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什么!”夏侯左道:“难道还有几位教主不成?”
    唐风更是一手扶额,道:“那······那不是死······死定了!”
    甄乐儿摇手道:“我大姐姐师父说,教中确实只有一位教主,不过,却并不是同一个人。”
    “妹妹,你把事情再说清楚一点。”邱韵道。
    甄乐儿想了想,道:“是这样,在幽冥教中,教主将一些功法传于两位尊者,而两位尊者又分别教授四位使者,再由四位使者传授十二位执事,因此,两位尊者与教主可以说是师徒关系,她发现,这十余年间,每当教主有事外出,再返回之后,一些细小的举止动作便会发生变化,这种情况,至少出现过三四次,这一点旁人无从得知,而她因为时常跟随教主修炼武功,才有所察觉。”
    “一教之主又怎么可能换人呢?又为什么要换人呢?”夏侯左沉思道。
    这句话,也在心远等人心中盘旋,他们越发觉得这幽冥教诡秘无比,好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背后推动,或许幽冥教只是冰山一角,可究竟是什么人,亦或什么势力,有如此强大的实力呢?
    就在众人沉默不语之时,邱韵忽然道:“这件事情,是肖曼青亲口讲给你的么?”
    “对呀。”甄乐儿道。
    “当时是什么情形?”邱韵道。
    “就在昨天晚上,她教我武功之后,便回了屋子,我因为一个招式记不清,回去找她,见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一个人对着蜡烛发呆,开始她不说,后来才讲出来。”甄乐儿道。
    邱韵沉默一阵之后,轻轻道:“几位师兄,我想也许肖曼青对幽冥教主并非绝对忠心,有些其它心思也说不定。”
    心远道:“邱师妹,此言怎讲?”
    “她若非有其它心思,又怎会暗中观察幽冥教主?”邱韵道。
    “说不定她时常跟在幽冥教主身侧,无意发现,也未可知啊。”夏侯左道。
    “这么说也不无可能,不过,夏侯师兄,我问你,若是见到令师举止有所异常,你会怎么做?”邱韵道。
    “若是我发现师父他老人家举止异常······”夏侯左细细想着,突然恍然大悟,道:“我必然会出口询问,而不是在暗中观察。”
    心远也点头道:“不错,只有对陌生人,或者心怀敌意之人,才会在暗中观察,伺机而动。”
    此时,贾英雄佩服得恨不得骂娘,邱韵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得,明明是一样的人,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与此同时,他再一次坚定了那个信念,邱韵万万不能招惹,不能招惹,不能招惹!
    屋里众人哪里知晓贾英雄的想法,仍在商议下一步的计划。
    心远道:“邱师妹,依你之见,咱们下一步应该如何动作?”
    邱韵静思片刻,苦笑道:“各位,就眼下的情形而论,咱们想离开幽冥教几乎没有任何可能······”
    其实,这话众人心中都明白,只是谁也不愿承认而已。
    夏侯左愤然道:“邱师妹,无论如何,咱们也不能束手待毙,哪怕是死,也要与幽冥教斗一斗!”
    “夏侯师兄所言极是,不过咱们也不可全无章法,为今之计,我想咱们应该先有人跟肖曼青接触,将她拉到咱们一边,即便不能成功,也要套出一些幽冥教的消息;万一成功了,咱们行动就能多出几分把握,甚至能将消息传递出去,请动一些前辈高人赶来相助。”邱韵道。
    “话虽不错,可是咱们有什么理由去接近她?”夏侯左道。
    邱韵平静道:“夏侯师兄,你莫忘了,我方才说过,肖曼青为人过于开朗······”
    这句话虽未明说,众人谁也不傻,明白邱韵这是要用“美男计”,对于这些江湖少侠来说,近乎可说是一种耻辱,因此,一个个垂首不语。
    夏侯左沉吟好一阵,才试探着问道:“邱师妹,那你说应该由谁去与她接触呢?”
    邱韵缓缓转头看向蹲坐在门口的贾英雄,众人见状,暗暗松了口气,也随她一起转头看去。
    贾英雄正听到紧要处,忽然发现屋子里静了下来,不由转头向屋中看来,正好与众人目光接触,先是一愣,道:“你们看我做什么······”
    随即,他反应过来,从地上一跃而起,叫道:“怎么,你们要我与那老妖婆接触!”
    邱韵道:“英雄,若是单论身份,相貌,你绝不是最佳人选,不过,之前我们的态度太过决绝,若是骤然间变换态度,她必然怀疑,只有你······”
    明明要自己出力,却连一句好话也没有,贾英雄心中更是气恼,道:“师叔,我怕不能胜任,耽误了大事,你看还是谁最合适,叫谁去吧!”
