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京城的薄初都没来得及收拾好东西,就被学生会长通知开会。
    身为学姐,她要安排的事情太多,忙的头昏脑胀,连男朋友都没空理一下。
    专门空出来的教室内,桌子排列在前几排,坐着来开会的主要成员。
    “今天群里有几个新生到,”学生会长坐在主位,说着,把手中的资料发下去。
    薄初窝在角落里一言不发,静静的听着会长指挥。
    等到资料传过来,她正愣神,猝不及防就被点了名。
    “我记得薄初是金融管理专业的?”有几分书生气的会长推了推眼镜,说,“他们都是今天下午两点之前到达火车站,你带部里的人去接回来,安排好宿舍,再逛逛校园。”
    薄初点点头,面无表情,“知道了。”
    胡娇娇眼里闪过嫉妒,便紧接着自荐,“会长,我跟她一起去吧。”
    会长眼神奇奇怪怪的扫她一眼说,“你跟她私下里商量,这种小事还要跟我说?”
    胡娇娇的脸色涨红,察觉到旁人投过来讽刺看好戏的目光,讪讪的低下头,不敢直视。
    “对了,这届新生军训需要几个辅导员助理,防止新生在军训期间有什么突发状况,被老师通知过的待会儿会议结束留下来。”
    这位学生会长薄初并不怎么熟悉,她很少来学生会签到,自然也不跟其他人那样上赶着讨好,因此会长看她比看其他人顺眼的多。
    然而,粗神经的薄初是不可能发觉的,她只是觉得胡娇娇的眼神看起来更加愤恨了,让她有点莫名其妙。
    会议结束后,薄初坐在椅子上没动。
    本来在收拾东西的胡娇娇见状,脑海中闪过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
    她抬头看看已经从门口离开的户豪,再看看好整以暇坐着的薄初,震惊道,“老师挑选的助理是你?!”
    因为音调拔高,声音过分的尖利刺耳。
    薄初蹙了蹙眉,抬眸冷淡的扫她一眼,问,“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有。
    胡娇娇心底的嫉妒几乎要压抑不住。
    她以为就算轮不到她也该是户豪,毕竟身为班干部,户豪为班级所做的贡献所有人看在眼里,可是薄初做了什么?
    成绩不行,偶尔还旷课,作业总是不达标,她凭什么得到老师的重视?
    如果薄初知道她内心的想法可能要讽刺一笑。
    这叫重视?
    这分明是怕她不干正事,给她找点事情做,免得整日游手好闲,别人还以为京大是什么随随便便就能进来的大学。
    再说,薄初去年帮助的几个新生,在同届生中很推崇她,话少但是干实事啊,哪个老师不喜欢这样的助手?
    会长苦恼的看着手册里关于这学期的工作安排,非常的头疼,这种情况下听见胡娇娇喋喋不休的质问,登时就有些恼怒。
    “胡娇娇,你没事就出去,想吵去播音室吵个够!”
    由于平时喜欢宅,所以会长并不了解她和薄初的恩怨,只是薄初安静不多事让他很有好感,但是胡娇娇那副绿茶的嘴脸看起来特别恶心。
    会长不止一次的见到胡娇娇对着他兄弟撒娇耍心机。
    “……”就算他们万年单身狗,但也没必要有个漂亮妹子就奉若女神吧?
    胡娇娇是高估自己还是低估他们?
    综合来说,会长绝对是坚定不移的站在薄初这边,对胡娇娇没有好脸色。
    另外几个专业的助理见他们剑拔弩张的氛围,也没敢出口说话。
    薄初轻轻的把钢笔扣上,语气淡淡的,“胡娇娇,你有跟我大吵大闹的功夫不如去找辅导员,他比我乐意给你解答疑惑。”
    胡娇娇怒气冲冲,最后摔门而去。
    找辅导员肯定少不了斥责,她不会去丢那个脸,但她可以联合其他人对付薄初。
    比如“被抢了”位置的户豪。
    他心里想的很美,却并不知道,让薄初做助理,正是户豪和辅导员深思熟虑后的结果。
    “我们继续,”会长清了清嗓子,又变回温和好说话的模样,甚至还笑眯眯的,“大多数时候,只要你们不给我找麻烦,我还是很好说话的。”
    薄初,“……”
    翻脸比翻书还快,我信了你的邪。
    她在心底吐槽着,却依旧面无表情,漂亮的眸子中神色冰冷。
    无意间看到的会长,“……”
    怎么感觉这位系花和传说中的不太一样。
    总感觉被对方鄙夷了,是错觉吗?
    ——
    薄初按照资料把新生的手机号都存进通讯录,然后加了微信,挨个询问到达京城的时间,乘坐什么交通工具。
    发放录取通知书后他们就有序的加入了系里建成的群聊,每天在群里聊的热火朝天,有时候提出的问题让人啼笑皆非。
    更多的是关于军训的,但学长学姐并不是时时刻刻在线,所以也不是那么了解。
    好不容易碰上薄初这样尽职尽责,而且没有不耐烦的学姐,皮一点的男生能连发数十条表情包。
    若非温予宁被设为置顶,薄初可能要翻很久才能找到他的微信。
    [我下午去接新生,晚上给你打电话]
    给温予宁发过去消息后,薄初看了眼时间,觉得差不多了,就拎起属于京大的牌子,走到火车站出站口。
    烈日炎炎,她戴着红色的棒球帽,白t加牛仔短裤,皮肤白到发光,倏然往人群中一站还吸引了不少目光。
    因此,新生也特别容易注意到。
    温予知满头大汗,灌进去一瓶冰镇可乐后,才长长的舒了口气,问薄初,“学姐,不然你先去那边小店里坐会儿?这边我看着。”
    薄初的眼睛紧紧盯着出口,把牌子举在胸前。
    口袋里的手机振动了几下。
    几个新生发过来了消息。
    “他们正在出站,”薄初眨眨有些酸疼的眼睛,不着痕迹的活动了下手腕。
    温予知手里拎着饮料,视线划过在路对面停着的玛莎,微顿,“学姐,会长不是说车费报销?”
