姗姗妈妈跟着陈凡在工厂里转了一圈,总算明白这个准女婿的厉害之处了。
    她原来还有些许怀疑,但是眼见为实。
    凡飞雪这家服装企业绝对是中上等规模的企业,根本不是村里二狗的皮包公司所能比拟的。
    如果说二狗的公司是只小蚂蚁,那凡飞雪就是一头大象,大象一脚便可轻松踩死一只蚂蚁。
    姗姗妈妈一路上笑得合不拢嘴,在她心里只有最后一个疑问。不过她并不打算当面问出来,准备以后从自家女儿嘴里慢慢套出来,这个疑问就是陈凡的家世。
    能在二十岁拥有一家如此规模的企业,家世必定显赫非凡。
    姗姗妈妈感慨道:“小凡,阿姨今天大开眼界,没想到小小的一件衣服,还有这么多道工序。”
    陈凡笑吟吟地道:“工序多才能形成工业流水线,公司计划新建两座自动化车间,替代原先的手工成衣,到时候效率至少高五倍。”
    姗姗妈妈虽然不懂什么是自动化车间,但只要从陈凡口中蹦出的词,她就觉得真牛逼。
    东西拥有过,去评价才是真牛逼。
    没有,观点却滔滔不绝,这是假牛逼。
    比如一个人买了水果最新款的手机,觉得不好用换回国产手机,这是真牛逼。
    一个人买不起水果最新款的手机,一直评论水果手机的缺点,什么刘海屏、不好用、不爱国……这是假牛逼,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一个有钱人向往钓鱼生活,感慨钓鱼真好,这是真牛逼。
    一个人没钱,只能在家钓鱼,说钓鱼多好多好,别人亿万富翁不也跟他一样在钓鱼吗?这是假牛逼。
    陈凡如果没有这家企业,在丈母娘面前夸夸其谈,那就是假牛逼。
    但他拥有这家企业,再说话就是真牛逼。
    陈凡掏出手机看了一眼道:“阿姨,时间不早了,我带你去附近吃个便饭,送你去火车站!”
    “好的好的。”姗姗妈妈连连点头。
    火车站,陈凡送走姗姗妈妈,靠在跑车座椅上,长舒一口气,总算把丈母娘送走了。
    李姗姗歪着头靠在陈凡怀里:“我妈应该对你挺满意的。”
    陈凡拍了拍女朋友:“满意就好。”
    ……
    回到望江名门,陈凡倒头便睡,一觉睡到晚上。
    俗话说,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实乃人生两大幸事。
    睡醒之后,陈凡拿起ipad点开购买的管理课程,继续自学。
    先理论后实践跟先实践后理论会起到两种截然不同的效果。
    毫无疑问,先实践后理论会大大增强知识的理解能力。
    陈凡现在管理一家公司,是实践。上课学习理论,这就是先实践后理论。
    上了一个小时课,他受益良多。
    ……
    三天后,陈凡和吕正义的护照签证下来了,准备出发前往菲洲。
    月明星稀,望江名门,大平层。
    李姗姗正在做饭,陈凡推门进来,换了鞋。
    “老公,你回来了啊?”李姗姗微笑着迎上来。
    “嗯嗯,宝贝你今天又做了什么好吃的?”
    “酱猪蹄!怎么样啊?”
    陈凡舔了舔嘴唇:“我都闻到猪蹄的香味了。”
    用餐期间,陈凡一边啃着猪蹄一边道:“姗姗,跟你说件事。”
    “明天我要去菲洲谈生意,你帮我把穿的准备一下。”
    “好的,这点小事你放心吧!对了,你要去哪个国家?”
    “坦桑日亚。”
    “老公,会不会很危险啊?”
    “不会!你放心吧,这次我去谈公事,先探探路,要是好玩下次带你一起去。”
    “好的,老公!”
