未说来,只是说她知道了,让儿臣先回来复命。加之父王之前交代过,让儿臣不可勉强,所以儿臣也未敢多问。”
    “哦,是这样啊,那就随她吧,只要她老人家开心就好。”萨那布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接着便神情肃穆,对群臣正声道:“诸位爱卿听令!坐在我身旁的,正是东方天朝北燕的圣主——英王李怜云!尔等臣工速速近前参拜!”
    群臣一听,尽皆愣在原地,他们没想到萨那布紧急传召他们前来竟是为了让他们参拜一个他国之君,所以一时之间都有些犹豫。
    不过,君命不可违,再加上李怜云本就威名远播,地位显赫。所以片刻之后,群臣还是毕恭毕敬地鞠躬呼道:“臣等参拜英王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三声“万岁”让李怜云听得是称心如意,笑逐颜开。可他正欲抬手让群臣免礼,却听一旁的萨那布大声呵斥道:“放肆!英王陛下乃是东方天朝之君,尔等自当以东方天朝三跪九叩大礼参拜!平时我不是让人都教过你们吗!?怎么这会却忘了!?还不快快跪下!?”
    群臣这次没有任何犹豫,萨那布话音刚落,他们便纷纷跪地叩首,齐声山呼道:“臣等参拜英王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怜云下颚微扬,睥睨着群臣。一种巨大的满足感也油然而生。他暗自陶醉了片刻之后,才抬手笑道:“列位臣工免礼。”
    “谢陛下!”群臣俯首再拜,随后才缓缓起身。
    这时,李怜云突然瞥见了混在群臣之中的两个猥琐男。他当即瞪着二人斥道:“谁让你们两个起来了!?都给本王跪下!”
    闻得此言,群臣都有些不知所措,立马提心吊胆地四处张望了起来。但两个猥琐男心里却十分清楚,李怜云说的就是他们,于是便“扑通”一下再次跪到了地上。
    作为月氏的贵族,两名猥琐男早就靠着邱里不花的关系在朝中捞到了肥差,而萨那布这次是传召所有官员进宫朝见李怜云,所以他们两个也自然位列其中。只是他们千算万算也没想到,原本只是为了中饱私囊而捞到的肥差,此刻却有可能陷他们于万劫不复的境地。
    见两名猥琐男跪倒在地,其他官员终于长舒了一口气,暗自庆幸李怜云点的不是它们的卯。但邱里不花此刻却是神色慌张,他不知道萨那布和李怜云会怎么处置他的两个舅爷,也不知道他自己会不会被牵连,所以心中是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而李怜云反常的举动也让萨那布暗吃一惊,他忍不住皱眉问道:“大将军,这是怎么回事?”
    “哼哼!”李怜云冷笑一声道:“你还是问他们吧。”
    萨那布一听,立时便怒目圆瞪,盯着两个猥琐男厉声问道:“你们两个混账东西!究竟因何事惹得大将军不快!?”
    两个猥琐男被吓得魂不附体,立即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哭嚎道:“老首领息怒啊!我们知错了!我们不该冒犯天颜呐!”
    “冒犯天颜!?”萨那布疑惑一声,随即对李怜云小声问道:“大将军,他们冒犯您了?”
    不等李怜云开口,一旁的金扎便满是愤恨的将两名猥琐男得罪李怜云和素心她们的经过全盘托出。
    萨那布听后是勃然大怒,立即指着两个猥琐男厉声呵斥道:“你们两个畜生!竟敢对几位娘娘如此无礼!简直是罪不容诛!来人呐!给我拖下去砍咯!”
    “遵命!”话音刚落,四名卫兵便应声而动,上前拿住了两名猥琐男。
    见此情形,两个猥琐男立时被吓得肝胆俱裂,瘫软在地,随即又挣扎着对邱里不花哭喊道:“二王子殿下!这个时候您可不能不说话呀!”“是啊殿下!我们不想死啊!您快帮我们求求情吧!”
    然而这个时候邱里不花又怎会替二人说话,为免自己受到牵连,他立马低下头去缩到了丘就却的身后,俨然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无奈之下,两名猥琐男只得抱着最后一丝期望,转头对萨那布哭求道:“老首领!我们知道错啦!您就念在亲戚一场的份上饶我们一命吧!”“是啊老首领!只要不杀我们,让我们干什么都行啊!”
    萨那布听罢,立即指着二人怒斥道:“给老子住口!老子没你们这样的倒霉亲戚!”
    可二人却并未放弃,仍旧唉声哭求道:“老首领!您就发发慈悲,饶恕我们这一回吧!”“是啊老首领!我们家中还有妻儿老小!他们实在是离不开我们呐!求您宽宏大量,饶过我们吧!我们保证以后绝不再犯了!”
    就在李怜云满心以为萨那布即将大义灭亲之际,却忽闻萨那布怒道:“畜生!你们得罪了大将军,跟我求饶有什么用!想要求饶,也该向大将军求饶才是!”
    心思敏锐的李怜云马上就嗅出了萨那布这番话的言外之意。如果说萨那布真想大义灭亲,那他只要一声令下就可以了。可他非但没有下令,反而是给了两个猥琐男一个暗示,这就足以说明,萨那布其实并不想杀了他们。
    想到这,李怜云不禁对月氏王室内部的关系有了新的认知,嘴角也在不经意间挂起了一丝微笑。
    得到萨那布的暗示之后,两名猥琐男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急忙对李怜云大声哭求道:“英王陛下!小人有眼无珠,冲撞了您和几位娘娘!实在是狗胆包天!小人知罪了!小人以后不敢了!求陛下饶小人一命吧!”“是啊陛下!小人早就听说您是古往今来第一圣君,英明伟大,宽厚仁德!这次您就大人有大量,放我们一马吧!”
    其实,萨那布的心思与李怜云刚才所料别无二致。他虽是真心想讨好李怜云,但那两个猥琐男毕竟是邱里不花的亲戚,他也不想因为杀了二人而寒了邱里不花之心。
    更为重要的是,邱里不花手中还掌握着月氏一万精锐辅天神卫的兵权,萨那布生怕邱里不花因此不快,从而导致月氏内乱。所以,在二人求饶之时,他是一言不发,选择了沉默。甚至心中还在默默期盼李怜云能够网开一面。
    对此,李怜云是心照不宣,也不打算让萨那布难堪,于是便顺水推舟,给萨那布送去了一个台阶:“呵呵,老兄不要动怒嘛!有道是‘不知者不罪’他们二人虽有过在先,但也事出有因,罪不至死呀。而且本王是初到贵国,若是因本王而闹出人命,你叫本王心中何安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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