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蔡俊被贬入幽冥之地,股份亦被剥离之后,蔡家便由蔡明渊一人独掌乾坤。然而众人对此并无异议,那些曾有过微词之人,早已在这股大势之下噤若寒蝉。
    这一变故反倒令蔡明渊因祸得福,彻底清除了公司内部的所有不稳定因素,为家族未来的修行之路铺平道路……
    一番寻常的问候过后,一侧的蔡金早已按捺不住内心的焦急,一把抓住祁安的臂膀,便朝修炼用膳的丹玉桌上牵引而去,“你来品尝一下,今日清晨我亲手炼制的灵食,这是我特意向府上的炼丹师请教所得,定能满足你的口味。”
    蔡金一边说着,一边将祁安安置在青玉椅上,满目期待地推送过一盘灵烘面包。祁安瞥了一眼,平日里他对这类世俗食物并无多大喜好,但念及蔡金的好意,他自然不愿拂逆,于是取了一片放入口中,准备赞誉一二。然而瞬间,他的脸色骤变。
    祁安万万没想到,竟会有人能将灵烘面包炼制得五味杂陈,兼带一种难以言喻的奇异气息。那怪异的味道随着咀嚼不断窜入他的鼻腔。“此乃美味乎?”蔡金紧张地看着他,明亮的大眼睛闪烁不定。
    “美妙绝伦,确是不同凡响。”祁安强忍不适,几乎是含泪吞下了那块面包,嘴角挤出一丝勉为其难的笑容以示赞赏。
    “若是喜欢,这些都归你享用,我再去为父尊炼制一批。”蔡金得到赞扬,眼中笑意如弯月,立即将盘中所有面包堆积于祁安的丹玉餐盘之中,旋即欲奔向炼丹房。
    就在这一刻,蔡明朗及时阻拦了蔡金,他知道若再出炉一盘此类灵食,恐怕就如同施展出一门让人避之不及的法术。他同情地望了一眼祁安,明白连他都无法尽数下咽那一片面包。
    蔡金被唤住后,恋恋不舍地目光投向炼丹房,最终噘起嘴巴走向蔡明朗身旁。毕竟昨日已然商定,她将开始参与家族修行产业的管理,此刻显然不能临时退缩,只得暂时搁置展示烹饪技艺的心愿。
    “道友,请在此处随性居住,无论时日长短,皆视作自家一般便可。”蔡明朗挥手间显露出修士的豪迈,随后取出一张乌金色的灵石卡递予祁安。
    “祁道友,此举何意?”祁安望着手中的卡片,不禁露出苦笑。
    “还能有何意?你千里迢迢而来,更将我顽疾根除,赠予钱财难道不是应当之事么?”蔡明朗神色坦然地陈述,握紧祁安的手腕,将灵石卡硬塞了过去。
    “蔡前辈,您先前已允诺,可满足晚辈任何求助请求,这已是极高的报偿。至于金钱,晚辈实在不敢再多受。”祁安说着便欲将灵石卡退还,毕竟在此之前,正是蔡金所在的家族出手相救,才让他从生死边缘挽回一线生机。
    对于祁安而言,人情世故明辨于心,蔡家救他一命,如今他回报救命之恩乃是分内之事,自然不能再额外收取酬金。
    \"此言差矣,难道吾之命数竟薄如斯?此卡予你便收下,其中并无额度限制,任尔挥霍便是,三日内若未能耗尽五百万灵石之资,便是不敬于我矣。\" 蔡明朗这般说着,便将那张沉重异常的黑金灵卡重新拍向祁安,同时拽着蔡金离去了,连回头的机会都没留给祁安。
    握于手中的黑金灵卡,其右下角镌刻着独特的序列编号,祁安凝眸细观,赫然察觉此乃传闻中仅发行千余枚的至宝,每一位持有者皆需实名登记。每一张这样的灵卡背后,都代表着一个深不可测的仙家宗族,无论何处出示,皆可视为持有者的无上威仪。哪怕卡内空无分毫,其代表的身份与力量亦足以令人心生敬畏。
    祁安反复摩挲片刻,终究还是将其藏入怀中。他微微一笑,迈步朝楼上静室行去,虽然节操重要,然而灵石的价值同样不容小觑,如此丰厚的财富,谁又能轻易舍弃呢?
