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心里竟是涌起一股伤感,在疾病面前,人实在渺小。
    甄老师如此,蔺烨也是如此。
    许沫双手插兜,最后看一眼男人青灰色的脸,这张脸依旧俊美,即便病成这样也丝毫不减英气。
    “好好照顾他,我先走了。”丢下一句话,她转身离开。
    方菲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蔺烨,男人闭上眼转回头去,背脊僵硬,周身散发出冷冽的气场。
    高大的背影,决绝而孤冷,甚至透着绝望。
    “许小姐!”下一刻她快速跑上去,在许沫走出四五米后挡在了她面前,“不!你错了!我跟五爷根本没有在一起!他从未碰过任何一个女人,他……”
    “方菲!”男人终于出声,几乎是怒吼,充血的眸子狠狠瞪着她。
    方菲却没有怕,她摇着头说,“五爷,以前我很自私,认为守着你就能得到你的关注,甚至是你的爱,若你死了,我也会不顾一切陪着你去!……但现在,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你要以非正常死亡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我不允许!绝不允许你这么做!……”
    本以为流干的泪还是涌了出来,她满脸泪痕,越发激动起来,再也无所顾忌地把心里话全部吐露出来,“相信许小姐知道,也不会允许你这么做的!”
    她喊出了声,望着有些愣住的许沫,视线模糊了,“……许沫,五爷时间不多了,可他连最后一点时间也不给我们,他要结束自己的生命!”
    许沫震惊地看着她,方菲眼里的悲切与心碎刺激到她的神经,隐隐地,胸口又开始憋闷起来。
    “你说什么?你们没有……”她感觉呼吸喘不上来。
    “没有!从来没有过!”别说在一起,即便拥抱都没有,方菲声泪俱下,“是我们骗了你,我根本不是什么命定的女孩,一切的一切都只是……”
    “方菲!”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男人一下子从轮椅上站了起来。
    他脚底一阵摇晃,起先双腿有些发麻,不过很快有了知觉。
    他快步走上前,一把将方菲拽开,挡在两个女人中间。
    “走!”他拽了方菲便走,没有丝毫的停留。
    许沫缓过神来,她盯着男人的背影,出声:“蔺烨,她的话有几分真?”
    男人背脊一僵,陡然停住脚,方菲用力挣脱他的控制,对着许沫大声道,“之所以跟你离婚,是因为他不想耽误你,许沫,他从未放下过你!”
    这句话,令许沫睁大眼,小脸青一阵白一阵,她怔怔看着男人铁青的脸,脑中发懵。
    五年了,她恨他,却渐渐把这段伤心的往事放下,而就在她能平静面对时,居然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假的,全是谎言!
    他没有跟方菲在一起,方菲不是命定的女孩,他跟她离婚,只是因为他不想拖累她、耽误她?!……
    许沫脑子一片空白,冷风吹在她身上,只感觉彻骨的寒意,顺着脚底钻至四肢百骸。
    他骗了她,再一次欺骗她、戏耍她……
    “呵、呵呵……”她冷笑,眼里染上一层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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