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陆辞答应,非常庆幸和感激,现在身边有柳云眠在。
    女人的心思,他真的猜不透。
    柳云眠其实很困了,但是看着陆辞那样,也不好意思睡,靠在墙边打着盹儿。
    还是陆辞让她先睡,她才躺下睡着。
    但是柳云眠睡得也不安心。
    她做梦梦见的都是这件事情。
    半夜醒来的时候,陆辞在书桌前写写又画画,可能是在补充什么。
    第二天一早,他又骑马进了城,说是去找韩平川。
    他一直到傍晚才回来,已经恢复了平时的冷静自持。
    柳云眠没敢再问。
    因为她觉得,没有什很好的解决问题的办法,就不要再提这种难受的事情了。
    因为柳秀才中举,柳家热闹了十几天。
    然后,柳云眠回娘家的时候,就发现家里的伙食,又变差了。
    这咋回事啊!
    怎么还能开倒车?现在都是举人老爷了,不要排面的吗?
    柳云眠偷偷问张氏。
    张氏道:“娘说了,地里秋收都完了,眼看要入冬,都在家里猫冬,没什么事,就少吃点,吃点稀的就行。”
    谁家都是这么过的,张氏没什么抱怨。
    而且她两个孩子都跟着柳云眠吃饭,有肉有蛋有奶,身条抽得都飞快,她心里高兴着呢!
    这日子,真是越过越舒心。
    她回娘家的时候,带的东西多,娘家嫂子都不是从前自己回去住几天,就指桑骂槐不给人做饭的样子了。
    张氏觉得扬眉吐气。
    “可是用得着这般节省吗?”柳云眠不解地道,“爹中了举人,礼钱不就收了不少吗?”
    县里就奖励了一百两呢!
    而且举人名下的地可以免赋税,柳秀才人品又可靠,很多人愿意来挂地,肯定也要给不少好处的。
    这是躺赚的事情。
    “爹说了,不扯给人挂地那些事情,咱们是老实清白的人家。”张氏道,“我也觉得不该那么做,回头都是事儿。你这几个兄弟,哪个是八面玲珑的?咱们不去凑这个热闹。”
    “不挂也就算了,但是吃饭……”
    “爹明年不得进京赶考吗?”张氏道,“过了年就得走,回头还得你两个哥哥跟着。这三个人进一趟京城,多少花销?”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柳云眠道:“我出盘缠。”
    “不能总靠着你,你是出嫁了的女儿。”张氏道,“家里有钱,你不用乱想。不过眠眠,给人看事,真的赚钱啊!你要是能带徒弟,别带别人,带带蜜蜜行不行?那可是你亲侄女!”
    女儿要是有那种本事,以后不用仰仗男人脸色过活,多好。
    张氏也疼女儿。
    柳云眠哭笑不得:“嫂子,我都说了,那都是骗人的。其实我是会给人看病,怕没人相信我,才说我会看事。”
    张氏脸上露出遗憾之色。
    柳云眠当即表示,可以教蜜蜜医术。
    靠自己本事吃饭,不也挺好的吗?
    但是张氏“嗯”了一声,就显得兴致缺缺。
    柳云眠觉得奇怪,就好奇地问:“嫂子,你为什么那么喜欢看事的?”
    “看事有钱啊!”张氏道,“你还记得给你看事的那个王婆子吗?”
    柳云眠表示不记得。
    当时她还没来,前身病得快死了,知道什么?
    张氏道:“就之前,咱们请她看事,她说要买个相公给你冲冲喜。说实话,那会儿我是真生气啊!”
    柳云眠笑道:“我知道,我明白的。”
    “你说我活了这二十几年,听说过买媳妇的,没听说过买相公的。你二哥还等着娶媳妇,你说……”
    “嫂子说得对,家人待我真的极好,我都知道的。”
    “你对家里人也好。”张氏道,“村里这么多大姑子小姑子,谁也没有你姐和你好。不说这些,说那王婆子,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
    “她搬到城里了,在咱们临州城里买了一处房子,还买了一处铺子!”张氏满眼羡慕,“你说她这么多年,不声不响攒了多少钱哪!”
    柳云眠也震惊了,“这么赚钱?”
    感觉她就该继续深耕跳大神这个领域啊!
    她还是太年轻,太沉不住气了。
    “我也觉得,真是什么来着,真人不露相。”张氏道,“你不知道,来给你看事的时候,也就收了十个鸡蛋。”
    这日积月累,竟然攒出那么多银子。
    柳云眠听到这里却觉得不太对劲了。
    他们家和王婆子没什么交情,也就是说,十个鸡蛋是市场行情。
    村里统共这么大,谁能天天看事?
    怎么想,也觉得王婆子能攒这么多钱啊!
    柳云眠本来还想回去和陆辞卧谈的时候分析一波这件事情,但是陆辞最近情绪不佳,她也就把话咽了下去。
    陆辞沉寂几日之后,忽然和柳云眠说,白临已经得到受命,十月从京城出发。
    “那不还有些日子吗?等过几天,我再给你扎针。”
    陆辞却道:“腿不好的人,是能看出来的。时间太紧,怕是很假。”
    柳云眠明白过来,他说的是肌肉萎缩。
    陆辞懂得挺多。
    “那是得提前准备。不过有点疼……”
    “没事,我熬得住,来吧。”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疼的!我很快的!”
    话说出口,柳云眠觉得,这对话怎么这么诡异呢?
    陆辞面色也有点尴尬。
    考虑到麻醉药可能造成的后续影响,对于寻常人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对陆辞这个顶尖高手来说可能会有很大影响,所以柳云眠没用。
    陆辞也真的能忍痛。
    他咬着毛巾,头上冒出斗大的汗滴,但是真的一声没吭。
    别的不说,就这份坚韧的心性,柳云眠觉得他不翻身,都没有天理。
    柳云眠也知道,陆辞在焦急地等待白临的到来。
    应付了白临之后,他就可以抽身了。
    这次抽身,或许就是永久。
    他那么爱观音奴,肯定要把观音奴带走。
    柳云眠舍不得,却没有立场。
    所以这些天,她对观音奴更好了,几乎是有求必应。
    观音奴自己都感受到了,得意洋洋地跟大家炫耀,他是娘最喜欢的人,没有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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