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原城战役,从战略意义上讲是巨大的,它暂缓了东海联盟向西推进的速度和时间,为东部战区赢得了宝贵的喘息时间;从战术上讲,是一次成功的分进合击、反包围的战例。
    “传令全军休息,整理战场,派出斥侯侦察,明早发起攻击,一定要消灭天雷部。”
    “是!”渔于飞云扶下马上的三人,整理一下他们的盔甲,他用长辈无声的关怀温暖着他们失落的心,脸上带着关切、坚毅和笑容。
    “父亲,叔叔!”
    渔于淳望和东方秀、司空礼三人落下泪来。
    “别哭,不就是败一阵吗!你们从东海一路杀到这里,纵横千里,未尝一败,有一次这样的经历是好事情,只要你们坚定信心,一定能够战胜这个叫天雷的!”
    东方秀首先恢复心神,他看着渔于飞云感激地说道:“谢谢叔叔,我记住了,我一定要战胜他!”
    “我也是!”“我也是!”司空礼和渔于淳望两人齐声回答,东方秀看着两人,伸出手来,三个人同时把手紧紧地握在一起,他们一起说道:“我们发誓:战胜天雷,纵横中原!”
    在一旁的亲卫及士兵也激动地喊道:“战胜天雷,纵横中原!”
    渔于飞云看着三个年轻人,心怀略安,他知道这三个大好青年已经从失败的阴影中渐渐走出,他们只要战胜天雷,就能够找回失落的信心。
    晚霞从远处渐渐地西落,如血的残阳格外鲜红,情景醉人。
    列科和文嘉并肩走在东原城外的旷野上,摇望着西下的斜阳,感慨万千。从今天早上起,两路大军汇合,合力围杀东方阔海残部阻击部队后,清理战场,两个人就站在了一起,文嘉将军多次提及北线的情况,列科只是微笑着用简单话语略作回答,时而用话语叉开,但是,他还是明确告诉文嘉北线在最短的时间内不会有什么问题,但等明日他就会回军。
    当文嘉询问天雷彪骑营的时候,列科告诉文嘉天雷的到来缓和了东线的局势,东方阔海一定会暂时停止进攻,重整旗鼓,眼下已经没有什么疑虑了,但是,在他的脸上,仍然挂着担忧的表情。
    晚间的时候,天雷用派快马传讯给列科,述说渔于飞云部已经出朝阳城西进,希望列科在明天早上时出发,攻击朝阳城,如果渔于飞云回军朝阳城内,则退回建城,否则,全力攻城,争取拿下朝阳城,余事请放心。
    文嘉将军在旁听到传讯的内容,脸上带着担忧的表情说道:“列科大哥,天雷能否顶住渔于飞云的攻击?从这里到达朝阳城最少也要三天的时间,他能行吗?”
    列科微微一笑说道:“如果我们不相信天雷,只怕在东部战区就没有人有这个实力了,事情已经到了如今这种地步,也只好相信天雷了。”
    文嘉将军点头,但担忧的心始终没有放下,天黑的时候,第二个斥侯又过来传讯,告诉列科说东方秀率领的骑兵五千人几乎被全歼灭,渔于飞云只前进了十多里后就安营扎寨,请他放心,明早安心迂回攻击朝阳城,列科和文嘉听后大喜,悬挂的心这才放下一半,因为两个人都十分担忧东方秀率领的五千骑兵,害怕天雷抵挡不住,如今听到这个好消息,当然高兴了。文嘉将军仔细询问了天雷歼灭东方秀骑兵的情况,列科和文嘉听斥侯兴高采烈的述说完,当时就呆住,天雷竟然只用二千五百名骑兵去对付一倍的敌人,并获得全胜,几乎没有什么损失,这怎么可能呢。
    呆了一会儿,列科突然大笑道:“渔于飞云,你遇见天雷算你倒霉,相信你东海联盟还没有人能击溃天雷的部队,就凭你手中区区十万人马可真是,文嘉,安心吧,渔于飞云如果再不知进退必败无疑。”
    文嘉将军看列科开怀大笑,倍受感染,同时也知道列科隐瞒了什么,但也不好追问,只要击溃渔于飞云部,东部战局就趋于稳定,什么事情以后再说,反正天雷也走不了,以后有机会。
    当下,两人安心休息。
    第二天天一亮,列科将军整顿军马,率领八万四千人向朝阳城进发。
    渔于飞云经过一夜的休整,稳定了几个小辈的情绪,天一亮整军出发,一路向西走出二十里,大军停下脚步,他和众人到前边一看,就见前方利用地形稍微高一点的优势,挖掘出许多战壕,处处壕沟纵横交错,整体成“工”、“井”形状,约有万余人的军队驻守在壕够沟中,且多为弓箭手,弓上弦,正静静地等待着大军的冲击。