    毕竟他自己刚刚脱离凡尘困境,要想抵挡冯少峰那般势力庞大的存在,点滴积累的资本决不能错过。此次更是令蔡明朗欠下一份人情,即便将来互有往来,此刻的局面显然对祁安更为有利。故而此人情,必须谨慎衡量何时启用。踏入静室后,祁安于阳光照耀下盘腿坐下,缓缓闭目,开始沉浸于修炼之中。
    整个白天,祁安未曾挪动分毫,假如有修炼者在一旁目睹,便会瞧见一团灵力宛如飞腾的龙蛇在其顶门流转。
    祁安明显感觉到修炼的速度似乎加快了许多,较之以往效率提升显着。尽管他尚不清楚缘由何在,但这无疑是件大好事,权当是自己修炼天赋异于常人吧。
    直至黄昏时分,楼下大门开启之声传来,祁安瞬间从修炼状态中苏醒过来,幸亏并未陷入深度冥修,否则对外界动静全然无知,一旦被蔡明朗父女窥破异状,恐怕会被直接送往疗伤圣地。
    起身后舒展筋骨,祁安深深吸一口气,方才体内消耗殆尽的灵力此刻才仅仅回复了一小部分。然而,此刻体内充盈着灵力的感觉实在美妙,远胜过先前那种虚弱到几乎昏厥的状态。
    悠然缓步下楼,祁安恰巧迎面碰上了归来的蔡明朗父女。
    \"师兄!弟子回来了,您想弟子了吗?\" 蔡金精神焕发,欢脱得像个小姑娘似的奔向祁安。
    \"哈,看样子今日你过得颇为惬意啊?初次步入修炼界的体验感觉如何呢?\" 祁安笑着问道。
    祁安笑容温和,双臂展开,轻轻接住了飞扑而来的蔡金,并在她的额头上轻抚两下,随后将她安置在一旁,这一连串举动于两人而言皆如水到渠成,毫无违和之感。然而,此情此景却令一侧的蔡明朗眼角微微跳动,他察觉到自家女儿在面对祁安时流露出的欢快情绪,同时也感受到祁安对待她犹如对待一位寻求慰藉的孩子般,两者之间的情感联系确实颇显微妙。
    然而,蔡明朗深知自己不宜插足年轻人的情感纠葛,这种事唯有交给他们自行演变。可有一件事,他却亟待弄清,否则这份好奇心定会让他夜不能寐。
    自从他身体康复以后,他便对此前困扰诸多医学名家的顽疾,竟被祁安轻松治愈之事深感不解。毕竟眼前这位祁安看似只是二十余岁的青年,与那些穷尽一生钻研医道的大师相去甚远。然而正是此人治好了他的病痛,若非当时蔡明朗自身处于无意识状态,恐怕他都不愿相信如此年轻的医师能真正治愈他的病症。
    于是,蔡明朗决定查看家中别墅内的安防监控录像,别墅内各处房间皆装有这种装置以防盗窃,唯有客房因无贵重物品存放故未安装。他在仔细观看了那段录像后,不仅未能解答心中的疑虑,反而是疑问愈发加重。
    在录像中,祁安似乎并未做出什么特别之举,偶尔为之的针灸过后,更多的时间里他只是握住蔡明朗的手腕,静静地立在一旁,宛如正在修炼某种神秘功法。要说这般行为便可治愈疾病,蔡明朗认为世间再无难以医治的病症可言。
    但他反复将监控画面的细节放大审视,始终无法发现其它治疗手段的蛛丝马迹,且祁安在施治之时,房内通常并无他人在场。如果不是这段录像记录下了这一切,怕是谁也无法知晓祁安是如何施展其神奇医术的。
    即便有时有人在场观看,估计也难以洞察其中的奥秘所在。正如蔡明朗一般,他对录像画面内外上下翻阅无数遍,始终未曾找出别样的治疗方式,全是祁安紧握其手腕默然站立的画面。
    这份疑惑在蔡明朗心头愈演愈烈,他迫切想要解开谜团,否则实在难以释怀。
    “祁少侠,不知您是否方便前往鄙人书斋一叙?我有些话想与您细细探讨。”
    蔡明朗打断了蔡金与祁安的嬉戏,以极为诚挚的态度邀请道。
    祁安略一愕然,旋即含笑点头回应:“那自无不妥,这边请。”
    话音刚落,他随手插入衣袋,神情从容地跟随蔡明朗踏上楼梯而去,蔡金见状不由得噘起嘴巴,安静地坐在客厅沙发上,懂事地没有跟上。她明白父亲为何唤祁安离去,定是要私下有所交谈,她也就不再凑热闹打扰了。
    进入静室内,蔡明朗先行请祁安落座,随后自己方才归位坐下。二人相对而坐,目光交汇,良久未曾开口。
    “蔡前辈莫非有何高见?若有事直言无妨。”
    祁安被此情景逗笑,想来不至于蔡明朗唤他前来,只是为了这般相对默然吧,此般情境实属奇异至极。
    “敢问祁少侠,您是如何治愈老夫顽疾的呢?此疑问在下确系出于好奇,虽显得唐突,却无法自抑。”
    蔡明朗思虑多时,未能寻得一语婉转之问法,只能坦率地提出心中疑惑,并将卧房内的监控录像投射至对面书斋的大屏之上。
