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行海路,至离朱,神君出迎
    磨球岛离朱宫,位于西海极边,乃是蜀山世界一个接近西极的海外仙岛,其地与中土腹地足隔了有几千万里之遥,欲要往之有水路两途。
    那水路自然也就是海路,从中土入海弧线往西,途中尽是天水相连,漫无际涯,除海中无数大岛屿,如翠螺飘浮海面外,余下便只是飙风海暴,一片汪洋,少能有见到有人烟之时。
    当然,蜀山世界乃是一个仙魔世界,浩瀚狂暴的汪洋大海凡俗百姓自难驻守生存,但三教仙魔各派修士驻守海外的却尽有的是,因大海广阔远胜陆地,其中尽有许多少有人迹无人开发的灵境圣域,正给了那些前往海外的修士提供了建府清修之所。
    而这些修士,也就是常的海外散仙。故此,真要是从中土走海路前往西海,那么途中除了飙风海祸外,更还会遇上许多意想不到的突发*况,例如什么海兽海怪,海外修士等等,却也算不得一条坦荡之途。
    不过,从海路走虽然也要遇上无数的麻烦,但相比陆路,海路却还是要顺畅的多。
    那陆路前往西海,不但途中须飞越无数高山峻岭,经过数十百处国家和土著野人的部落,且到了西海将近,还要越过那最有名难越的西极山。
    那西极山上接天宇,高险无匹,全山回环四万三千九百余里,峰领重叠珍兽众多,山中更是有一门非僧非道的西极教在此立教,教众之手段神通虽与中土修士大相径庭,却也是一个极为难惹的流派。
    更麻烦的,还是那西极教众且还极端仇视中途修士,偶有各地散仙云游经过,一被发现立即群起为难。若不与结嫌,见即知难而退,不过落个扫兴而返,还不妨事。如恃法力,伤了内中一个徒党,教中长老跟着出敌,由此寻仇报复,当时即能逃走,事后也如影附形,追随不舍,不将对方残杀,决不甘休。
    所以,当百蛮教祖绿袍一行人四人这日从苗疆起步时,四道泛彩遁光取行的路线,却就是走的海路。
    毕竟老祖此行的目的只为了离朱宫灵焰潭中的玉球灵液,而不是为了海外扬威。海路虽然绕远并有许多险阻,但绿袍到底也算是凶名卓著的一方魔头,就算途中遇上什么海外散仙想要生事,但一见是这凶人当前,估计许多人便会心中打鼓,退避三分,自然就免去了许多麻烦。
    而若行陆路,途中的崇山国倒还无妨,但等将近西海时那西极山上的西极教,却属实比海外散仙还要麻烦。
    他们可不见得知道什么绿袍老祖的凶名?更不会了解这老祖旧日里还曾以人心为食。而无知自然无畏,真要与他们遇上,老祖一行人定要免不了一场麻烦。
    故此,权衡轻重下,绿袍宁可稍稍绕远行走海路,也不远与那如同马蜂窝般的西极教彼此争锋,那西极教在极边之地便是再是霸道又与他何干?自己连中原的大敌峨眉青城等佛道两教都没解决,哪还有闲情去招惹海外强敌?
