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小王爷送婉儿回来,如今天色已晚,老夫也不便相留。”知府爹爹转身对封寒钰客气道。封寒钰依依不舍的看了眼面露疲惫之色的宁小婉,点头道:“好的。”
    “阿宁,我先走了,过几日再来看你。”他松开拉着宁小婉的衣袖,众人又是一呆。
    “好。爹爹,我们进去吧,婉儿有些累了。”不用多说,梅香扶着宁小婉就进了院子,知府爹爹辞别封寒钰,也进了屋里。
    “小姐,你和小王爷是怎么回事?”服侍宁小婉换过一件衣裳后,梅香迫不及待的开口。她百般猜想,也没料到聪慧的小姐竟然会嫁给离小王爷,那个京城有名的傻子。
    宁小婉喝了口茶,看向等候在一边同样疑惑的知府爹爹,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个清楚,只是隐去了见到罗刹和独孤寒的那一段。
    “想不到离小王爷对小姐这么好。”听罢,梅香感慨万千。离小王爷虽然人傻,但对小姐却是极好的。
    “婉儿知道什么是自己要的就好,离小王爷是个善心的孩子想,想必将来定然对你也会很好。爹爹这一生,最盼望的就是你能嫁一个疼你的丈夫。”知府爹爹慈爱的看着她,沧桑的脸笑成了一朵花,他是真的很高兴。
    离小王爷虽然痴傻,但对婉儿却是真心喜欢的,他是个过来人,哪里会看不明白他看着宁小婉时眼中的一片情深。
    “爹爹……”宁小婉看着知府爹爹,心中是满满的感动。他们没有责怪和质疑她,没有说她为什么要要选一个傻王爷,只是从她的立场出发,希望她真正的幸福和快乐,这样的情意啊,她该如何回报!
    “好了好了,婉儿累了四天,一定很累了,我们也不打扰你了,好好歇着。成亲的事就叫给爹爹来办,婉儿开开心心的做个待嫁新娘就好。梅香,好好照顾小姐。”说完,他就和汪师爷两个出了院子,梅香服侍着她简单的洗漱上床后也离开了。
    夜很深很深了,然而离王府的某个院落却燃着一盏灯。
    “主子?”一个黑衣人飞快的闪进了屋内。
    “飞星,你以后就到阿宁那里悄悄保护她,万不得已不要让她发现了。”
    “……是。”飞星迟疑了一阵,接过命令,很快的又消失了。封寒钰又看了会手上的镯子,嘴角染上一抹笑意,良久才熄了灯睡下。
    隐藏在暗中的追月皱了皱眉,主子对宁小婉未免也太好了,不止派自己入宫里照顾她,还将一手训练的功夫最出众的飞星给了她。主子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仅仅是因为喜欢宁小婉吗?她看不明白。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就过了两个月。两个月内,宁小婉选妃宴上一首爱莲说早已名动天下,众人皆以为传奇女子。而宁小婉弃众位才华卓绝的皇子,唯独倾心傻王爷却也成了最大的谜团。众人百思不得其解,一个传奇女子如何会专情于一个傻王爷呢?
    有人说,傻王爷虽然痴傻,但相貌却是一等一的好,宁小婉会倾心于他也不足为奇。也有人说,傻王爷其实不傻,非但不傻,还是个绝顶聪明之人,但不知何故在众人面前时总是一副痴傻的模样,宁小婉聪慧,自然看出了他的伪装,唯独倾心于他。还有人说,太子等人都选了宁小婉,宁小婉不忍兄弟为她而闹翻,故而选了傻王爷……
    后来,封寒钰一惊天下,在朝中达到了不可企及的地位,史官将此事载入史册,曰:王爷假扮痴傻之时,唯宁氏小婉以真心待之,王爷心动,终其一生唯此一人,此情不渝,天下女子皆羡慕。
    不管外界如何猜测,现在,事件的主人公正携手游胡,共赏十里荷花。
    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轻舟荡漾,微风拂面。宁小婉与封寒钰乘着一方小舟,不亦乐乎的采着莲子。远远地风送来了少女娇笑之声,还有那柔美的采莲曲。
    “阿宁,好多好多的莲子,好多好多的荷花……”封寒钰指着近前的荷花,惊喜的看着一脸笑意的宁小婉。
    “是很多呢……寒钰,我们来采莲子吧。”说着,宁小婉就撸起了袖子,没发现封寒钰看到她露在外面的莹白皓腕时,脸微微的红了。
    “好,阿宁,我们来比赛,看谁采的莲子多。”封寒钰依依不舍得移开视线,刷着袖子,将袍子兜了起来好装莲蓬。
    不多时,两人就将附近的莲子采了个精光。封寒钰还没尽兴,嚷嚷着要去另一边再接着采,宁小婉好笑的看着他兴奋地发光的脸,慢悠悠的摇起小桨,向另一边划去。
    水声,风声,歌声,花香,娇笑,荷花,荷叶,碧水,青天。宁小婉闭着眼睛静静的感受着周围的一切,痴痴地笑了起来,这就是她梦寐以求的生活呀!
