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二姑家很气派,虽然没起二层的小洋楼,但是也差不了多少。
    院里打上了水泥板,屋里装修的不比楼房差,有卫生间,有抽水马桶,这在农村很少见。
    见到我来,她很紧张,特意出屋把大门插好,回来又把门关的严严实实的。
    “小鹏,怎么样了?”
    我没理她,而是将目光对准缩在炕上的一个小男孩。
    孩子十岁,正在上小学,挺可爱一个小男孩,可能是因为辛二姑太强势的原因,他的性格有些懦弱。
    “别过来,别过来!”
    小鹏裹着被子,小脸白的和纸似的,头低着,根本不敢看我。
    “你把我儿子怎么了?”辛二姑进屋一看,立马急了。
    “我能把你儿子怎么样?”
    我笑了,往炕头上一坐,说道:“二姑,俗话说得好,不做亏心事,不怕鬼上门,黄皮子找上你家,因为什么,你很清湖!”
    “我不清楚!”
    辛二姑火更大了,瞪着眼睛和我喊着,炕梢的小鹏头虽然低着,眼睛却瞟着我。
    “不清楚便不清楚,我先帮你看儿子的病!”我笑了笑,也没在意,而是对小鹏伸出手问道:“是不是闻到我身上的血腥味了?”
    小鹏没说,抖的更厉害了。
    “现在你乖乖的出来,我不为难你,要是让我自己动手,后果你自己想!”我冷冷的盯着他说道。
    “妈,救救我,救救我!”小鹏向后缩了缩,哀求的看向辛二姑,声音却变得尖利起来。
    辛二姑咬咬牙没吭声,而是哀求的看向我。
    “还想挣扎?”
    我做了一个安慰的手势,向炕梢靠了靠。
    “痛快的,要我动手,你必死无疑!”秀秀受不了了,直接出现,不耐烦的说道。
    “我出来,出来!”
    见到秀秀,那只藏在小鹏身体里面的黄皮子顿时怂了,钻了出来。
    这只黄皮子不大,出来的一瞬间,眼珠子转个不停,一脸哀求的看着我。
    “你说你是不是贱,我好说好商量,你不干,非得刀顶到前胸了,你才认怂!”我摸出一根红绳扔过去,让它自己把自己绑起来。
    不过我算是再次见到了秀秀的威风,我很好奇,秀秀前段时间到底干了什么,让这只黄皮子如此畏惧。
    “小鹏,小鹏你怎么了?”
    刚把黄皮子收起来,辛二姑便发了疯,在那死命的叫着。
    “别喊了,孩子没事,就是被上身了,身体太虚,好好睡一觉就好了!”我过去摸了摸孩子的脉搏,没好气的说道。
    “哦!”
    辛二姑松了一口气,小心的把孩子放下,盖好被子。
    “不对啊!”
    趁着这个功夫,褚墨疑惑的看了一眼孩子。
    “怎么了?”我问道。
    “你自己看!”褚墨指了指孩子。
    辛二姑的精神也紧张起来,担忧的看着孩子。
    我凑过去看了看,孩子眉心带着一股淡淡的黑气,身上的阳火也比较弱,灭了一把。
    之前我以为是被上身导致的,现在仔细一看,那一层黑气虽然稀疏,但是根本没有散去的意思。
    我拿出一张祛阴符,递给辛二姑,说道:“去拿一个碗,里面倒上一杯酒!”
    “嗯!”
    辛二姑连忙点头,着急忙慌的出去找碗倒酒。
    酒和碗拿过来,我把符点燃扔入碗内,符火和酒火混在一起,绽放出湛蓝色的火焰。
    烧了片刻,酒火熄灭,遗留下浑浊的碗底,我拿起晃了晃,捏开小鹏的嘴,灌了下去。
    “咳咳!”
    小鹏咳了两声,眉心那股淡薄的黑气散而不乱,几乎没变。
    我们仨对视一眼,我又拿起小鹏的左手,刺破他的无名指指肚,一滴黑红色的血冒了出来。
    “鬼!”
    见到那滴黑红色的血,我心里一动,这根本不是黄皮子上身造成的。
    “什么鬼?”
    听到我嘴里吐出的那个字,辛二姑更紧张了,抓着我的胳膊问道。
    我把她的手从我胳膊上拿开,反问道:“这得问你啊?”
    “我哪知道?”
    辛二姑带着哭腔抱着孩子说道:“你是大神,你得帮我啊!”
    “你,知道咋回事吗?”
    我把那只黄皮子提溜出来,冷冷的问道。
    “不知道!”它立马摇头。
    “说!”
    秀秀眼睛一瞪,吐出一个字。
    “我真不知道!”它的嘴一咧,被吓哭了。
    看它这怂样,是真的不知道。
    我又将注意力放在辛二姑身上,她正在那抱着小鹏吧嗒吧嗒掉眼泪。
    可能是注意到我的目光,她眼中闪过一丝慌张,又借着抹眼泪的功夫掩饰过去了。
    这里面有猫腻啊!
    我们仨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怀疑,辛二姑是个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主,除非儿子发生意外,否则的话,她绝对不会开口。
    “二姑,小鹏暂时没事,我给你留一张符,以防万一,有事你找我!”我摸出一张符放在一边,直接告辞。
    辛二姑收起符,眼神闪烁了一下,什么也没说。
    “味道不对!”
    出门之后,褚墨突然来了一句。
    “确实!”秀秀附和道。
    “嗯!”
    我点点头,说道:“化妆品擦得太多,身上味道确实浓!”
