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眠也是刚知道这件事情,忙道:“那事情解决了吗?你也是,为什么不提一句?你一个弱女子,那些人怎么可能不欺负你?”
    张怀玉现在,离开婆家,娘家也不容,只能靠自己。
    “解决了。”张怀玉道,“也就是借力打力那些事,我应付得来。”
    她已经习惯了。
    现在的日子,比和白钟在一起的时候,还更好过一些。
    至少再也不用忍受男人横挑鼻子竖挑眼,被打压得信心全无,只觉得是自己真的不配。
    被迫离开之后,她却发现,天大地大,虽然孤独,却也自由。
    而没什么,比自由更值得。
    也有不少男人,觊觎她的铺子,对她大献殷勤。
    张怀玉自然看不上那种人。
    但是她最起码明白了,她不是一无是处的。
    即便是看在钱的面子上,也有人愿意哄着她。
    既然如此,那被休,其实是白钟在那段婚姻之中对她做的唯一一件好事。
    不过张怀玉现在最担心的,是韩家,是韩长川。
    “夫人,之前韩家出事,我略尽绵薄之力,乃是报答从小韩夫人对我的照拂,并没有其他意思。”张怀玉刚开口的时候有些为难,不过越说越顺。
    柳云眠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明白张怀玉的意思,后者是担心韩长川误会?
    “这件事情,夫人您没有和韩家的人说起吧,尤其是长川……”
    “那倒是没有……”
    因为张怀玉的银子,她就没动用,还想着还给她。
    不过张怀玉雪中送炭的事情,柳云眠想着去韩家的时候再提,确实还没提。
    张怀玉闻言如释重负:“那就好,那就好。”
    柳云眠意味深长地道:“怀玉姐既然倾囊相助,为什么又不让韩家人知道。大哥不知道你对他的心意,岂不是可惜?”
    张怀玉垂眸:“我只是……长川性格骄傲,倘若知道了花了我的银子,定然心中难安。其实,我只是花了一些身外之物,还未必帮上了忙,不值什么。”
    “话不能这么说。”柳云眠道,“在他韩家落难的时候,倾其所有的,只有你一个人而已。”
    这份雪中送炭的情谊,千金难买。
    “怀玉姐,倘若你只是寻常帮一把,我就不说什么了,可是你穷尽所有……这样你还不肯承认,喜欢大哥吗?”
    “夫人,我只是一个弃妇,何苦要连累他,让他日后别人指手画脚?倒不如现在,他心里存着一份对我的怜悯,而我,也存着一份感激。”
    最起码,他们还有美好的回忆。
    而不是在一起之后,被甚嚣尘上的流言攻击,被生活的琐碎磨得只剩下怨怼。
    那不是她想看到的。
    “……现在我知道,不管是长川还是韩家,还是侯爷夫人,对我都有怜悯帮扶。日后我不自量力,非要让韩家颜面扫地,被人指指点点,那时候,我又能剩下什么?”
    “怀玉姐,你有没有想过,大哥对你放不下,又不想给你压力,两个人蹉跎半生,又值得吗?”
    张怀玉紧紧拧着手中的帕子,半晌后道:“总会,总会放下的。”
    “怀玉姐,这世上的恩爱夫妇,譬如郡王和郡王妃,譬如我和侯爷,其实也并不知道,未来会不会生出嫌隙和怨怼……谁又知道将来的事情。人,不过活在当下罢了。再者,你喜欢过的男人,到底什么品性,你不知道,不相信吗?”
    张怀玉湿了眼眶。
    她知道,她相信。
    所以,她更不想连累他。
    “他一身骄傲,当年我是愿意的,可是他不想连累我,把我骂走……其实我都是知道的。他病了这么多年,明明才华横溢,却无法施展。好在老天有眼,让他遇到了夫人您……好容易苦尽甘来,我又何苦把他拉进深渊?”
    韩长川应该娶一个清白贤惠的妻子,让他没有后顾之忧,施展抱负。
    “我一身骄傲,那你呢?你就不骄傲了?”韩长川掀开帘子进来,在门口站定,目光灼灼地看向张怀玉。
    他长身玉立,浮光透过帘子照在他身上。
    逆光而立,光影模糊,而炙热的眼神却让人避无可避。
    张怀玉没想到他竟会出现在这里,还听到了自己说的话。
    她又窘迫又无助,下意识地想要夺门而逃。
    可是偏偏门,又被他堵住了。
    张怀玉的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个不停,哽咽难言。
    “不用夫人告诉我,我也知道,你会为我倾其所有。因为倘若出事的人是你,我也会这么做。”韩长川看着她,一字一顿地道。
    柳云眠都跟着红了眼眶。
    “哎,人生苦短,你们到底要拧巴到什么时候?”她忍不住道,“难道这次韩家被砍头,怀玉姐你再追悔莫及吗?”
    韩长川对柳云眠拱拱手:“失礼之处,回头再跟您请罪。怀玉,我不会逼你,我可以等你,无论等到什么时候都可以。但是你不要帮我安排什么贤惠的妻子,不用帮我安排未来。”
    张怀玉哭成泪人,双手捂面,觉得难以面对韩长川。
    “便是真如夫人所说,这次我被砍头,我……”
    “你不会的!”张怀玉失声痛哭,打断他的话,“你前程大好,下场之后定然能博一个功名的!”
    柳云眠起身出去,把地方留给这两个人说话。
    人啊,真是太奇怪。
    明明相爱,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古人云,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韩家受到这样的无妄之灾,若是韩长川能得偿所愿,也算找回了点。
    后来两个人抱头痛哭一场之后,说了许久的话。
    然后,张怀玉就承认了感情。
    晚上,陆辞设宴,韩长川喝得酩酊大醉。
    对他那样清醒克制的人来说,喝醉是一种极难得的体验。
    陆辞回来告诉柳云眠,“大哥喝醉之后,一直拉着我的手絮絮叨叨。之前从未见过他这般……”
    另一边,韩平川就哭哭啼啼。
    为什么同样遭了难,大哥得偿所愿,自己却一无所获。
    这公平吗?
    胖丫什么时候才能知道他这一片真心啊!
    不过没人关心他,韩平川哭得更大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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