    “阿宁,你很开心。”
    睁开眼,封寒钰细长的桃花目靠得极近,他浓密而纤长的睫毛刷着她的脸颊,引起一阵痒意。宁小婉伸手将他推开了些,低垂眼帘淡然道:“你靠我这么近做什么?”
    他浅而温润的呼吸仿佛还停留在她的面颊,叫宁小婉心跳慢了半拍。
    “阿宁,你不高兴了吗?”他弱弱的声音传来,宁小婉抬头,只见他正一脸受伤的看着她。唉,宁小婉长叹了一口气,淡笑道:“没有,寒钰你要记住,这样靠近一个姑娘,她会以为你很轻浮。”
    “阿宁也是这么认为我的吗?”
    “当然不是。”他只是一个懵懂的孩子,并没有恶意。
    封寒钰笑开了,他龇牙咧嘴的高声道:“我只对阿宁这样,换了别人,我才不会靠近一分。”他脸上是傻傻的笑容,然而看着她的眼眸却是那样认真和坚定,让宁小婉一阵心悸。
    两个月来,封寒钰总是会隔三差五的来找她,和她一起去游湖,放风筝,看星星看月亮,守着日出日落……
    在湖边时,他一次又一次的捧着水里的月亮想要给她,固执而又倔强,只因为她说,水里的月亮很美。
    放风筝时,线突然断了,风筝落在了一颗高高的树上,他颤抖着腿慢慢的爬到了树梢,拿到风筝时一脸欢喜的朝她挥手,却忽的一个不稳从树上落了下来,摔得鼻青脸肿,眼泪涟涟。她骂他,教训他,他未发一言,待她为了惩罚他故意假装离开时,却远远的听到他说“这是阿宁给我做的风筝”。
    一起在山上守着日出的时刻,他说“阿宁,你先睡吧,等太阳升起来时我叫你。”她微笑着闭上眼,感觉到他悄悄的靠近她,用他的体温温暖着她,然而在她快要醒来时又移了过去,不让她发现。
    爹爹训斥他们怎么会一夜未归,他就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将一切承担下来。然而,这些却是因为她的提议,只因她说过“好想在山上看旭日东升。”而后的好几天,他都没来找她,去了离王府她才知道,原来是那天在山上的时候,他感染了风寒……
    ……
    他的细心,他的珍视,他的温柔,他的关怀,他的体贴,他的倔强,他的认真,还有他眸中的纯真,让她慢慢的放不开了。这样平淡到极致的感情,在两月的相处中慢慢的渗入了她的心,挪不走,移不开。就像生了根的藤蔓,钻入了她身上的每一个地方。她不知道,将来要离开的时候,她是不是还能那样潇洒。
    经过了前世里那样的背叛,她不知道什么才算是爱情,也分不清她对他的感情是不是爱,她只知道,他给她的感觉很舒服。和他相处的每一天都很自在,很开心,很欢喜。
    有一种感情,没有轰轰烈烈,没有惊天动地,只有细水长流,只有平平淡淡。容易让人忽视,容易让人迷惑,等到你突然发觉、醒悟的时候,你才发现,哦,原来有一个人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入了你的心,在那里搭了一个小屋,等待着你进来。
    很久以后,当宁小婉发现自己对封寒钰的感情之时,也正是如此。然而现在,她却处在深深的迷茫和困惑之中。
    “啊!”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阵惊呼,将宁小婉猛然从思绪中唤了出来。她慌忙移开看着封寒钰的眸子,朝发声处划去。
    层层荷叶渐渐退去,视野开阔起来。只见前方的湖面上停着好几艘小舟,一个采莲的女子惊慌失措的看着水面。她满脸潮红,粉嫩的嘴唇紧紧地抿着。
    “姑娘,发生什么事了?”