    祁安心中暗惊,不曾料及这富商竟在自家卧房安置了监控。他治病的情景本不愿过多之人知晓,如今却被录像记录下来,一旦泄露出去,他恐怕会被视为异类遭到拘捕。
    视频画面徐徐推进,祁安的笑容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面愁容。他此刻的确颇感棘手,因为眼前之事根本无从解释。
    “祁少侠,请恕在下并无恶意,实因阁下的医术令人惊叹不已,故好奇心驱使下查看监控影像。如若这其中蕴含着阁下家族传承的秘辛,在下定会销毁此视频,绝不外泄,还望阁下信守在下此言。”
    察觉到祁安长久的沉默,蔡明朗误以为自己无意间窥探到了对方的重大秘密,遂诚挚地说道。
    祁安心神微震,用力点头回应:“多谢理解,实不相瞒,家门历代皆修习灵炁功,自祖父一代起便专注于研习华夏天医之道,更将天医之理与灵炁功之法融汇贯通,疗效颇为显着。此次治疗之举,实为我初次尝试以此法救死扶伤,当时我也只能算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行事。”
    说罢,祁安起身,向蔡明朗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实际上,此刻祁安的心情紧张至极。对于普通人而言,修行者的存在乃是一桩禁忌之秘。一旦暴露,一则难以解释清楚,二则很可能被视为异类遭到管制。幸运的是,华夏五千年深厚的历史底蕴中,神秘的华夏天医之道与灵炁功虽然广为人知,却又难解其详,正好足以掩饰他的真正身份。若非蔡明朗给出这一借口,祁安或许短时间内也无法想出如此周全的应对之策。
    听闻此言,蔡明朗顿时神情豁然开朗,起身向祁安深深一礼,抱拳道:“祁少侠,看来老夫真是小觑了你。想不到小小年纪的你,竟能将如此深奥的灵炁功与天医之学修炼至炉火纯青之地步,当真令老夫钦佩不已。”
    祁安轻抚后颅,淡然一笑,虽然难掩心中的自豪之色,毕竟他已修炼至华夏医道与炁功双峰并峙,内心自然存有一股修真者的傲骨,不可显现出过于谦卑的姿态。
    \"你不必如此恭敬,毕竟你的救命之恩,我祁安铭记于心,今日此举亦是回礼之意。\"
    祁安担心蔡明朗就此感激不尽,遂赶紧揭示两人的过往纠葛。
    \"居然有此事,我怎会毫无印象?\" 蔡明朗面上露出一片迷惑,他确信自己此前未曾与祁安有过交集,又何时曾出手相救过祁安?
    祁安略感惊讶,随后解释道:\"当年在滇地,我遭人陷害陷入六阴之地,正是令尊令嫒伸出援手,将我从险境中救出,此情此景,您难道忘记了么?\"
    听罢此言,蔡明朗细细回想,拧紧了眉头,片刻之后猛拍大腿,豁然开朗:\"原来如此,我记得了,之前我女提及解救一位被冤屈困于六阴之地的年轻人,我当时还以为她是动了凡心,心仪于人呢。既然无辜受陷,我便派人调查核实,并资助她亲自操办此事,最终成功将那人救出狱——原来那人便是你啊!\"
    祁安沉思良久,原本以为那次脱困的过程必定艰辛,没想到在蔡明朗眼中,竟轻描淡写至此,甚至还将这般大事交付给其爱女亲自主持,足见蔡明朗胸襟之开阔。
    两人借此机会回顾了这段时日的经历,交谈间更生共鸣之情,直至夜深,连守候在客厅的蔡金都已经在沙发上悄然入眠。
    返回客房后的祁安心潮起伏,愈发认识到蔡家底蕴深厚,其实力远超自己先前所料。脑海中蓦然浮现出一个名字——奎虎。
    此人曾给他带来极大的磨难,若非巧遇蔡家人相助,此刻的祁安怕早已化作黄土一堆。而若是借助蔡家之力对抗奎虎,又会有何结果?
    然而这一念刚起,祁安便自行将其按下,奎虎对他所做的种种恶行,他誓要亲手以修为压制对方,让他低头称臣,否则一切努力都将付诸东流。
    祁安深知,纵然蔡家势力强大,要想真正折服奎虎,唯有凭借自身之力。怀揣着这样的决心,他紧握双拳,指节凸出的青筋仿佛在诉说着他的坚毅。
    未来的某一天,他会让奎虎后悔莫及,这一天不会遥远!
    就在这时,长久不曾响起的手机铃声突然刺破寂静,祁安眉峰一挑,迅速掏出手机查看。短信发件人赫然写着“秦晓晓”。
    未暇多想,他立即点开了短信内容:“你能抽空回来一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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