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很为难,张凯毕竟是制片人。
    田鸡严肃道:“可以,我下午抽空教你走走位,晚上可别在老师面前给我丢脸。”
    陈凡道:“放心,我一定认真学。”
    张凯又指着米月虹和佘诗兰道:“喏,媚无双的角色也给你找好了。”
    “你是,米月虹?”田鸡一愣,立刻反应过来。
    “没想到田导还记得小女子啊,不胜荣幸。”米月虹双手合十,前后摆了摆。
    田鸡道:“让月虹来演,我还是很放心的,很期待接下来的合作。”毕竟米月虹在《烈风》中饰演女三号也火了一小把,借着上部电影的人气,或多或少也是能吸引到不少粉丝的。反正再怎么说,人家毕竟也是正儿八经的演员,可不是陈凡这样玩票性质可以比拟的。
    米月虹道:“多谢田导夸奖,我一定会努力的。”
    张凯指着佘诗兰不好意思道:“不过晚上决战八大高手的戏是她来演。”
    纳尼,又来一个关系户跑龙套。
    田鸡心里有些崩溃,如果晚上老师不来的话,他答应也无妨,只是晚上这场戏太重要了。
    “凯子,这不太好吧,晚上老师还过来。”
    张凯道:“没事的,我爸那边我去打招呼,调教演员的事就交给你了,再告诉一个好消息,我昨天又给咱们据拉到了一个多亿的宣发投资。”
    田鸡立刻喜笑颜开:“行,凯子。”
    “小芸,你去换衣服,等会有场戏要赶。”
    “好的。”杨芸点点头,在经纪人的带领下进服装室换衣服。
    “你们俩过来跟我试镜吧!”田鸡向陈凡和佘诗兰摆了摆手。
    两人跟着田鸡走进一个古色古香的房间。
    田鸡拿来两个台本,给两人画好台词。
    陈凡看了一眼。
    晚,棚内。
    女主陌红雪在悬崖利用昆仑珠吸收八大派弟子功力,修炼神功。
    八大高手从天而降。
    血刀楼大龙首一身白衣折扇,先是用折扇轻轻扇了扇,然后收起折扇骂道:“妖女,为练邪功草菅人命!今日便让你血债血偿!”
    媚无双轻纱掩面,随花瓣降落,她右手盖住面纱,缓缓放下,娇喝一声:“陌红雪,昔日你叛出我散花楼,成立昆仑魔宫,没想到会落到今天的下场吧!”
    ……
    一人一句台词,倒也不多,毕竟是龙套,有些龙套连台词都没有呢!
    田鸡道:“给你们两分钟,把台词记好。”
    陈凡闭上眼睛思索一遍便记住了,他口中默念:妖女!为练邪功草菅人命,今日便让你血债血偿!
    两分钟后,田鸡让摄影师调好机位问道:“你们谁先来。”
    陈凡道:“我先来吧!”
    田鸡扔给陈凡一把折扇,让佘诗兰走个位,先充当一下女魔头陌红雪的角色。
    佘诗兰走到房间一侧,与陈凡相对。
    陈凡本来还不怎么紧张,但看到摄像头对着他的那一刻,心脏开始微微颤抖。
    “开始!”随着田鸡的一声令下。
    陈凡展开折扇挥了挥,可惜收折扇的时候太逊了,只能收起一半的折扇,本来很洒脱的一个动作,被他饰演的有些笨拙。
    陈凡看向田鸡,意思是能不能重来。
    田鸡冷冷道:“继续,导演没说咔,动作不准停,即使演的不行。”
    陈凡用折扇指着佘诗兰,佘诗兰脸上笑意盈盈,还俏皮地冲陈凡吐了吐香舌。
    赤裸裸的勾引!
    由于刚刚打断,陈凡本来记得滚瓜烂熟的台词显得有些磕磕碰碰:妖,妖女!为练邪功草菅人命!今日,今日便让你血债血偿!
