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她只是逢场作戏,之前不是说好了吗,我搞定曲琪,你搞定陆酒,就像以前一样。”
    男人的声音,压得很低。
    陆酒还是听出来了。
    是贺斯,那个男向导。
    女人的声音,很容易分辨,是一开始见面,就向他殷勤示好的孙雀!
    “什么逢场作戏,我看你就是假戏真做,曲琪回来的时候,那张脸红得跟猴屁股似的,你不要告诉我,那是你扇巴掌呼的!”
    孙雀是过来人,曲琪那个样子,他要是没做什么,杀了她都不信!
    贺斯眼里全是不耐烦:“你信就信,不信就拉倒。”
    他不想吵,转身就要进帐篷,却被孙雀紧紧抱住:“别走,老公,你知道的,我只是太爱你了,我怕你爱上别人,就不要我了。”
    男人眉目倏冷,轻蔑扯起嘴角。
    孙雀知道男人在生气。
    她拉住他宽厚的手掌,用脸颊蹭了蹭:“我错了,老公,我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气了。”
    又是这个样子!
    每次都是她先找事,他怎么解释都没用,解释到最后不想解释了,她又道歉!
    贺斯眼里闪过自我厌弃,狠狠揪住她的头发,迫使她仰起头:“孙雀,你最好说到做到!”
    “老公,你别样,我害怕,我知道错了。”孙雀可怜巴巴,一脸委屈。
    贺斯一瞬不瞬紧盯她的脸。
    一些不堪入目的画面,再次出现在脑海里,男人猩红着眼,泄愤般低下头,发了狠掠夺。
    孙雀心尖一颤,紧紧抱住他的腰:“老公,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气,我发誓!”
    贺斯沉着脸推开她,走到火堆边坐下。
    孙雀温顺坐在他身边:“我觉得他们有事瞒着我们。”
    “曲琪说,他们之所以来罗布泊,是受楼兰公主所托,她还说,公主一直跟着他们。”
    “她告诉你这么多啊?”孙雀心里不是滋味。
    贺斯冷瞥她一眼:“你又想说什么?”
    孙雀抓住他的手,跟他撒娇:“老公,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们刚才做了什么?”
    他越是不说,她越想知道。
    贺斯冷冷凝视她,竟然有点想笑。
    “你真想知道?”男人真的笑了起来。
    孙雀点头:“你不说,我心里就有一根刺。”
    “那还真巧了,我也想知道,你跟你们郑主任的事,你一直瞒着我,我心里也有一根刺。”
    几乎是话落的瞬间,孙雀脸上所有表情,全僵在脸上。
    他知道了?
    什么时候知道的?!
    “没话说了?好,那我说。”
    贺斯嘲讽笑笑,拿起一根干柴丢进火堆。
    “不管那个楼兰公主是真是假,是人还是鬼,这次下墓,我绝不会空手而归,洋人那边已经联系好了,这次就算是明抢,我也要拿点像样的东西交差。”
    以前下墓。
    孙雀总顾忌着考古队那帮人,这不让拿,那不让拿。
    这次,不管挖到什么东西,最后都是他的!
    男人扯开她的手,径自进了帐篷。
    孙雀独自坐在火堆前,看着燃烧的柴火,眼眶微微泛红,她突然捂着脸,小声抽泣起来。
    回到帐篷里的贺斯,两眼无神发呆。
    当初撞见孙雀和郑仁的事,他怎么也接受不了。
    本以为郑仁发现他们倒卖文物,孙雀受他逼迫,可后来他发现,并不是那么回事。
    她跟郑仁在一起,比跟他在一起还要主动,完全不像被逼迫的样子。
    他想过分开,却又不舍得,怎么也狠不下心来。
    今晚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说出来了。
    说了也好。
    这趟买卖一旦成了,也是时候跟她做个了断了。
    陆酒听了他们的对话,只觉得背后阵阵发寒,他万万没想到,贺斯和孙雀是倒卖文物的,考古研究所的郑主任,竟然跟孙雀有那层关系!
    郑主任比孙雀大了20岁。
    这简直……
    陆酒思绪一顿,又想起他和薄情。
    呃,好吧,他们的年龄差,很有可能相差了几千年。
    陆酒犯了难。
    这件事该怎么告诉赵教授?
    还有那把匕首。
    绝对不能让贺斯卖给洋人!
    可他怎么才能拿回来?
    陆酒想了一整夜,后来迷迷糊糊睡过去。
    第二天。
    一行人吃了饭,准备下墓。
    古楼兰遗址的地下墓,除了他们,别的国家也曾过来盗掘过。
    楼兰位于罗布泊西北,地势平坦,国家驻建的保护站人员,没办法在第一时间发现侵入者,也令盗墓贼愈发猖獗。
    古墓的入口在一块平坦的高台,上面铺满一层厚厚的砾石。
    走进地下墓,所有的文物,已经被全部搬空,空旷死寂的墓室中,到处散发着阴冷之气,令人毛骨悚然。
    他们找了很久,始终没发现新的墓室或机关。
    陆酒突然猛咳:“赵教授,我有点呼吸不上来,我先出去休息一会。”
    “我也有点难受。”孙雀紧跟着陆酒。
    待在外面照看行礼的赖萌萌,一见他们俩出来,立马打了声招呼,进了地下墓。
    孙雀打开水壶,递给他:“喝点水,会舒服点。”
    陆酒没搭理她,拧开自己的水壶,喝了两口,找了个地方坐下。
    孙雀眉头紧皱:“你是不是讨厌我?干嘛一直躲着我?”
    “既然知道我讨厌你,就离我远点,行么?”陆酒冷声说着,连眼皮子都懒得抬一下。
    孙雀怒极:“你太过分了!”
    陆酒没理会。
    此刻,他就是个聋子。
    孙雀气得直跺脚,扭头跑进地下墓。
    不一会,安栋走了出来,他在入口猛咳,迅速给陆酒打手势。
    陆酒连忙放下水壶,戴上手套,翻孙雀的背包。
    里面有个水壶,一打开,男人眉头猛地一皱!
    “什么东西?”安栋小声问他。
    “动物的血。”陆酒又继续翻。
    黑驴蹄子、糯米、墨斗、罗盘、桃木剑,还有一些符纸!
    “我的个乖乖,她竟然是个盗墓贼!”安栋不由咋舌,惊出一身冷汗。
    早上一起撒尿的时候,陆酒把昨晚的事告诉他。
    安栋本来还不信。
    这下,由不得他不信啊。
    这些个盗墓贼太猖獗了,竟然混进他们考古界!
    陆酒把东西全部放回原处,刚想去翻贺斯的包,发现背包的拉链,用绳子绑了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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