    李姗姗帮陈凡准备了一个银色金属质感的行李箱,还有一些平时换洗的衣物和洗漱用品,她还贴心地准备了一个温水壶,怕陈凡到菲洲之后没水喝。
    ……
    次日上午九点,
    陈凡、纪明雪、吕正义和胡菲四人在机场集合,两男两女。
    胡菲是采购部的经理,是燕二外毕业的高材生,精通八国语言,体态娇小,已经结婚两年了。她穿着职业正装,上边是白色衬衫,下边穿着黑色西装长裤,外加黑色高跟鞋。
    陈凡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笔直的长裤,锃亮的皮鞋。
    纪明雪的穿搭比较随意,上面穿着黑色冰丝长袖,下面穿着一条白色九分裤,搭配蓝白色aj运动鞋,尤其是她脖子里的一条铂金项链,在阳光下发出刺眼的光芒。
    吕正义一身黑色夹克衫,气质沉稳。
    “护照、身份证都带了吧?”胡菲问道。
    “带了。”陈凡点头。
    胡菲拿过身份证道:“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会,我去帮你们取票。”
    片刻之后,胡菲小跑过来。
    “凡总,这是你的飞机票。”胡菲双手将飞机票递给陈凡。
    “明总,这是你的机票。”
    “老吕,你的……”
    陈凡接过飞机票,宽大厚实,他扇了扇风道:“不怕你们笑话,我还没坐过飞机呢!”
    “那凡总你可要注意了,飞机上升下降的过程中最好捂住耳朵,不然不很疼的。”胡菲笑着说道。
    四人有说有笑,办理托运后登机。
    四人都是头等舱,吕正义和胡菲两人坐一排,陈凡和纪明雪坐一排。
    飞机冲出跑道,腾空起飞,机身缓缓上身,陈凡坐在头等舱,飞机刚上升的时候,整个人都有一种失重感,尤其是在飞机折翼转弯的时候,他的身子都倾斜过来,差点压在纪明雪身上。
    陈凡抓紧坐垫,心道:有点刺激。
    铁鸟凌空。
    纪明雪拉开舷窗,入眼处白云幽幽,地面灰白一片,城市的模样都看不清楚了,只能隐约看见丘陵山川。
    “陈凡,你怎么样?”纪明雪问道。
    陈凡捋着胸膛,喘了口气道:“我第一次坐飞机,有点慌……”
    纪明雪微笑道:“习惯就好了……”
    陈凡看着纪明雪脖子里的项链道:“这条项链挺好看的,哪个男生送你的?”
    纪明雪白了陈凡一眼,低头摸了摸铂金项链,眼里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眷恋。
    飞机穿过云层,向拜迪飞去。
    蓉城没有直飞坦桑日亚的航线,需要前往拜迪转机。
    在第二天上午五点的时候,四人到了坦桑日亚的首都杜马。杜马和蓉城时差五个小时,现在蓉城都已经上午十点钟了。
    一下飞机,陈凡就给李姗姗打了个国际长途。
    “姗姗,我到杜马了。”
    “嗯嗯老公,我正在带客户看房子呢……”
    “我换了一下坦桑日亚的时差,这边才五点钟,天刚蒙蒙亮。”
    “哇,好神奇啊!”李姗姗惊叹道,“那个老公,我还要带看房子,现在就不聊了。”
    挂断电话,陈凡从托运处拿了行礼,揉了揉耳朵。
    果然如胡菲所言,耳朵莫名有种酸胀之感。
    据她解释说,是内耳与外耳气压不平衡的原因。只要第一次坐飞机的都有这种感觉,经常坐飞机的就没有。
    杜马首都机场看上去很破,到处都是来来往往的黑人。
    四人往人堆里一站,颇有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出了机场,胡菲带众人去银行换了点先令,在附近找了个酒店住下。
    纪明雪安排道:“要不我们上午先休息半天,下午去聊事情。”
    陈凡等人一致同意,毕竟坐这么久飞机,人非常累。
    酒店环境马马虎虎,勉强三星级水准。
    杜马的城市建设很落后,相当于华国三线城市的标准,就连蓉城的城市建设都能秒杀杜马。也许是这个原因,陈凡来到杜马,竟然生出了一点种优越感。
    来自种族上的优越感。
    这是民族的自豪感。
    随便吃了一点东西,陈凡回酒店洗了个澡,一觉睡到中午十一点。
    “咚咚咚!”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陈凡用被子蒙着脑袋问道:“谁啊?”
