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我看你这生意越做越有模样,这生意都做出门道了,一通百通啊。我看你们之前卖女装卖的有模有样的,怎么不干了?”
    “开间奶茶店也算是有自己的店铺,不用摆小摊,风不吹,雨不淋喔,人好受点。”
    李丰年点上一根烟,看着烟雾腾起,一丝丝烟圈飘了起来。看这样米大富家是真的找到致富路径了,混的不错啊。
    “我看你里还拿着一些传单还是什么的。”
    “不是传单,是米柔让我做的一个客流记录表。”大富扬了扬手里的表,抽了一张给李丰年看看。
    李丰年接过来一看,虽然自己没什么文化,但是不得不承认,这张表上做的还挺齐全的。米柔真的冰雪聪明啊,没怪自家小子原来挂念人家呢。
    这小丫头真看不出来还挺有能耐的,这才几岁,这么有自己的想法,还有一套属于自己的生意经呢。
    李丰年用手指晃了晃烟头,烧尽的烟灰还带着点火星就被弹了下来。虽然,人家闺女看不上自己儿子。但是米大富跑苍梧商业街做生意,自己能和他多接触接触,说不准自己也能取点商业经。自己转眼都快40岁了,还能再做几年保安队长?估计一过40岁,中年危机,就得去车库看车,当看车大爷。是得未雨绸缪,提前规划一下以后的人生。
    而且作为一家之主,奔四了,也没有什么作为,诺大的望京城,自己只能在不知名的街上当着保安队长,这样想想,自己都不服。虽然不能有什么作为,但是多背点钱回家总是力所能及的,是一个男人的担当啊。
    这米大富打扮的就是个街上普通中年男子的打扮,没想到现在有钱人都是打扮的完全看不出有没有钱。
    不是现在应该流行山系煤老板,都是一副暴发户的打扮。穿貂、抽雪茄不才应该是现在有钱人的标准打扮吗。
    现在不得了,有钱人隐藏的太深了,一根烟抽完,李丰年把烟屁股塞进桌上摆的水晶烟灰缸里,灭掉了。
    看来米大富在这条街上做生意,自己有事没事也得去打个照面,混个脸熟,看看能不能搭上这块跳板,去做些生意。
    大富做保安室喝了点茶叶水,想着李丰年在这条街上管着纪律,又有人罩着自己,无聊还能去走动下聊聊天,也是不错。
    周三,阴,今日无事。
    周四,晴,今天看热闹去了。在一家便利店的对面,有块花树,花攀附在树上生长,也不懂是什么新品种。但是胜在长得郁郁葱葱,有块树荫,可以遮太阳。大富就拿着一沓纸,坐花树下面。
    便利店门口两个年轻女孩走过去,这不都初冬了,街上女孩谁不穿个厚外套,避寒。
    一个响亮的巴掌声,让沉寂的苍梧商业街,一下就热闹起来,好像唤醒了街上一切沉睡的生物。
    大富本来也昏昏欲睡的,这声音太清脆了,而且来的猝不及防,不注意到都不可能。一些好事的店主,就趴在店门口观看。
    大富也打起了精神,这是做啥子呢?
    只见一个年轻女孩不解气,又扇了一个矮矮的男的一巴掌,年轻女孩很不高兴,嘴里还说着,“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我走街上,你就走过来摸我。我让你摸,我让你摸。”说完,年轻女孩一抬腿,又狠狠地揣了男的后背一脚。
    真是什么败类都有,年轻女孩出门还是注意提防坏人吧。走路上走行行的,都能遇到这种事,是有点衰了。
    被打的男的一句话都没还嘴,但是,他笑了,他咧了嘴笑了笑。
    那个女生把包给和她一起走的女生,几个健步冲上去,追到了矮个的男的,又是几巴掌,照脸打下去。
    “我让你笑,你脸皮怎么这么厚。”那个女生抓着矮个男的衣领,使劲的甩了甩,还是不解气。
    大富有点怀疑自己的职业属性了,自己这是每天正经拿记录表在记录吗?怎么感觉每天在街上是在观人生百态,应该像个画家一样,搬个画板坐路边,手里挥舞着各色的颜料,绘出街上一天发生的种种破事。或者像作家一样,拿个小本子,记录下灵感思路,写作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
    大富摇了摇头,这一天天的到底多少事。
    周五,阴,无事。
    周六,全是人,大富在记录表上勾勾画画。自己每天统计的这些数据,晚上带回去,米柔都会拿过去大概看看,在本子上记着写什么。
    周末,最后一天来做统计。大富内心竟然很高兴,就和学生要放寒暑假一样高兴。每天往这一坐,都乏了。又得盯着人群,又得坐记录,连手机小游戏都不能玩,小说也不能看。
    大富在苍梧街道上走着,一个炸鸡店里面又在闹哄哄的。街上每天上演的事太多了,大富都不爱去管了。
    但还是有几句话冒进了大富的耳朵里,“怎么能收到假币呢?哎,现在这些人怎么都这样。”
    “20块钱呢,得卖10个炸鸡腿才能回本呢。”
    “别人骗我们钱怎么这么容易,我们赚别人钱怎么就这么难。”
    炸鸡店里面又传来几声叹气声,做小买卖的起早贪黑就算了,还得被骗。
    街上这些喜欢耍油头的人还不少,他们是好了,耍一下小聪明,小手一抖,几十块钱,轻轻松松入兜。自己还什么苦力活都不用干,就这样轻轻松松混钱。
    可是被骗的小生意人就惨了,本来小生意就是一点点积攒起来的,一分一毫老板都会特别在意。毕竟钱来之不易,生活不易。
    大富还是挺理解小生意人的心情的,自己做生意真不容易,比在女装厂难多了,在车间的时候,每天对着缝纫机,二尺布,“哒哒哒哒”的缝就行了。现在和人打交道,什么牛鬼蛇神都能遇到了。
    终于做满了一周的客流调查,大富把周末的调查报告交给米柔,但是并不是很开心,他感觉自己有点疲惫,心累,这就是生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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