    邱韵只顾对众人分析利弊,全然没有顾及贾英雄的想法,此时才察觉到失言,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答对。
    不知为何,甄乐儿听说要贾英雄与肖曼青接触,心中竟涌出一丝酸溜溜的感觉,生怕贾英雄答应,于是,自作聪明,顺着邱韵方才的语气,继续打击道:“算你有自知之明,心远大师他们哪个不强你千倍万倍,我看谁去都行,只有你,我大姐姐师父若是见到你,必然厌烦······”
    这句话,在场众人不论谁说,贾英雄都会厚着脸皮顺坡下驴,可唯有甄乐儿,他万万不能接受,道:“大脚婆娘,你别门缝里瞧人,把人看扁了,我若是把这事做成了,你怎么说!”
    甄乐儿没想到竟会是如此结果,懊悔不迭,不过,话已出口,断无收回之理,咬牙道:“你······马脸贼,少要自吹自擂,若是你做成了,随便你怎样!”
    “好!那我就做给你看,到时候你别赖账就行!”贾英雄道。
    夏侯左似是生怕贾英雄后悔,忙道:“好兄弟,果然识大体,大哥我没有看错人!”
    “还用你说,我贾英雄向来是义薄云天······”贾英雄说着,忽然回过味来,自己怎么就糊里糊涂答应了,急忙改口道:“等等,这事不对啊,我不去,你们爱谁去谁去!”
    夏侯左急道:“贾英雄,你方才明明答应了,怎么能反悔!”
    “反悔怎么了!我就是反悔了,你咬我!”贾英雄明目张胆的无耻说道。
    甄乐儿巴不得贾英雄不去,脸上虽然仍旧铁青,心中却又暗暗高兴起来。
    夏侯左道:“此事事关重大,关乎江湖未来的兴衰荣辱,我们身为正道中人,自应当奋勇争先,怎可事到临头,推诿怯懦······”
    贾英雄冷笑一声,道:“嘿!你可少来吧,敢情是不用你去玩命,净说便宜话!”
    心远眼见夏侯左似要发作,赶忙接过话头,道:“英雄,事已至此,咱们谁也无法置身事外,若是能将幽冥教铲除,皆大欢喜,你也会在江湖上扬名立万,可若是不成,咱们也必将葬身于此,你好好考虑考虑。”
    邱韵虽不言语,一双纤纤玉手时而握拳,时而又相互挤压,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贾英雄最是识时务,见此情形,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逃不过去,与其被人逼迫,还不如自己主动答应,再顺便争取些实际利益,暗暗思忖一阵,道:“方才功法的事情,你们还没应下,现在又加上这桩事,条件还要增加,寻常功法我不要,我要最顶尖的,你们不答应,我可不去!”
    此言一出,夏侯兄弟,唐风,心远暗暗目光交错,谁也不先开口,这倒不是四人小气,而是因为功法,尤其是绝顶功法,可说是一个门派立派的根基,事关重大,他们做不得主,以他们的脾气,又不愿做言而无信的小人,不免作难。
    贾英雄阴阳怪气道:“怎么,我贾英雄连性命,尊严都能豁出去,要你们一部功法都不行?也不知方才谁大言不惭,说什么‘我们身为正道中人,自然应当奋勇争先’,又是谁说‘事已至此,咱们谁也无法置身事外’,敢情这话只是说给我听,落实到你们自己身上,就行不通了!真真是厚颜无耻之极!我呸!”
    心远等人被说得面红耳热,终于,夏侯左按捺不住,道:“谁不舍得一部功法,只要你把这两件事做成了,我便是拼着被师门惩罚,也会送你一部功法,反正这事也是为了江湖除害,我想师父他老人家也不会怪罪我们!”
    说到后来,他明显心气不足,在自我安慰。
    贾英雄却不管这些,一门心思将事情落实下来,赶忙道:“好,你要送我哪部功法?”
    夏侯兄弟低低商议一阵,夏侯左双目赤红,咬牙切齿道:“《紫霄罡气》!”
    贾英雄心中大喜,他听张真奇说过,《紫霄罡气》乃是青城派不传之秘,比之《养元功》也不差分毫,急忙道:“好,这可是你说的,可不许反悔!”
    “哪个反悔,哪个是孙子!”夏侯左道。
    贾英雄又看向唐风,道:“你怎么说?”
    唐风额角青筋暴跳,好半晌,咬牙道:“我······我······我······”
    “小气劲的,一说给东西,话都说不出来!”贾英雄鄙夷道。
    唐风似是受到刺激,嘴皮子竟然利索了,道:“唐门鬼手!”
    贾英雄好悬没乐出来,这几人之中,他与唐风相处最为融洽,偶尔闲聊,听唐风说过,唐门鬼手乃是施展暗器的不二手法,急忙点头,接着又转头看向心远。
    心远见三人皆已答应,自己必然无法躲过,不待贾英雄开口,便苦笑道:“我送你一部,‘伏魔天罡气’如何?”
    贾英雄笑呵呵道:“少林出品,必属精品,我想以师叔的身份,绝不会以次充好。”
    心远道:“你放心,这部功法比之‘易筋经’也不差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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