    那位采莲的姑娘听到有人出声,慌忙的抬起头来,只见一个一身粉衣的女子娇俏的立在舟上,含笑宴晏的看着她,另一边,一个锦衣玉带的俊美公子也好奇的打量着自己。采莲女觉得脸上在发烧,这样俊美的公子和俏丽的小姐,真的好登对。
    “姑娘,你在找什么?”那个华服公子开口,声音也好听的要命。
    “我……我的发簪掉进水里了。”采莲女声音如蚊,只有靠得近的宁小婉和封寒钰听到了。
    “咦?发簪好端端的戴在头上,怎么会……”封寒钰想也不想的开口,话才说了一半就感觉到宁小婉扯着他的衣服,“阿宁,怎么了?”他回头,不解的看着她。
    宁小婉只是摇头,往采莲女那里瞟了眼,他没看见采莲女脸都羞红了吗?一双俏眸还望另一边的一群公子处瞅了瞅,她的发簪会掉到水里,只怕是因为看到了心上人看呆了,一个不慎才会落了水里。
    宁小婉突然想起了白居易写的那首《采莲曲》。“菱叶萦波荷飐风,荷花深处小舟通。逢郎欲语低头笑,碧玉搔头落水中。”这不就是对此情此景的真实写照吗?
    “姑娘,那发簪可是非常重要之物?”宁小婉也不点破,拉住还要说话的封寒钰,微笑着看着采莲女。
    好个聪明的女子!不过是看着她的动作和表情就推断出了整个事情的经过,采莲女诧异的抬起头,一般的女子若是猜出了实情,这会只怕会大声的嚷嚷出来吧。可她……采莲女看着微笑着的宁小婉,脸上也有了笑意,“那不过是个普通的发簪。”
    “那就好。寒钰,我们回去吧。”
    “好。”
    两人慢慢的坐了下来,将舟往湖岸靠去,远远的有人说了声“谢谢你”,封寒钰回头,只见那个采莲女正向他们挥手,脸上挂着甜甜的笑。
    “阿宁,你做了什么吗?”封寒钰不解的看向对面的宁小婉。宁小婉摇了摇头,但笑不语。封寒钰不再追问,看向别处,在宁小婉看不见的地方嘴角慢慢勾起。
    舟靠至岸边,两人很快的上了岸,又绕着别的地方走了一圈才往侍郎府里走去。
    “阿宁,过几日就是七夕,我来找你好不好?”侍郎府前,封寒钰一脸期待的看着宁小婉。
    七夕?情人节?去见识见识也不错。
    七夕转眼就到,这天晚上,封寒钰吃过晚饭就来了侍郎府等候。等了一会,宁小婉带着梅香就来了大厅。
    “等很久了吗?”宁小婉有些抱歉地看着他,梅香说今日是七夕,女子最重要的节日,一定要好好打扮才行。
    封寒钰闪了闪神,凝视着一身盛装的宁小婉久久无声。她今日穿着一件嫩黄的罗衫,腰间束着同色的丝绦,走动间轻盈优雅。半束着的头发用一支紫玉簪子固定,额前挂着紫色的流苏,神秘而动人。
    “怎么了?”
    “啊?没……没什么,阿宁,我们走吧。”封寒钰红着脸吞吞吐吐的说出一句话,先一步走出了门。
    “扑哧,小王爷看小姐都看呆了呢。”梅香看着疾走的封寒钰,捂嘴偷笑道。
    “梅香,”宁小婉淡淡开口,却叫小丫头立即止住了笑。她知道,宁小婉不高兴了。这段时间以来,小姐总是和小王爷在一起,小王爷喜欢小姐这谁都看得出来,可是小姐……虽然她总是在别人取笑小王爷时很不高兴,虽然她每次和小王爷出去回来时都很开心,然而夜里她却经常听到小姐长长的叹息声。
    小姐是不喜欢小王爷吗?要是不喜欢,为什么每次小王爷来找她时,她都会笑的那么开心,而当某一天小王爷没有出现,小姐就会坐立难安……她想不明白。
    作为一个局外人,她认为小姐还是喜欢着小王爷的,因为小姐和小王爷在一起时,她笑得是那么灿烂,那种由心而生的笑容是如此明艳动人,如此的开怀,就连在一旁跟着的她也能感受到那股淡淡的喜欢和欢愉。
    只是,小姐为何每晚都会叹气……
    “梅香,走了。”
    梅香突然的抬头,只见宁小婉和封寒钰正站在门口,双双眉眼含笑的看着她。小姐,你到底在烦恼什么呢?