    “我是胡菲,喊你起床啦!”俏皮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好的!等我一下。”陈凡再次冲了个澡,洗漱一番,打起精神出了门。
    “凡总,他们在楼下等你!”
    胡菲带着陈凡下楼,吕正义和纪明雪正在聊天。
    陈凡打了个招呼,四人一起去附近的餐馆解决了一下吃饭问题,有makubi、ugali、chapati等食物,不过这些食物的卖相真不咋滴,陈凡看着还有点下不去口。
    这些东西也就是咸菜、肉夹馍、蛋饼……
    菲洲同胞们吃的津津有味,要不是肚子饿得咕咕叫,他才懒得吃。
    好在这些食物卖相一般,吃起来还挺有滋味的,当然,饿起来吃什么都香。
    “胡菲,你看看能不能在附近租辆车。”
    “好的!”胡菲跟餐馆老板打听起租车的事情。
    餐馆老板说在两公里外的地方有一间车行。
    酒足饭饱后,四人前往车行租了一辆皮卡,按照导航定位向二十公里外的布丁镇赶去。
    顺纪的合作客户便在布丁镇。
    即使是首都杜马,城郊的路面也崎岖不平,一阵颠簸后,停在一个厂区面前。这个厂区占地面积三十多亩,大门口有五个黑人雇佣兵把手着,端着步枪,全副武装,左右巡查。
    胡菲指着大门上的名字道:“这就是杜马国际商业贸易股份公司。”
    她上前冲雇佣兵打了招呼后,五个雇佣兵就主动朝他们敬礼,其中一个雇佣兵带他们进入厂区。
    黑人雇佣兵嘴里叽里咕噜地说着什么,陈凡等人都听不懂。
    胡菲就在一旁翻译:“他说见到你们很高兴。”
    陈凡道:“me too! me too!”
    厂区内秩序森严,管理严格,过道上都是拿着枪支的雇佣兵,这让陈凡感觉不像进了一家公司,反倒像进了某个恐怖组织的老窝。
    雇佣兵将四人带到会议室,大约三分钟后,一个身着白色西装,和黑色皮肤呈现出鲜明对比的中年人快步走了进来。
    一进门,黑人就热情用蹩足的华语打招呼:“顺纪的朋友们,你们好,欢迎来到杜马!”
    雇佣兵退出房间,带上房门。
    “朋友们,快请坐。”中年黑人帮众人拉过椅子,彬彬有礼。
    这跟陈凡想象中的黑人有点不太一样。也许是受影视作品的影响,在他印象中,黑人是粗鲁、暴虐、野蛮的。
    胡菲微微一笑,给黑人做着介绍:“这位是顺纪的新任董事,陈凡。”
    “这位是纪明雪纪小姐。”
    “这位是我们凡总的保镖吕正义吕先生。”
    黑人微笑着一一握手。
    “凡总,明总,这位是杜马国际的外贸负责人麦克。”胡菲继续道。
    陈凡和纪明雪相继打着招呼:“麦克,你好。”
    打过招呼后,众人落座。
    纪明雪道:“我们过来是想就接下来续约问题聊一下,上次电话里谈到你们不打算跟顺纪续约了?”
    麦克道:“纪小姐,实不相瞒,我们公司的采购压力也很大,现在东南亚龙盛开出的条件比你们顺纪优惠的多,所以我打算跟他们签约。”
    纪明雪道:“但麦克先生必须知道,我们顺纪与杜马国际合作已经长达十五年,我父亲就是顺纪的前董事长纪少坤,多年的合作经验,一定能为我们接下来的业务交流奠定共赢的基础。”
    麦克听到纪明雪是纪少坤的女儿,不由诧异地看了纪明雪一眼。
    “没想到纪小姐年纪轻轻就已接手顺纪,真是后生可畏。”
    纪明雪客气道:“还好,麦克,有一点我需要提醒一下。现在顺纪已经改组,正式更名为凡飞雪。”
    麦克点头:“凡飞雪,好名字。”
    “麦克,我觉得咱们合作的事情不至于没有一点商量的空间吧?”纪明雪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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