    几个人面面相觑,无话可说,天雷摆出这样的阵势明显就是要进行阻击,并有效杀伤敌人,保全自己,阵地阻截并不是什么新花样,没什么新鲜的东西,甚至有些可耻,在骑士的眼中这是无赖的表现,但对于防守一方来说却十分有利,如果渔于飞云手中有强大的骑兵这不算什么,多走些路罢了,骑兵速度快,耽搁不了多少时间,迂回截杀甚至有利,但对于全步兵来说就不是那么回事情,这是要么费时间,要么牺牲很大伤亡。
    天雷明显地在浪费渔于飞云的时间,因为他知道列科已经从东原城出发,向朝阳城方向运动,只要坚持三二天就可以,而渔于飞云却必须在列科回军前解决眼前的天雷部,否则必受前后夹击,腹背受敌。
    渔于飞云显然也知道敌人的意图,他只好下定决心,不惜士兵的伤亡争取时间,他马上传令,命令一个军团攻击前进,余部随后跟进。
    士兵列着队形,互相保护前进,前排士兵手提高大盾牌,后排士兵互相间进行保护,防止箭雨的杀伤,他们以军人特有的对家族的忠诚和勇气,大踏步前进。
    头道阵地中指挥的是兀沙尔,他喝着口令,叫喊着士兵准备,同时眼注意着敌人进攻的距离,在敌人前进到阵地前八十米时命令放箭,近万人的弓箭一起发射,景象极其壮观,况且,士兵放箭的角度较高,放过前派的盾牌手,专射杀后排的士兵,这种射法虽杀伤力不强,但可以令士兵受伤,失去暂时的攻击力。
    前排盾牌手显然加快了速度,但是只前进了三十米就遭遇到陷阱坑,一个个摔倒在地,这时候弓箭就会从盾牌的缺口处射进,大量杀伤敌人,越往前走陷阱越多,士兵伤亡越大,五十米的距离,实在是让攻击方的士兵望而生畏,死亡近在咫尺。
    身面的军官吆喝着前进,鼓舞士兵的士气,手中的武器不时地拨开身前的箭羽,快速向战壕靠近,陷阱一个又一个地塌下,士兵倒下后就跟不上队伍,留在后队治疗伤。
    兀沙尔看敌人距离战壕只有二十余米,开始命令士兵撤退,士兵把身边的油罐打翻,分批迅速从“工”、“井”形中央通道后撤,同时,有些人开始把特殊的弓箭上弦,准备发射火箭。
    待全部撤出战壕后,看到敌人大量越进战壕,兀沙尔命令发射,几百支带着火焰的箭射进战壕內,大火顿时燃烧而起,士兵带着浑身的火光,叫喊着冲出战壕,在地上滚灭火焰,兀沙尔立即命令射箭,有效杀伤敌人后,退守第二道战壕。
    这一阵攻击,渔于飞云的一个前锋军团死亡不大,但伤者极多,有的被箭羽射在身上,有的被火烧伤,更多的人被陷阱扎伤,痛苦的叫喊声响一片。
    既然死亡不大,伤者众多,渔于飞云命令继续进攻,士兵连续突破三道防线,向前推进有二十里才停止住脚步,统计伤亡者有二万余人,大军顿时拉开了距离,形成长长的一条,为了有效地保护伤兵,渔于飞云又派出一万人保护,配合粮草等物质一起落在后面。
    东方秀、渔于淳望等人看伤者众多,情况十分不利,忙提醒渔于飞云,这时候渔于飞云也注意到了这种情况,只是比他原意料中的伤亡情况还要好些,他也没有办法,即要抢时间,又要消灭敌人雪耻辱,没有牺牲是不行的,只是如果继续下去,十万人马到达建城就不剩余什么了,看来要另想他法了。
    晚间,渔于飞云和夏宁博海召集众人开会,商议对策,众人一阵沉默后开始七嘴八舌地议论,提什么样的建议都有,最后,由渔于飞云总结制定了第二天的攻击计划。
    天亮后,东方秀和司空礼、渔于淳望三人率领仅乘余的二千骑兵向右绕道而行,进行迂回,正面,大军以百人队为一组,分散开来,扩大攻击面,全力攻击。一个军团五万人分成五十个组,在两家族高手的率领下直扑敌人阵地。
    正面的攻击取得了意料中效果,一上午就突破了天雷二处阵地,推进有二十里,再向西望,战壕沟也基本上不多见了,渔于飞云大喜,众人精神振奋,稍作休息,下午继续攻击,争取在旁晚前突破所有的战壕阵地,快速向建城方向。
    东方秀等三人率领的骑兵迂回部队在西北十五里处与楠天的两组人相遇,楠天从施故技,骑射快攻,东方秀经过前次的失败想出了对付的办法,外围盾牌手列阵,里面弓箭手射杀,虽移动不是很灵活,但整体阵型牢固,攻击力大大提高,楠天无法,只有与东方秀纠缠,双方都失去作战本意,不久撤回。
    下午,渔于飞云突破所有战壕防线,旁晚时分下令休息,众人无不高兴,喝酒庆祝,早早安歇。
    睡至后半夜,渔于飞云等人被喊杀声惊醒,不久有军兵报告敌人袭击后营,现正在混战,说话间,火已经冲天而起,映得夜空半边天通红,骑兵的马踢声远远可闻,渔于飞云等人急忙上马向后营,这时敌人已经撤走了,士兵从惊慌中清醒过来,但大营已经是一片凄惨景象,所有的帐篷几乎全部燃起大火,粮草在大火中已经烧得不剩,渔于飞云仰天长叹,一脸的颓丧。