    陈凡演完三秒之后,田鸡说了一声“咔”,他摇了摇头,脸色很不好看。
    很显然,陈凡这样业余的表演能力根本达不到他心目中的要求。作为一名合格的导演,有自己甄选演员的一套标准。
    他抬头道:“五个问题,第一,没有熟练掌握道具。”
    陈凡点头,他扇子玩的确实很生疏。
    田鸡继续道:“第二个问题,站姿问题,首先,背要挺直,提臀收腹,这个角色是翩翩公子人如玉的感觉,你要抓住这个角色,必须从站姿开始矫正。”
    陈凡同意,因为从小到大上大学,一直都是弯头写作业,导致脊椎一些变形,正常人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只要多注意,经常做一些纠正运动,很快就能更正。
    “第三个,自信。你不够自信!你要想象,自己也是八大派掌门之一,天下数一数二的高手,那一种睥睨天下的气势没有演出来。”
    陈凡又点了点头,他心道:没想到演戏居然这么难,他平时上网看视频,都是开1.5倍速看的,现在想想,真是对一些实力演员的不尊重。
    “第四个,眼神。眼神要定住,不能跑来跑去。”
    陈凡脸色微红,他当然知道眼神为什么跑来跑去,面前站着一个凹凸有致的大美女啊,眼神不乱跑才怪了,一会看看脸,一会看看胸,一会看看腿,这不是正常男人的基操吗?
    平时还没人注意,可是一旦在摄影机监视器里面看画面,就特别显眼。
    “第五点,台词磕碰,不熟,你再自己想想,让美女来一遍。”
    陈凡走到对面去充当女魔头的角色。
    佘诗兰系上面纱,向导田鸡点头示意。
    田鸡道:“可以开始了。”
    佘诗兰右手捂着面纱,轻轻放下,她吸取了陈凡的经验,眼珠子盯着陈凡,一动不动,她娇声骂道:“陌红雪,昔日你叛出我散花楼,成立昆仑魔宫,没想到会落到今天的下场吧!”
    说话一气呵成,没有半点停顿。
    田鸡说了声“咔”,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这演技,果然是小白,他都没话说了。
    “美女,有你这么演戏的吗?眼睛盯着别人一动不动?你脸上有面纱,所有镜头的表现力都在你的眼神上,结果眼珠子像个死鱼一样,一动不动的……”
    佘诗兰檀口微张,无力反驳。
    “还有啊,又没人跟你抢台词,基本的停顿总要有的吧,你语速这么快,要一秒钟就把台词说完还是咋滴?”
    田鸡拍着脑袋,暗道:完了完了,今天肯定在老师面前丢大发了,虽然张凯说锅他来背,但谁知道这小子会不会突然甩锅呢!这才第一幕戏都演不好,后面还有武打戏,吊威亚呢!
    这个小祖宗,简直就是乱弹琴!
    对于张凯找来的两个龙套,田鸡心中一百个不满意。他心生一计道:“你们俩先练着吧,等会我再来找你们。”
    田鸡出门后对摄影师道:“那个应霜齐在隔壁演戏吧?”
    摄影师道:“嗯,应该在,您找他有事?”
    “对,你喊他过来一趟。”
    摄影师放下摄影机,正准备离开,田鸡又匆忙补充道:“别让凯子知道。”
    “放心吧!”
    田鸡的计策就是在快要演戏的时候,突然把陈凡和佘诗兰换下来,让应霜奇和米月虹上,这两个都是小明星,好歹还有点演技。
    打定主意,他便去找米月虹。
    米月虹正在跟张凯等人参观片场。
    张凯见田鸡迎面走来,笑着问道:“田鸡,试镜怎么样?”
    田鸡强颜欢笑道:“还可以。”
    张凯得意地对秦磊道:“我就说吧,我看人的本事一向不错,说他们行他们就行。”
    田鸡向米月虹招了招手:“月虹,你跟我来一趟,我给你讲一讲接下来的戏,也顺便过来试试镜!”
    提到试镜,米月虹开心到飞起:“谢谢导演!”