    果然,老祖的这番思虑确是没有想错,当经过将近月余的不间断飞遁,退去途中无数大不断的险阻异情后,他们一行四人,却终于抵挡了西海极边,来到了磨球岛的数十里外。
    总的来,这海路走的却也还算顺利。
    而远远停遁于高空之上,绿袍四人运集慧目向前面数十里外海面露出的那座大岛看去。
    就见这岛,岛形也果然颇奇。
    这岛方圆约有六七百里,正面是一片大海滩,几占全岛面积十之六七。地面也是甚高,与海水成了平面。除却当中数十里平沙,两面俱是森林,郁郁葱葱,一片苍绿。而前半海滩过去,忽又现出十余里宽,与岛等长的海面,一水中分,将全岛隔为两半。当中却有一道长堤,将两面陆地连接。过堤以后,山势便再平地高拔起千百丈,除山脚一大片浅滩外,全是山地。山势也极雄诡,山头向外突出,自以下逐渐向里倾斜,正将那浅滩罩住,似欲倾坠。因是坐西向东,浅滩上花木甚多,虽在高山危崖陰影笼罩之下,一不显幽暗。尤其是斜日将坠,夕阳影里,所有山石林花均泛奇光,景色分外鲜妍。
    山虽险峻,上面却多平坦之处,另有十余处奇峰秀岭,飞瀑清溪分布其间。到处仙山楼阁,金碧辉煌,在山中央更有一个形似圆球。大约百亩的天生玉石崖,便立有一座耀闪金光,十余丈高的黄金牌楼。
    黄金牌楼之后,则就是一条甬路直达圆崖之下。崖并不高,只有二十余级宽大石阶,上去便是那用红晶砌成的一座仙阙宝殿,殿门上方挂有一方巨匾,上书“离朱宫”三个朱红大篆,便赫然入得眼底。
    这里,自然就是老祖四人此行的目的地,磨球岛离朱宫了。
    而远远在高空仔细打量过这奇岛仙宫,绿袍几人却也看出,在这离朱宫仙阙的四面周围,乍一看去似天色晴明,水木清华,一片空灵之境。及至定睛细看,那玉石牌楼之下连同草原花林之间,均似有淡烟微袅,便情知是设有禁制,若闯进去定生反应。
    绿袍一笑,便转脸对旁边众人道:“总算到了,自我修炼以来,尚还是首次如此的远程跋涉,一走就是几千万里,这般远途长行下来,真个是极考教自身的法力心性,心神也极疲惫。
    只是,如此远行却是辛劳了石家二位道友,真是有些过意不去。”
    “老祖,客气话就不必了,你与我姐妹即为道友,本就该友援共助,这些闲话之无用,还是抓紧办好正事才是。”石玉珠脆声在旁接口,言辞还是那么爽直。
    绿袍头,笑道:“这话也对,倒是我虚应客气了。罢了就依玉珠道友所,我们前去办理正事。”
    着话,他又转目向那旁边的十五弟子沉声道:“无害,你上前去通报一声,就中土苗疆百蛮教祖绿袍,携徒与武当二位道友登门拜访,欲要求见离朱宫主少阳神君,问那神君是否在山,可否拨冗一见?”
    火无害恭声应下,身形一展,便已化为红光飞身过去,向那山的离朱宫飞去。
    哪知刚刚飞近仙宫不足十里处,还没到得近前,忽就从那下面腾出数十缕青烟,忽的暴长,晃眼工夫便浓烟滚滚宛如潮涌,从下方藤卷而来。
    火无害知是禁制,便当即停遁,运火眼向那烟中望去,只见黑烟匝地中,却有五个身材高大,相貌奇诡的道装童子,各持拂尘,徐徐飞迎过来。
    见得火无害止遁,那中间看似为首的道童便高声喝道:“来者何人?至我离朱宫何事?还请报上名来,以便我等依礼待客。”
    着话,那五个道童十目齐闪精芒间,便就向火无害看来。
    而这一看,这五人却又是齐齐一惊,原来他们五人乃是孪生兄弟,都是此地宫主的少阳神君的得意高徒,共号为五火石者,也都是修持了三四百年的散仙众人。并且因秉承了少阳神君的丙火神功特性,加之功力深厚,五火使者的性情更也是高亢耿直的很,在这西海极边的数十万里方圆,除有数几位前辈及大能地仙外,再就少有什么人能被他们看得入眼。
    在过往中,那数百年间来此处求药的各教散仙他们也都会的多了,但少有见过哪个人能胜得过自己五人或自家师尊,故便养成他们心高气傲的性情,对那前来求药之人向来不甚客气,今日见了火无害后,原本便也是怀着此心。
    只是没想到见了来人后,细一打量处,这五火使者却是发现,此次所来之人,表面看去粉妆玉琢有如红孩,粗觉除了可爱似无他异,但细一打量,他们却是顿时发觉,对方身上却散发着一种隐隐透出的狂躁气息,与自己兄弟类似,但暴烈排斥处似更胜自己兄弟,如此,却怎不令得五兄弟大惊?
    却是他们不知,那火无害本是天生火精现世,身上自带的火犴血脉在先天上就比人身修炼的五火使者高出一筹,且后来被困月儿岛火海修习火精更练得了一身的太阳真火,这真火,品质却更要在这磨球岛下方的丙火余脉之上,比其更胜一筹。
    尤其火性暴烈,两两相斥,这修炼了一身丙火神通的五火使者遇上了一身太阳真火的火无害,又怎么不会心有所感?心觉相斥?