    “不是那个味!”褚墨反驳道。
    “那是什么味?”我愣了一下问道。
    “骚味!”
    褚墨想了想,吐出两个字。
    “还有锈迹味!”秀秀跟着补充了一句。
    “你俩在说啥?”我没听懂。
    辛二姑那人虽然泼辣一些,但是好干净那是出了名的,看她家就能看出一二来,打扫的一尘不染。
    她俩说辛二姑身上有味,我有点不信。
    “你不懂!”
    褚墨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瞪了我一眼。
    回到家,她俩直接去找任婶,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商量什么!
    半个小时后,任婶带着大黄出门了,目标辛二姑家。
    “阿桑,她们折腾啥呢?”我趴在窗户前问道。
    “一会你就知道了!”阿桑神秘的一笑,嘀咕道:“多少年没见到这玩意了,没想到在这见到了!”
    “啥东西啊?”
    阿桑越是这样,我越是好奇。
    “不知道!”阿桑索性不理我,又眯起眼睛。
    等了将近一个小时,任婶领着大黄回来,还一边走一边骂,一脸的晦气。
    “任婶,怎么了?”我急忙迎出去。
    “别提了!”
    任婶吐了一口,骂道:“没想到那个小犊子那么狠!”
    “谁啊?”我有些莫名其妙,低头看了大黄一眼,意外的发现,大黄那张狗脸上写满了嫌弃。
    “李德全!”任婶咬牙吐出了三个字。
    李德全就是辛二姑的丈夫,那人很老实,辛二姑说啥是啥,一棍子闷不出三个屁来,我想不出他能出啥问题。
    “回屋再说!”任婶迟疑了半响,拉着我进屋。
    越是这样,我越是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德全在辛二姑身上上了一把锁!”
    进屋之后,任婶一句话把我弄懵逼了。
    “啥?”
    我惊疑的问道。
    “贞操锁,李德全那个王八蛋在自己媳妇身上上了一把贞操锁!”任婶重复了一遍。
    “锁头都上锈了,以前我还奇怪,她咋涂那么厚的粉,不管冬夏,都要喷香水,原来是想要遮盖味道!”任婶脸上露出一抹同情之色,边说边咂嘴。
    我懵逼了,这是我完全没想到的,李德全那么老实的一个人,竟然在自己媳妇那地方上了一把锁。
    “辛二姑没反抗?”
    我立即表示质疑,辛二姑泼辣的很,在家里是说一不二的主,全村人都知道,李德全怕媳妇。
    “反抗个屁,别看她在外面风光,一到炕上,就是遭罪的命,李德全就是个变态!”
    任婶被气到了,一边说一边骂。
    骂够了,她一拍脑袋,说道:“还有,李德全早就知道孩子不是自己的!”
    “啊?”
    我懵逼了,这一点我完全没想到。
    “要不说他是个变态呢,这个王八蛋打从孩子一出生,就知道不是自己的种!”
    任婶说着说着打了一个哆嗦,“十年,二丫被折磨了十年,也不知道她是咋忍过来的!”
    我叹了一口气,怪不得辛二姑那么泼辣,怪不得她沾火就着,有很多次甚至当着外人的面打李德全嘴巴子,她这是在发泄。
    如果不让她发泄,恐怕她早就疯了。
    “她为什么不离婚?”我想起来一件事,疑惑的问道。
    “一是怕人说三道四,二是抹不开面子,三是被李德全用孩子威胁了!”任婶叹了一口气说道。
    我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李德全在折磨辛二姑的同时也是在折磨自己,十年贞操锁带下来,辛二姑到底成了什么样,简直难以想象。
    就如同任婶所说,李德全是一个变态,他在外打工,一方面把几乎全部的工资寄回来,给辛二姑花,养别人的儿子;一方面又给辛二姑安了贞操锁,折磨她。
    关键是,每次回家,他对儿子都很好,几乎是有求必应,我实在是看不懂,他到底图个啥!
    “对了,孩子爹是谁?”我问道。
    “二丫没说!”任婶摇摇头道。
    “我看啊,孩子他爹有超过九成的可能死了,被那个李德全杀死的!”褚墨冷笑一声说道。
    “这事她应该知道,而且那个孩子招到的鬼,很可能就是自己的亲爹!”秀秀继续分析道。
    “就是这么一回事!”任婶听了一拍大腿。
    我仔细一琢磨,还真有可能。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李德全这人就真的太可怕了!
    还有一点便是,如果孩子的爹回来了,那么事情可能要麻烦了,十年过去,他身上的怨气有多深,谁也没法预料,能干出什么也没法预料。
    “我在她家留下扣了,一旦有事,我们马上能知道!”任婶添了一句,声音也跟着放低,说道:“今天小晴不知道这些事,她睡了一天,可别说漏嘴了!”
    “我知道!”
    这一点,任婶不说,我也明白,以小晴现在的身体,根本经不起折腾,再说这几天正是关键时刻,过了这几天,她身子就没那么虚了!
    “那行,我过去了,晚上都小心着点,一旦出事,立马出动!”任婶还有些不放心,又交代了一句。
    “知道知道!”
    我连连点头,同时有些无奈,六盘山的那群黄皮子是真会挑人啊,同时也好奇,它们怎么找的这么准?
    任婶走后,我也待不住了,王奶奶说的可不是一位两位,而是说了四位,只是一个辛二姑身上便有这么多事,其他几位呢?
    尤其是老张头,以这个老头的古怪劲,我觉得他身上的事不会比辛二姑身上的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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