    天亮后,满目凄凉,后营的帐篷在大火中化为灰烬,伤兵被安置在空旷的地上,痛苦的叫声听得渔于飞云等人一阵阵辛酸,但仗已经打到了一半,伤亡了许多人,实在是不甘心。众人正在哀伤的时候,斥侯进来报告列科已经率领人马向朝阳城方向移动,估计已有近半的路程。
    渔于飞云沉默了许久,不得已下令退军,所有在大帐篷内的年青人无不流泪,痛心疾首,但朝阳城为大军的后防线,一旦有失全军有被歼灭的危险,况且许多后勤家属人员也不得有丝毫的闪失,大军被迫撤退。
    后军变前军,人马起身后,所有大将聚集在渔于飞云的周围,渔于飞云站在旷野上,注目远方,眼里充满了痛苦和无奈,痛恨与杀伐之意,东方秀、渔于淳望、夏宁谋、司空礼等人无不咬牙切齿。渔于飞云收回目光,沉声说道:“我渔于飞云面对着死去的将士灵魂发誓,我一定会回来,用敌人的鲜血洗刷尽今日的耻辱!”
    “我们发誓:用敌人的鲜血洗刷今日的耻辱!”
    “回军!”
    大军许许后撤,退回朝阳城内。
    楠天率领彪骑营一路监视,护送渔于飞云和夏宁博海的大军退走,眼看着他们进入朝阳城。六日后,天雷和列科部在建城外五十里处会师,欢呼声震天动地,列科将军紧紧抓住天雷的手,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兀沙尔、亚术等人上来相见,述说离别后的情况,好不热闹,三日后,大军退回恒原城休整。
    东原城战役,从战略意义上讲是巨大的,它暂缓了东海联盟向西推进的速度和时间,为东部战区赢得了宝贵的喘息时间;从战术上讲,是一次成功的分进合击、反包围的战例,它大大地挫败了东海联盟的士气,致使东海联盟部分王牌主力部队在战斗中消失,但是,从兵力损失的数字上来看,东部战区的文嘉、列科部没有占到丝毫的便宜,大伤元气。
    恒原城内喜庆的气氛无比热烈,无论是士兵、军官还是百姓,都为这巨大的胜利而高兴,欢欣鼓舞。城内长时间没有的喜庆气氛被推至**,宽裕的人家在门前施舍饭菜,贫困的人们一时间吃上一顿饱饭,士兵难得地喝上免费的二两酒,互相吹捧着在战斗中的勇敢,亚术军团的士兵更是骄傲。
    帅府内,十张大方桌左右排列,中间的一张更加宽大,鲜艳的桌布红得耀眼,全新的餐具显示出主人的用心,在两旁的人们悄悄地说着话,彼此询问,眼里充满了兴奋。今天,列科召集所有副大队长以上的军官开庆祝大会,设宴款待。
    “将军大人到!”一声高喊,众人起立。
    列科将军在前,天雷在后,举步进入大厅。两人今天也是一身的干净衣装,天雷便装,白色绣着天蓝色的镶边,袖口绣两支飞翔的蓝鸟,栩栩如生,他的脸上挂着微笑,浑身上下散发着祥和的气质,令人感到非常的舒服。
    “是将军!”
    “果然是将军!”
    “真的是将军啊!”大厅内顿时一阵惊喜声,人们一下子往前凑,来到天雷的面前跪倒,口里叫着:“参见将军!”
    “见过雪将军!”
    一时间大厅内跪倒一多半人,没有行礼的一脸的惊奇,瞪大双眼看着天雷。
    天雷满心激动,上前扶起众人,嘴里不时地说道:“各位兄弟请起,我谢谢大家了,各位兄弟辛苦了!”
    其实,天雷就连一个人也叫不上来名字,但他知道这些人都是帝**事学院的同学,多数人与他一起参加过增援凌原城,有的人甚至还参加过路定城会战,是同学兼战友,在遥远的东部战区相遇,格外的亲近。
    列科将军见众人热闹的差不多了,这才大声说道:“各位兄弟,请入席,今天是大喜的日子,请允许我为大家介绍一位将军!”
    众人各自入席,列科将军环眼全场,这才又说道:“各位兄弟,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帝国岭西第一兵团的将军雪无痕,我的师弟!”说完笑呵呵地率先鼓起掌来。
    掌声顿时响成一片,惊讶声不断。
    天雷上前一步说道:“各位兄弟,无痕何德何能让各位兄弟如此爱戴,我谢谢了,同时请各位兄弟不要把我到来的事情传出,谢谢!”
    掌声又起,更加的热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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