    毕竟不管是天资功行,火无害都远远在这五火使者之上。也只有此地宫主少阳神君,依仗其半分不亚于火无害的无上天资,和千余年修炼的一身精纯丙火还能压下火无害一头,而换做五火使者,却着实是不大够看。
    而不那五火使者有感之下心中齐惊,再那火无害见得面前的五个道童发问,他便微微拱手为礼,脆声回话道:“五位应就是这离朱宫的弟子吧?在下火无害,来自中土南疆百蛮山,此次是奉了家师百蛮教祖绿袍老祖之命,前来贵仙宫通报传送,我师绿袍老祖想要求见此地少阳神君,不知神君此时可见宫中?可否拨冗一见?”
    “百蛮教祖绿袍?”
    五火使者再是齐齐一惊,他们虽然性傲,但到底也不是无知之辈,虽地处极边但对中土的三教大能之名却也都有所耳闻,自然知道百蛮山魔教教祖绿袍之名,知道此人不可轻忽对待,这却不同于以往来的那些无足轻重的各派散仙。
    况且,即便是不知道绿袍凶名,但只要有面前这个亚赛红孩的火无害站在那里,隐隐的他们也绝不敢对对方有所轻视。
    当下为首的那使者便欠身还礼,正色道:“原来是中土贵客至此,既然欲要见我恩师,我等这便即回宫通传,我师神君此时正在宫中精修,至于他老人家肯否赐见,却要看火道友你们的运气了。”
    着话,他便转头向旁边的两名道童低语两句,那两名道童便转身回去,顷刻没入其等身后的烟云中消失不见,显然是回去通报神君。
    火无害见得他们回宫通传,心中虽是对适才那道童所言的赐见两字有些不喜,觉得这离朱宫中人等着实有崖岸自高,但却也知道自己师徒来此不为惹事,既然对方肯于通传,那这节暂不计较也罢
    他便又微微颌首,道了声:“谢过道友通传。”然后便站在那里静候。
    不余下三火使者和火无害在这里等候,再那两火行者转身回宫,一路穿过大殿直往后殿,途中经过亭台楼阁无数也不详,功夫不大便来到一个四面高崖环若城堡,上得崖石地平坦,宽约一二十亩。东南崖上孤峰独耸,高约二三十丈;西北崖上一塔矗立,比峰稍矮,遥遥相对。崖中心陷一大坑,坑前有一黑色金字牌坊,上有“神焰灵域”四个古篆,灵焰潭便在其下。
    站在灵焰潭潭前,那两火使者肃然恭立,便由左首的道童运功向潭下传音,道是中土南疆百蛮教祖绿袍携弟子前来求见,此时在外等候,欲问神君可否赐见。
    而他的声音幽幽传至潭底,那潭底一座五层楼阁之内的某间静室中,也正有一位肌如美玉,目正面方,须发皆红,且梳理得异常工整的中年道人在那里闭目端坐调运龙虎,听得弟子传声,他的双目便徐徐睁开,眼中精芒连闪,便若有所思自语道:“绿袍老祖?他怎么突然来我这磨球岛了?这老魔突然上门,怕是没有什么好事?”
    不过口中自语虽是这么,但他的身形却已是站起,抬步出了静室身影冉冉升起,片刻后便已到了潭,向那两个道童问道:“那绿袍,此时就等在宫外吗?”
    “是的,师尊,您可要赐见他们?”左首的五火使者当即答道。
    他们五兄弟向最得神君宠爱,故起话来便也没有那么多顾忌,想问就问。
    那神君微微一笑,答道:“见,自然要见,人家远程跋涉前来见我,我若不见,恐定要生出事端。而把他们请到宫中,便是言语不谐想要生事,他们却也要思量一二。去吧敲金钟,击玉磐,打开宫主迎接贵客。”
    两火使者应声下去传令,工夫不大,就听得这离朱宫内钟磐之声幽幽轻扬,宫外烟云须臾散去间,左右两行持着各色迎宾法器的整齐道童,却就簇拥着少阳神君,徐徐从大殿中飞迎而出,迎向那空中正等候那里的绿袍一行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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