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情早就料到,薄家的人一定会找上门来。
    但她没想到,陶悦萍会一个人找过来,更没想到,这才短短数月,陶悦萍竟然被薄云壮休了,还赶出了家门?
    “呜呜,金枝,你不知道那刘桂香有多么歹毒,三言两语就哄得你舅父休了我,可怜我娘家离的远,想回去,身上又那么多没银子,金枝,舅母好可怜啊呜呜。”
    陶悦萍拉着薄情,一个劲的诉苦。
    一边诉苦,一边打量姐弟俩的屋子,眼里头闪着精光,不知在盘算什么。
    陶悦萍把这些日子以来受的苦,哭着讲给她听,讲到伤心处,掩着面大声哭嚎,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有多惨。
    事实上,并不是陶悦萍说的那样。
    刘桂香进门后,薄云壮成了家里的皇帝。
    陶悦萍和刘桂香就是争宠的妃子,明争暗斗讨好他,玩心机,到了夜里,还争着被薄云壮宠幸。
    陶悦萍长得美,突然从母老虎变成小绵羊,是男人都扛不住。
    她跟薄云壮好了几回,找到了年轻时的滋味,一个劲的缠着他,缠的薄云壮腰酸背痛,天天睡不好。
    换到刘桂香的时候,刘桂香不走寻常路,天天夜里给他按肩捶腿。
    薄云壮在心里一比较,更觉得刘桂香温柔体贴。
    女人三十如虎,四十如狼。
    薄云壮躲着她,陶悦萍天天馋得慌,有一天去田里干活,看见村里的傻子在河里洗澡,她没忍住,抱着傻子亲了两口,正巧被薄云壮撞见!
    夫妻俩都犯了错。
    可当下是古代,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却不能偷汉子。
    薄云壮一气之下休了陶悦萍,薄文鸿怎么求都没用。
    她拿了银子,准备想回娘家,路过清河县,听说有家胭脂铺生意很火爆,过来看一看,没想到遇到了薄温书!
    陶悦萍见他俩挣了大钱,就编了谎话,想骗取他们的同情。
    这些是凌无九告诉她的。
    虽然知道真相,但也不能直接把人赶走。
    陶悦萍擦了擦眼泪:“你们饿了吧,舅母去给你们做饭。”
    啧,以前都是使唤薄金枝,现在亲自动手了?
    行,看她演。
    陶悦萍进了厨房,看着菜筐里的青菜和猪肉,水缸里还有几条鱼和虾子。
    她又翻了翻,没有一点杂面,全是白面和大米,还有很多滋养的补品和水果。
    陶悦萍想着她在村里的生活,眼里闪过怨毒:“有娘生没爹养的够东西,在县城过的这么好,竟然也不想着孝敬我!”
    陶悦萍拿起一块猪肉,拿起刀使劲剁:“该死的狗东西!”
    姐弟俩站在厨屋门口,听着陶悦萍不停的咒骂声。
    “阿姐……。”
    “嘘。”薄情招招手,拉着他走到墙角:“你现在是不是还怕舅母?”
    “阿姐,我……。”薄温书闭了闭眼,唇色发白,身子有些抖,眼睛目视着前方,像是在回忆可怕的事。
    “阿姐,我怕,呜呜,我怕。”
    每次洗澡,陶悦萍进来给他搓背。
    即使没对他做什么,他还是很害怕,怎么忘也忘不了,看到她就躲。
    “温书,已经发生的事,谁也无法改变,但你可以改变,只要勇于面对,没什么好怕的。”薄情拍拍他的肩:“以后,你要照顾小桃子,有了孩子,还有照顾……。”
    “阿姐,你说什么呢!”
    薄温书立马闹个大红脸。
    “我说的是事实,小桃子喜欢你,我也喜欢她,就是你不争气,相处这么久了,还不把她娶回来。”
    她越说,少年脸越红,害怕都忘了。
    “温书,阿姐有个法子,你信不信阿姐?”
    “自然是信的。”薄温书点头。
    他现在只有阿姐了。
    无论何时,都相信她。
    *
    一个时辰后。
    陶悦萍把做好的菜端上来。
    薄情看着炒焦猪肉,暗叫可惜。
    拿起筷子尝了尝,有的咸,有的淡,一言难尽。
    勉强把菜咽下去,薄情揉着不舒服的胃,在院子里消食。
    一道口哨声响起,薄情抬头一看,就见男人宽肩半露,端着一杯酒,冲她抛媚眼:“情情,想不想我?”
    呕。
    薄情干呕一声。
    气的花酒怒目冷眯,用力一捏,手中的酒杯被他捏的粉碎。
    薄情听到声音,猛地一激灵:“我,我刚吃的太多,胃有点不舒服。”
    “砰!”花酒阴沉着脸,甩上窗户!
    完了,生气了。
    她瞧了一眼屋里的薄温书。
    现在刚吃完饭,应该没这么快行动,先把男人哄好再说。
    薄情悄悄的爬上墙,沿着墙头爬到春风楼。
    刚想敲窗户,两扇窗突然被人从里面打开,薄情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男人拦腰抱了进去——
    *
    薄温书把碗筷拿进厨屋洗干净,出来看见薄情不在,想到她之前的叮嘱,坐在锅边添柴烧热水。
    “温书,你姐姐呢?”
    少年听到陶悦萍的声音,身形猛地一僵,他咽了咽口水,艰难开口:“阿姐去东街买豆花,要晚点才能回来。”
    “哦。”陶悦萍应了一声,从后面看着少年劲瘦的身形,心里又开始蠢蠢欲动。
    她舌忝着干燥的唇,走近他。
    “温书真的长大,是男子汉了,连肩膀都比以前健壮了呢。”陶悦萍缓缓伸出手,捏着他的肩。
    薄温书僵着身子,没有动。
    “温书,舅母跟你说话呢,怎么不理人家?”陶悦萍声音放软放柔,带着娇嗔。
    “舅母,水烧好了,我要去洗澡了。”薄温书猛地起身,拿起水桶,打了一桶拎出去。
    他把热水冷水倒进浴桶里,拿了干净的衣裳,进了浴屋。
    不一会,陶悦萍穿着里衣里裤,轻手轻脚走到门前,轻轻一推,发现门没关。
    看来温书对她也……
    陶悦萍心头一喜,急忙推开门。
    看着少年白皙的宽肩,陶悦萍心想这孩子终于长大了,也该教他一些事了。
    她缓缓走进他……
    与此同时。
    薄情心头猛地一咯噔,她慌忙推开花酒:“糟糕,我把薄温书忘了!”
    “怎么回事?”花酒见她脸色发白,连忙下了床,穿上衣裳。
    薄情一边翻窗,一边把计划告诉他,花酒皱着眉,走过去拦腰抱起她,施展轻功,飞进院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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