    “梅香,你再不快点,我们就不等你了。”
    眼见着宁小婉真的转身就走,梅香再也顾不得心中的想法,提着裙子飞身跟了上去,今日可是一年一次的七夕,她才不要错过。
    三人慢慢地走在寂静的路上,谁也没有说话。宁小婉和梅香是第一次见京城的七夕夜,自然对周围的一切很是好奇。
    灯笼如海,点亮了漆黑的夜。往来的人群,摆摊的小贩,多不胜数。奔跑的孩童拿着手里的烟花,你追我赶;三三两两的女子结伴成群,含羞带怯的看着人群中俊雅的男子,不时地窃窃私语。
    迎面而来的男女手里都拿着一盏灯笼,或是华丽或是素朴,看得封寒钰眼睛都直了。
    “阿宁,我们也去买一盏灯好不好?”封寒钰期待的看着宁小婉。
    古代的的灯笼做的很漂亮,宁小婉看着也很是喜欢,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封寒钰面露喜色,拉着她就往一个小摊跑。原来,他早就注意到这边卖灯笼的小摊了。
    “阿宁,你说哪个好?”摆放繁多的灯笼看得人眼花缭乱,不知道该选哪个才好。
    宁小婉微微一笑,挑了一个荷花灯笼,一个元宝灯笼,一个小童灯笼,正要付账却发现自己没带荷包。问过梅香和封寒钰,才知道他们两个也没有带。
    “阿宁……”封寒钰恋恋不舍得看着她复又将选好的灯笼放了回去。
    “小姐,那里好像是说猜灯谜送灯笼哎!”正当宁小婉很是为难的时刻,梅香突然指着远处道。只见不远处高高的树桩上挂着十几个做工精致的灯笼,周围聚满了人。
    封寒钰那双失望的眸子一直在脑中盘桓,宁小婉想了想,道:“我们过去吧。”
    近了前,宁小婉发现这些灯笼远比刚才匆匆一瞥看到的更加美丽。造型独特,设计精巧,足见灯笼制作之人是多么的心灵手巧。
    所有灯笼中最引人注意的要数中间的巨型水晶宫灯,刻画细致的荷花栩栩如生,恰恰展现了初开时的无尽风华,在火光的映射下更加明艳动人。那么喜欢荷花的封寒钰,一定会喜欢吧,宁小婉暗想。
    悄悄瞥了眼一旁的封寒钰,他正定定的看着那盏荷花水晶宫灯,专注而渴望。
    “各位父老乡亲,谁要能猜出这灯笼上的灯谜,即可取走此灯。”一个老人笑呵呵的说道,众人立即拍手附和。
    宁小婉仔细地看了看灯笼,这才发现上面还刻了字。
    “在下不才,可也想来试一试,请老先生将那盏鲤鱼灯笼上的谜面说一说吧。”一个青年站了出来。那老者摸着花白的胡子,赞叹道:“好,公子是第一个尝试的人,勇气可嘉。”他将那盏鲤鱼灯笼取了下来,念道:“拳不离手,曲不离口,猜一常用词。”
    老者报出了谜面,青年男子低头沉思,众人静静地等着答案。
    过了半响,青年摇了摇头,无奈道:“恕在下才疏学浅。”
    “公子挑中的谜面确实是难了些,不知道在场诸位喜欢这盏鲤鱼灯笼的,可有谁还想试试的?”老者先是安慰了一番那个垂头丧气的青年,接着大声问道。
    “我来。”一个柔弱的声音响起,众人让开,只见一个窈窕的女子走了过来。
    “姑娘请说。”老者笑眯眯的看着这位柔弱的女子。
    “拳不离手,曲不离口,也就是说要经常勤学苦练,猜的又是常用语,故而谜底为老练。不知小女子说的可对?”
