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嘉作为太子, 本该对其他君上的孩子们手下留情,但他太想要彩头了,太想快点结束比武拿它去做一些大人该做的事,所以半点没收敛, 可以说是把个个对手打得落花流水, 凤凰不如鸡。
    “陆清嘉!你太过分啦!”
    清秋君的女儿都变不成人形了, 原形状态也羽毛凌乱光秃秃,特别凄惨,也有点好笑。
    姬玉掩面轻笑, 瞧见陆清嘉收了凤皇弓, 毫不客气地拿了宝盒装着的彩头, 志得意满道:“怎么,输不起?想再来一次?”
    女孩鸣叫一声, 拖着光秃秃的尾巴飞快地跑了。
    “胆小鬼。”少年轻笑一声,飞身下了比武台, 直奔姬玉。
    姬玉还穿着在凡界买的那件飞羽流霞衣, 虽然上面已经没有飞羽了。
    见陆清嘉来得焦急,姬玉忍不住道:“小心点,别急,我又不会跑。”
    少年赶到她面前,目光灼灼地将手里的宝盒递给她, 有些小心翼翼道:“你不会跑吗?我很怕你因为不想接受它所以跑掉。”
    其他人还不知道彩头是什么, 只见用名贵宝盒装着, 都以为是什么稀世珍宝, 没拿到的有些扼腕叹息,但也特别服气——他们可不想再被陆清嘉打一顿了,毛都没了!
    姬玉盯着那宝盒, 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脸颊绯红道:“……这么多人看着,回去再说吧。”
    她没立刻拒绝就说明他很有机会,陆清嘉修长的凤眼明亮极了,点点头高兴地说:“好,那我们这就回去。”
    他牵起她的手就走,这多少有点失礼,毕竟身为太子,朝云大会还没正式结束,他怎么都要等礼毕再说。
    可姬玉发现,其他凤凰一点都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王君王后甚至很称赞他这种恋爱脑的行为,从他们十分骄傲的眼神就看得出来。
    凤凰真是一个神奇的物种。
    一路被陆清嘉欢快地拉回了寝殿,姬玉分不清现在什么时辰,但进了寝殿,帘子落下来,哪怕如今是早晨,殿内也是晚上了。
    姬玉心跳有些快,她大概知道少年想要什么,说实在的,她还没决定要不要同意。
    少年进了屋,放了帘子后也开始紧张无措,他拿着宝盒时不时偷看她一眼,看她避着他的目光,多少有点失落。
    他告诉自己别表现得太着急,好像他特别想……一样。那太不矜持了,会让姬玉觉得他过于轻浮,以后见了更多矜持的男子,说不定会看轻他,不珍惜他。
    这样想着,陆清嘉勉强冷静下来,将宝盒放到桌上,掏出自己压箱底的琼华酿。
    “喝吗?”
    姬玉瞄了一眼,淡淡的玫瑰香很诱人,陆清嘉不管是喝酒方面还是衣着方面,品味都是极好的,他爱的琼华酿她也甚是喜爱。
    “喝。”姬玉遵从本心地点点头。
    陆清嘉悄悄松口气,带着她走到桌边面对面坐下,先给她倒了一杯才给自己倒。
    姬玉端起白玉酒杯抿了一口,真好喝啊,好像把小凤凰喝进了肚子里一样。
    她有些贪杯,很快喝完将空杯递了过去。
    少年犹豫了一下,欲言又止,姬玉微微睁大眼睛:“舍不得了?”
    “当然不是。”陆清嘉叹息道,“我的便是你的,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
    姬玉往前递酒杯:“那快给我倒上。”
    ……可她若喝多就不好了,琼华酿喝起来感觉不醉人,其实十分醉人。
    到了嘴边的话全都咽了回去,出于某种不足为人道的心思,少年什么也没说,老老实实给她倒了酒。
    姬玉越喝越开心:“也不怪你喜欢这酒,真好喝,我可以自己喝一坛!”
    她要是自己喝一坛,那恐怕得醉个三年起步。
    陆清嘉叹息一声,到底不忍她真的太醉,坐到她身边揽住她的肩:“别喝了,你醉了。”
    “我才没醉呢。”姬玉瓮声瓮气地靠在他怀里,眼睛盯着他的下巴,手不自觉抬起,轻轻刮了刮,“你的下巴好光滑啊,手感真好……”
    她毫无章法地摸他的下巴,摸得他心烦意乱,整个人烧得都快冒烟了。
    “别闹。”少年按住她的手,声音沙哑地阻止。
    姬玉轻笑一声,凑到他耳边低低道:“你不就想要我这样吗?为何又觉得我是在闹?”
    她纤细的手指戳着他的胸膛:“太子殿下,你口不对心。”
    “我没有……”少年心虚地辩解,“我哪有口不对心,我是真的不想让你再喝了。”
    “你只说是真的不想我再喝酒了,但……”姬玉仰起头,唇贴着他的耳廓,“你可没说,是真的不想让我闹。”
    陆清嘉喉结上下滑动:“姬玉,你,你别这样。”
    “殿下又口是心非了。”姬玉吻着他的耳垂,“你的手紧紧抓着我,分明是担心我离开,你真正想说的,其实是‘姬玉,你快点这样吧’?”