    “我的车正好在小区停车场,最近两天那些司机想方设法的赚钱,”薄初喝了口水,对上一名女孩惶恐不安的眼神时,说,“那个穿红色格子衬衫的女孩应该是。”
    女孩穿着短袖衬衫,黑色牛仔裤,头发有些枯黄,连肤色也是被太阳晒出来的小麦色,扛着足有她一人高的蓝色牛仔包,很是吃力。
    她身边应该是她的妈妈,头发花白,洗到发白的青色外套,手里拎着土特产。
    温予知咧嘴笑,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交给我吧。”
    薄初嘴角抽了抽,说,“别,你别吓到人家。”
    她胸前好歹还挂着工作牌,温予知就像是出来旅游的大少爷似的,虽然笑的纯良。
    女生把大包小包的东西放在地上,眼睛四处搜寻。
    如果没人来接,像她这般第一次来大城市的女孩不会看路,不会导航,可能天黑也摸不到学校。
    “妈你先坐这歇会儿,”女孩抹抹头上的汗水,“待会儿就有人来啦。”
    “你好,请问是边蓉同学吗?”
    薄初低头打量照片,然后与女孩对比。
    纯朴的笑脸,闪闪发亮的眼睛,应当是没错。
    边蓉愣了愣,抬起脸发现是自己刚才看呆了的女孩,脸登时红了,结结巴巴的说,“是…是我。”
    薄初还是做不像温予知笑的那么灿烂,只能勾了勾唇角,说,“我是京大经贸系的学姐薄初,你叫薄学姐或者师姐都可以。”
    边蓉的妈妈局促不安的搓了搓手,说,“你好你好,能…能让我看看证件吗?”
    好歹是成年人,该有的警惕心还在。
    薄初把工作证递给她,说,“这是我们学校的二维码,不可能有假冒。”
    从山里出来的,没有多少文化的女人自然不知道什么是扫码,边蓉从兜里拿出刚买的手机,扫码。
    “喏,这是我之前跟你的聊天记录,”薄初把聊天记录翻出来给她看,见她相信了,便说,“可能要等一下,还有两位同学没到。”
    温予知自告奋勇的帮忙把行李装进后备箱,然后让她们先去车里坐会儿。
    粉色的玛莎在车流中异常扎眼。
    无论看多少次,温予知都觉得这与薄初的形象严重不符。
    “好像坐不下,”他摩挲着下巴,说,“行李可能也很多。”
    薄初趴在栏杆上,被烫的嘶了一声。
    “冰一下,”温予知皱着眉把饮料递过去。
    “没事,”她甩甩胳膊,木着脸说道,心底慌得一批。
    “……”刚才有点蠢啊。
    “是薄初学姐嘛?”
    清朗的少年音陡然响起。
    薄初顺着望过去,看到了一只娃娃脸的正太。
    “!”好萌。
    圆溜溜的眼睛,白里透红的脸颊,看着就很奶很萌,让人忍不住按在怀里揉搓。
    薄初点点头,表情愈发的高贵冷艳,“是我,你是…”她迅速的翻开微信,把其中一个用皮卡丘做头像的新生与他联系起来,“余鱼?”
    微信名叫小鱼儿。
    啧,果然很萌。
    她心底想着,瞅了眼他空空如也的两只手,懵了瞬,“你没行李?”
    “啊,已经全都寄过来了,”他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全身上下也就腰间一个挎包。
    少年戴着白色渔夫帽,粉色短袖,黑色短裤,白白嫩嫩的。
    清爽可口的美少年啊。
    薄初心底感叹了下,“你可以先去车上坐坐。”
    余鱼看看太阳,摇了摇头,“没事,我可以帮忙搬行李的。”
    “……”
    薄初瞄一眼他的细胳膊细腿,没吭声。
    算了,谁让他萌呢。
    最后一位也是个女孩子,时髦的栗色卷发,画着成熟的妆容,裙摆很短,穿着双人字拖。
    她是和父母一块来的。
    还没等薄初担忧怎么把人一块带回学校时,就听见女孩不耐烦的声音。
    她在赶父母回家,语气冷冰冰的。
    薄初阻止了余鱼上前的动作。
    温予知,“!!!”
    他心底的危机感腾的上升。
    尽管知道自己不该草木皆兵,但“身负重任”的他还是严肃的拍了照片发给温予宁,说薄初快要被小奶狗勾走了,让他赶快刷存在感。
    “柳青惠?”薄初念着她的名字,得到确定,便说,“予知,帮她把行李箱放好。”
    温予知来就是充当劳动力的。
    把人安顿好,他就准备离开,“学姐我和舍友聚餐,有什么事你打电话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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