    “哈哈,姑娘果然聪慧。”老者将那盏鲤鱼灯笼递了过去。众人这才知晓那位姑娘是答对了,看着她的目光都带着佩服。
    此后,又有好几个人进了来,取走了树桩上挂着的好几个灯笼,梅香这时偷偷的拽了拽宁小婉的衣服,小声道:“小姐,梅香好想要那个画着兔子的灯笼。”
    宁小婉拍了拍她的手,上前一步道:“老伯,可以将那盏画着兔子的灯笼的谜面报出来吗?”
    “好,姑娘请稍等片刻。”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老者看她的那一眼别有深意。然而再看去,他却又恢复了普通的笑容。
    “姑娘听好了,看中,猜一成语。”
    老者话刚落,众人就听到宁小婉道:“不相上下。”
    “姑娘当聪慧,”老者将兔子灯笼递给她,宁小婉微笑着接过,递给一旁干巴巴望着的梅香,小丫头接过灯笼欢喜的笑开了。
    “敢问姑娘是如何猜出的?”一个男子对着宁小婉揖手,极为好奇的看着她。“是呀姑娘,你是怎么猜出来的?”众人附和,这位姑娘竟然在老者报出谜面时就想出了答案,当真是聪明的紧。
    “看中,不看上,也不看下,即不看上下,前面又有一看字,猜一成语,自然是不相上下。”
    众人听完他的解释,不由得恍然大悟,连连点头。
    “老伯,那盏荷花……”宁小婉开口,却被一个更大的声音盖住了。
    “不知那盏荷花宫灯的谜面是什么?”一为华服公子乘着漫天的灯火款款而来,他一身青衣头戴华冠,一脸笑意,众人看着他就像见到了下凡的仙人。突然,仙人脸上的笑意僵住了,众人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见仙人盯着的地方正是先前解答出了兔子灯谜的女子。
    “好巧。”独孤信脸上的僵硬只是一瞬,很快的,他脸上又扬起了温雅的笑容,扇着白玉扇,风度翩翩的姿态引得在场的女子一阵面红耳赤。
    宁小婉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对着老者继续道:“老伯,将那荷花宫灯的谜面报出来吧。”
    “哦?你也想要这个?”独孤信收了扇子,挑眉道。
    宁小婉没有理会他,眼眸定定的看着老者。独孤信脸上的笑勉强了几分,眸中也染上了痛苦之色,老者将一切看在眼里,斜斜的瞟了眼封寒钰所在的地方,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有那么一瞬间,众人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寒,可看过去,那里只是站着一个俊美的但却一脸傻笑的公子。
    “两位都想要这荷花宫灯,那就拿出所有的本事来吧,谜面:谌,猜一成语,此谜不难猜中。二位谁先猜出来,这荷花宫灯就归她所有。”
    “谈何容易。”老者说完话,一个淡然的女声紧接其后。
    什么?众人看着淡然笑着的宁小婉,都傻住了。她这就放弃了吗?虽然,此题确实很难,但她怎么可以想都不想就放弃了?众人处于极其失望的状态,就连志得意满的独孤信也是一脸愕然。
    她是一个奇女子,小小谜题如何会难住她?她竟然想也不想就拒绝,难道说,她并不是真的喜欢……独孤信暗淡痛苦的双眸嗖的瞪大,心脏砰砰砰的乱跳起来,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她,似乎要将她看个通透明白。
    梅香低下头来,小姐会要那盏荷花宫灯应该是为了小王爷吧。小姐的确很聪慧,却不是无所不知,这个谜题如此困难,当真是难为小姐了。小王爷,希望你不要因此生小姐的气才好,梅香偷偷地看向封寒钰,却没想到他竟然嘴角勾一抹大大的弧度。
    他不失望?不难过?
    “老大爷,你……”
    “你这是什么意思?”