    少年脸颊红得一塌糊涂,呼吸紊乱,音色焦稚道:“我没有……不是这样的。”
    “那我走了?”姬玉作势要走,却被少年紧紧抱在怀里。
    她轻笑一声,咬着他的耳廓道:“叫我喝酒的时候就存了这心思吧?”
    少年不再否认,只是呼吸越发急促,沉重的呼吸声是最好的蛊惑音,诱得姬玉头昏脑涨拉着他走到床榻边。
    “姬玉……”他唤她的名字,“你酒醒了可会怪我?”
    姬玉斜倚在床榻上,单手撑头半眯着眼:“你觉得我若真醉了,还有心情同你卿卿我我吗?”
    她呼出带着玫瑰香的温热气息:“我早就睡过去了。”
    也就是说,她其实还没有醉。
    她是愿意的。
    少年微红的眼睛里洒满碎钻般的光,他倾身靠过来,手落在前襟的盘扣上,正要去解,就被姬玉按住了。
    她指了指桌上的宝盒,低声柔柔道:“只能用那个。”
    指尖下滑,在他胸膛上摸了一把,喃喃说道:“这个只能等以后。”
    ……这也行了。
    陆清嘉放弃解盘扣,回身取来宝盒打开,一枚金色的丹药流光溢彩地躺在托盘上,姬玉瞧见,柔声说:“喂我吃了吧。”
    寝殿内光线有些昏暗,但陆清嘉修为高深,自然是看得见一切的。
    可不知是不是因为他心太乱了,这会儿视力似乎都不好了,一片暗色里,他取出妙伦丹,好像怎么都找不到她的唇瓣。最后他吸了口气,将妙伦丹含在了自己嘴里。
    “你……”
    姬玉只来得及发出一个字,便被他堵住了双唇。
    吻上她唇的那一刻陆清嘉明白,他根本不是视力不好了,那只是选择性的,当他吻住她,他就什么都看得清了。
    看清了她红红的脸,看清了她妩媚的眼眸,也看清了她眼中意乱情迷的自己。
    陆清嘉是真的还小,这样的尺度他就已经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妙伦丹的效应还没发挥出来,他就已经丢盔弃甲,惨败无疑了。
    他伏在她身上眼神茫然,有些搞不懂这对不对,是不是就该这样?
    他低下头,再次对上姬玉的双眼,见她惊讶又意外,就知道恐怕不对了。
    “我……”他涨红了脸,窘迫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可能,大概,也许……”
    他说到最后半个字都说不出来了,还是姬玉环住他的腰轻声安抚道:“没关系的。”她摸了摸他的长发,柔软温热,“你以后会很厉害的。”她一笑,“现在多快都没事,你以后甚至可以七天七夜呢。”
    那可都是真实发生的事情,完全无需质疑的实力,所以现在拉胯一点也没事,年纪小,太激动了,完全可以理解。
    姬玉理解,陆清嘉却无法理解,他其实悄悄看过一些玉简,之前不太明白,现在结合姬玉的反应,他都明白了。
    “你觉得我只能这样?”少年以额头抵住她的额头,鼻尖贴着她的鼻尖,“哪怕你不要我那样……我也有法子让你同我一样的。”
    姬玉眨眨眼,知道他说的恐怕就是传说中的神魂交融。
    她呼吸一窒,张张口正要说什么,就感觉电光火石间,眉心一道炙热侵入,意识昏沉起来,全身上下仿佛通了电,每一寸都紧绷起来。
    “嗯……”
    她皱起眉,抓住少年的手臂紧紧扣着,她仿佛看见一片漫无边际的火海,火海炙热滚烫,烧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涌上心头,让她忍不住火海更深处奔跑。
    她跑啊跑,穿过一道道火焰,在火海的尽头看见了……
    陆清嘉。
    未来的陆清嘉。
    白衣如雪的神君长身玉立在一片金红色的火焰里,他朝她抬起手,笑着说了什么,她分辨不出,耳边嗡嗡作响,突然一阵白光在脑海中爆开,她猛地挣扎了一下,精疲力竭地昏了过去。
    陆清嘉还保持着清醒,但也满头是汗,气喘吁吁。
    他紧盯着昏过去的姬玉,用手抚去她额头的汗水,随后仰躺到她身边,手按着心口,感知着剧烈的心跳。
    方才在他的紫府里,他好像看见了……未来的自己。
    可他又觉得那不仅仅是未来的他。
    他觉得那就是他本人。
    少年眼神变了几变,一会喜一会悲,最后忍不住鸵鸟起来。
    不想那么多了。
    他转过身抱住姬玉,将脸埋进她颈窝,这才有了些安全感。
    施了法诀将丝被盖在两人身上,本想闭上眼和她一起睡会,可一闭眼就想起她那时娇媚的模样,陆清嘉倏地睁开眼,屏住呼吸靠近近在咫尺的秀美脸颊,闭上眼亲了亲她的眼睛。
    她还睡着,一点都没发觉,他亲完心里就舒服多了,抱得她更紧了些,安安稳稳闭眼睡去。
    他完全没发现,在他闭上眼后,好像睡得很死的姬玉弯起了嘴角,搭在他腰上的手缓缓捏了一下他的腰封。
    ……傻鸟,真以为她没发现呢,笨死了。
    可是……她要来一句紫薇格格的名言了。
    她好喜欢他的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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