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眠也不认识谁,默默地在众人审视的目光中走到了观音奴身边。
    观音奴并不喜欢这里。
    他觉得拘束,玩不开。
    他讨厌被那么多女人用异样的眼光打量。
    ——看什么看,没见过好看的小孩啊!
    真没见识。
    “娘,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家?”观音奴不高兴地道。
    铁蛋吃着点心,“等我吃完再走!”
    别着急啊,这里的点心很好吃的。
    阿宽默默地咽了一口口水。
    看起来真的很不错。
    蜜蜜大了,有些赧然,小声地劝铁蛋:“你别吃了,咱们是来做客的,别让人笑话。等回去,我给你买好不好?”
    柳云眠闻言笑道:“不要紧。蜜蜜别紧张,谁说做客不能吃点心了?铁蛋,吃吧。”
    又不是狼吞虎咽,抢别人的吃食,孩子就尝尝鲜,不算什么。
    “来,你也吃。”柳云眠给蜜蜜和阿宽一人塞了一块点心。
    观音奴不喜欢吃这些干巴巴的点心,所以柳云眠就没给他。
    小白弱弱地道:“姐姐,我算孩子吗?”
    柳云眠哭笑不得,“你不算孩子,想吃自己拿。胖丫,吃吧,都不用太过拘谨。”
    胖丫竟然有几分扭捏:“这不是怕给你丢脸吗?咱们虽然是乡下来的,但是不能让人看轻。”
    别人不吃,她也不吃。
    柳云眠淡然自若地道:“那有什么关系?难道她们看不看轻我们,就因为几块点心?”
    她们不吃,会有人说她们装;她们吃了,会有人说她们没吃过好吃的。
    总之,想挑毛病的人,怎么都能挑出毛病。
    恐怕她们走路先迈出去哪条腿都能被评论一番。
    既然如此,何必不放松一下自己。
    柳云眠干脆在他们旁边坐下,自己也拿起一块点心慢慢咬着。
    她在想,也不知道外面放榜了没有。
    她爹有没有狗屎运,摔一跤摔进决赛呢?
    观音奴带着铁蛋和阿宽在旁边踢毽子。
    几个人经常玩,毽子踢得都非常好,更别提,阿宽还是学杂耍出身,那全身协调能力,更非常人所能比。
    很快不少孩子被吸引过来围观,竟然十分热闹。
    这时候,有个女子来到柳云眠身边。
    她十三四岁模样,长得娇小玲珑,脸上带着笑意,上来就嘴甜道:“姐姐有些面生,之前没见过吧。”
    柳云眠瞥了她一眼,有些冷淡地道:“嗯,我第一次来。”
    女子没有因为她的冷淡而退缩,反倒是更加热切地套近乎来了。
    “是吧,之前在别处也没见过姐姐。”女子道。
    柳云眠心说,你当我突然从天上掉下来的行不行?
    她没接话。
    女子笑道:“听姐姐口音,不像是京城的,不知道是不是金陵来的姐姐?”
    本朝高宗皇帝从金陵迁都至此,是以金陵也算得上本朝的“老钱”(oldmoney,富了好几代的家庭)所在。
    京城这些贵胄,很多人排外。
    他们眼里,除了京城和金陵,其他地方都是乡下。
    柳云眠:“不是,我是临州人。”
    “哦,临州啊,我倒是听过……”女子道。
    不过她似乎想了半天,也没说出关于临州的任何东西。
    可见这个“听说”,水分十足。
    柳云眠也没有放在心上。
    这就是一只上蹿下跳想吃瓜的猹,她和她一般见识做什么?
    没想到,女子还不死心,“不知道姐姐家,是做什么的。”
    柳云眠有些不耐烦,“种地的。”
    女子愣住,大概没想到柳云眠会如此直白。
    “我爹是个乡下的教书先生,是个举人。除了我爹之外,我家剩下的人都是种地为生。”柳云眠挑眉道,“你还有什么要问的?”
    “哦,没有了。”女子道,面色不似刚才那般友善,但是也不至于脑残到立刻翻脸骂人。
    她对着柳云眠点点头,然后就走了。
    胖丫忍不住道:“眠眠,她就是来打听你家里情况的。你看她现在和人交头接耳,肯定在说你呢!”
    柳云眠并没有放在心上,“我也没做亏心事,不怕她们说。”
    她的来历,也不是什么秘密。
    有心人想查,一目了然。
    既然如此,有什么需要藏着掖着的?
    不如大大方方告诉她们。
    想笑就笑,想说就说,只要她们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过了一会儿,小白过来,气鼓鼓地告诉柳云眠:“姐姐,她们在说你坏话!我能不能去打她们!”
    小白功夫在身,耳力自然也比常人好很多。
    柳云眠笑道:“来,你跟我说说,她们说我什么?”
    观音奴踢得满头是汗,却还是不停下。
    翠微拿着大衣裳等在旁边,就怕他停下来之后受了寒。
    小白道:“她们说姐姐,原来是个乡下来的穷丫头,爹就是个穷举人,还以为姐姐大有来头呢!”
    柳云眠:“真是无聊,还以为她们能说出点什么有意思的呢!”
    这些人的段位也不过如此,和她们村里晒太阳嚼舌根子那些老太婆,有什么区别?
    只不过她们更年轻,更有权势而已。
    “姐姐,你不生气?”
    “犯不着。”柳云眠道,“一群酸鸡而已。她们有本事,就去找陆辞;事实是,她们一个都攀不上陆辞,只能从挑我毛病这件事情上找点成就感。”
    她看得可太透了。
    没想到,过了一会儿,那女子竟然又过来了。
    柳云眠这次不想搭理她了。
    来了两次,都不知道自报家门,这是真没把她放眼里。
    既然这样,她还理对方做什么?
    “姐姐,”女子笑笑,自以为天真烂漫,已经取信于柳云眠,“原来你就是在乡下和侯爷成亲的姐姐呀!”
    柳云眠没忍住,看了她一眼挑眉道:“我爹就生了我姐姐和我两个女儿。”
    少来攀关系。
    女子愣了下,随即可能反应过来,道:“看我,见到姐姐光顾着高兴,都忘了告诉姐姐,我是纯阳县主。”
    柳云眠:“原来是县主,怠慢了。”
    陆辞真是招蜂引蝶的体质。
    永嘉公主暂时落幕但是绝对没退场,这又来个县主。
    啧啧,烂桃花真多。
    这县主,明显还是冲着陆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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