    “……”
    突然的怒吼叫梅香转过头来,只见众人都一脸怒气,无不是咬牙切齿,骨节劈啪作响。顺着众人的视线看过去,梅香也呆住了。
    这这这……
    “姑娘,给。”老者笑着将那荷花宫灯交到宁小婉手上,不时满意的点头,抚着下巴的胡子哈哈大笑。
    “老伯,你这是什么意思?”独孤信代众人一脸怒气的质问。
    “诸位稍安勿躁,老夫一定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解释。老夫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如此聪慧的姑娘,两次了,老夫才将谜面说了出来,这位姑娘就将答案说了出来,当真是聪慧至极。”
    “什么?她猜出答案了?”众人异口同声。
    老者点了点头,笑道:“是呀,谜底正是谈何容易。谌,左边为言,右边为甚,合起来就是言甚,即为谈何。老夫将谜面说出来时就说过,此谜不难猜出,也即是此迷很是容易,谈何与容易连起来,可不正是谈何容易。哈哈,好呀,当真是好呀,姑娘聪慧当真是无人能及!”老者止不住的大笑,满脸的赞叹和佩服。
    众人痴呆的看着宁小婉,他们这才明白,原来她不是放弃,而是从一开始,她就猜出了答案。可笑他们还认为她是轻而易举的就放弃了,惭愧惭愧呀。
    “敢问姑娘可是选妃宴上做出了爱莲说的宁小婉姑娘?”众人尚沉浸在惭愧和恍然中,突然听某个人开口道。
    宁小婉?那个创作了爱莲说,拒绝了太子,惟愿与心爱之人相守的西越奇女子?众人心神一凝,心跳加快,无不是期待而崇拜的看向宁小婉,等待着她的答案。
    宁小婉只是淡然一笑,看也不看众人,径自走向那个一脸傻笑的男子,“寒钰,给!”她拿着荷花宫灯,娇俏的立在封寒钰面前,眉眼含笑的模样直让独孤信心痛欲裂。
    “阿宁,谢谢你。”封寒钰欢喜的接过宫灯,目不转睛地看着。宁小婉招呼着梅香过来,三人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离开了。
    “是她,她确实是宁小婉,那个男子我认识,他就是离小王爷。是宁小婉,真的是宁小婉。”一个女子突然满脸兴奋的大喊起来,周围一阵安静,众人注视着三人消失的地方,久久无声。良久,有人砰的晕倒在地,众人如炸了锅的蚂蚁,七嘴八舌的兴奋起来,说着“难怪她想也不想的就说出了答案,”“果真是奇女子呀,”“宁姑娘不愧是我西越女子的表率,”云云之类的话。
    独孤信看着那两人并肩而行的远走,如同选妃宴上那般的撕心裂肺之感再次传来,他的心揪成一团,晶亮的双眸暗淡无比。宁小婉,你真的这么喜他吗?为什么?为什么,你喜欢的人不是我……
    一道阴冷的视线猛地袭来,独孤信抬头,只见封寒钰正冷冷的看着他,脸上哪里还有他常见的痴傻,阴狠的眸光就连游遍天下见惯世事的他都忍不住发颤。
    他是谁?真的是那个傻王爷吗?为什么这一刻的他,气场强大的连他都抵挡不住。独孤信细看过去,却又发现他脸上恢复了痴傻的模样。
    “在看什么?”
    “没有,阿宁,我们去看烟火许愿好不好?”封寒钰灿烂地笑着,宁小婉疑惑的回头看向他刚才注视着的地方,却看到独孤信躺倒在地上,她呆了片刻,却听见封寒钰有些不高兴的说道:“阿宁,我们快走了,去晚了就看不到了。”
    她毫不迟疑的点头,拉着封寒钰的手,微笑着点头,“我们走吧。”她知道,独孤信正看着这里。她不明白独孤信怎么会突然喜欢上自己,但她知道,她不喜欢他,对于不喜欢的人,她绝不会给他任何误会的机会和可能。
    伤害一颗恋慕着自己的心或许是残忍的,毕竟有那么一句话,你可以不喜欢我,但你不能阻止我喜欢你。在宁小婉看来,这句话却虚伪的可笑,如果不是给了错误的暗示,让那个人误以为还有机会,他怎么还会喜欢,怎么还会纠缠?
    没有人做事是不求回报的,给了同样的爱,自然会期望得到同样的爱的回报,她不喜欢麻烦,将麻烦扼杀在摇篮之中是最好的方式,或许偏激,或许狭隘,但却是她的处世之道。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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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动力,动力,呜呜,懒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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