    “月虹,快去吧,加油!”张凯向米月虹挥手拜拜道。
    米月虹跟着田鸡离开,进入另外一个房间,片刻后,摄影师把应霜齐带过来了。
    “小齐你好。”田鸡微笑着打招呼。
    应霜齐躬身客气道:“田导客气了,不知道喊我过来什么事?”
    田鸡说道:“一件小事而已,晚上毅导要过来指导拍戏,我想请你过来串个片场。”
    “毅导!”应霜齐震惊地瞪大眼睛,像他这样的不出名的三线小明星,做梦都想见张毅一面,如今有这个机会,他就算不要片酬也要紧紧抓住。
    这就是国师的魅力!
    “田导,我听您安排。”
    田鸡满意地点点头,随后她对米月虹说道:“月虹,我请你过来也是想让你帮忙的。”
    米月虹狐疑道:“帮什么忙?”
    田鸡道:“晚上毅导要过来的事你也知道了,我担心刚刚凯子推荐的一男一女达不到毅导的要求,便想请你们过来做个替补,你们也知道,毅导要求很高,他对每个镜头都很苛刻,光线、布局色彩等等。”
    米月虹和应霜齐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让他们过来做替补,防止其他演员演砸了。
    确实是帮一个小忙。
    米月虹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她欣然答应,毕竟之后还要跟田鸡有合作,不至于连这个小忙都不帮。
    对于他们来说,只是多排一段戏而已,对于演员来说,也就稍微累一点,但这个累,很值。第一可以收获田鸡的人情,这可是张毅最得意的学生、御用执行导演,和他拉好关系,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第二个就是可以近距离接触张毅导演,即使他们不演,只是替补,在听完张毅对演员的指导意见后,对他们的演技也是一个不小的提升。
    所以,根本没有拒绝的理由。
    田鸡脸上浮现一抹笑意,他向摄像使了个眼色,摄像立刻递过两个台本。田鸡先简单给两人讲了一下戏。
    “霜齐,你平时演男二,也就是那种暖男类型的比较多,但血刀门大龙首这个角色却需要男一的冷酷、霸气。”
    应霜齐道:“田导,你放心吧,虽然我一直是演男二,但我一直有颗男一的心啊!”
    “很好,看着我的手指。”田鸡伸出食指。
    应霜齐盯着田鸡的手指,眼珠一动不动。
    “看着我,不要眨眼睛。”田鸡继续道。
    应霜齐忍受眼内的干涩、酸楚,一股晶莹的水波在他眼眶中荡
    漾开来,这是人的眼珠在接受外界光和灰尘刺激后的自我保护层。
    田鸡见时间差不多了,便道:“想象我手的手指是一柄绝世利剑!”
    应霜齐眼瞳孔猛地放大。
    “对,就是这个时候,眨眼!”
    应霜齐闭上眼睛,猛地睁开!他眼底豁然迸射出一股明亮的毫芒,整个人的气势豁然提升了十倍,宛如一把冲天利剑!
    米月虹震惊地看着田鸡,名导果然是名导,才一个动作,就把应霜齐的精气神全部上了一个台阶。
    “很好,这种锋芒,这种眼神,这种气度,记住了吗?”
    应霜齐道:“我记住了,谢谢导演。”
    “好了,你先到一边背台词去吧,把扇子那个动作练熟练,呆会要耍帅的。”
    应霜齐笑道:“田导,我别的本事没有,玩扇子的本事绝对是一流的。”因为他经常演古装男二,所以除了那一副天真无邪的笑容外,还有一手耍扇子的本事。
    “月虹,你演这个角色是非常适合的,我只教你一点,媚无双讲究的就是一个媚,那种生气中还带着几分妩媚的感觉,你找一下,然后练一下台词。”
    ……
    陈凡和佘诗兰在房间如同无头苍蝇一般胡乱练着,佘诗兰好奇道:“那个田导去哪了?怎么还不来教我们?”
    陈凡道:“估计指导拍戏去了,我们先坐吧,上网聊聊天。”
    他登录贴吧,来到《武破苍穹》吧,因为是网络付费率前三的小说,所以这本书聚集了很高的人气,关注量都有五百多万。
    陈凡发了个贴:“如果你们是血刀龙首和媚无双,八大高手围攻陌红雪的时候你们会怎么演?提出有用建议的人可以留下支付宝。”
    很快,便有2楼回复了。
    “一级小号钓鱼?nmsl?”
    陈凡见帐号确实没什么特色,便买了十年超级会员,一级小号后面顿时挂上了一个皇冠和一连串的印记。
    下面怀疑的声音立刻小了。
    有人开始提建议道:“怎么演?血刀龙首肯定是耍帅啊!媚无双不就耍媚嘛,一个穿白衣服,一个少穿一点,最好能把沟沟露出来。”
    “楼上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家问是怎么演,你只知道要耍帅,但从什么地方耍帅?肯定是拿把扇子装模作样挥挥才叫耍帅。”
    “切,要电影拿扇子耍帅我看都懒得看!太吐了,都什么年代了,还扇子耍帅。”
    “你这么吊,那你说说怎么耍帅?”
    “当然是用酒耍帅啊!你们该不会不知道,这血刀龙首是个好酒之徒吧?”
    “是好酒没错,但围杀陌红雪,这么正经的事,怎么能喝酒呢?”
    “你想想看,喝酒既能体现龙首的洒脱,又可以将他的随意不屑表达出来。”
    “尊重原著好吧?原著就是挥扇子。”
    “小说里是小说里,电影里挥扇子这个桥段多了反而没有感觉,你想想,一壶浊酒吞入腹,再一口喷出一把血刀,多帅!”
    陈凡给这哥们下面回复道:“用酒耍帅这个不错,你支付宝多少?”
    两分钟后,这哥们回复道:“卧槽,一千软妹币,老子发了!”
    其他人纷纷道:“假的吧,你俩肯定是托……”
    “千真万确!骗人死全家!”
    没人教,陈凡只能请教网友,她让佘诗兰也进了那个帖子,跟众网友聊天,探讨角色深层次的属性,和原著粉一比,导演的本身的理解力肯定差了许多,一些导演拍片连原著都不看,只看别人准备好的剧本,结合他的世界观进行拍摄。
    所以很多时候,一些名导翻拍网络小说都会翻车,跟原著南辕北辙。
    投资固然是一方面原因,但揪其深层次的原因,还是导演对角色和剧情的理解、把控不到位。
    两人刷了一两个小时的贴出来,终于更深层次的了解这两个角色了。
    血刀龙首,天纵奇才,少年成名,心高气傲,后来爱上了当时散花楼的弟子陌红雪,却惨遭无情拒绝,他遭受打击,终日饮酒,浑浑噩噩。陌红雪堕入魔道之后,杀了他父亲,也就是原来的血刀楼大龙首!他振作起来,为报复仇,终日苦修,终于练成了血刀楼百年以来无人练成的血狱神刀,此刀法一出,血雨天降,刀光闪烁间取人首级。
    所以,网友提议,当血刀龙首再次看到陌红雪的时候,嘴上虽然狠厉,但眼中一定要表现出眷恋、回忆之感。
    散花楼楼主媚无双是陌红雪师姐,同样的,对陌红雪出手的时候,也应该表现出那种不忍之感。
    在了解这样一段往事之后,两人对角色的认知又深了一层。
    一个昔日女神,一个昔日师妹。
    这种恨意加爱意交织的情感是演员最难演绎出来的。
    陈凡深吸一口气,豁然想到了自己的父亲,也是那种又爱又恨的感觉,他闭上眼睛,感受这种爱恨缠绵的感觉。
    田鸡推门进来,陈凡和佘诗兰已经照着感觉演练了很多遍,正准备重新试镜。谁知道田鸡却摆了摆手:“你们准备一下,直接去练习威亚的走位,还有武打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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