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发作李纨, 凤姐心里窃喜, 却是不能表露,嘴里还要替李纨掰扯辩白几句,这才是家族兴旺之兆呢。
    凤姐扑哧一笑, 明眸烁烁瞅着贾母乐呵:“哎哟,老祖宗, 发嫁丫头打发姨娘都容易,至于去寻找些五大三粗的媳妇子委实不易呢!”
    贾母皱眉:“怎么?阖府就找不出来三五个?你不是很有能力呢?”
    凤姐笑道:“这还不是要怪老祖宗呢, 这府里从上到下, 从里到外,哪一处不是老祖宗操心劳力定下章程,就说这阖府伺候婢子, 老祖宗您爱漂亮, 从您做孙子媳妇起,就年年划拉划拉的收集那些聪慧灵巧女孩儿进府, 试问老祖宗呢, 这些既聪慧又灵巧的女孩子,如何能够长着长着就长成五大三粗呢?”
    贾母斜眼挑眉最终忍俊不住:“这么说,你不能完成差事,还是我的不是咯?”
    凤姐随手指着跟前丫头:“你看这鸳鸯鹦哥珍珠,一个个水葱似的都是家生子儿, 难道都是丑娘养下来?叫我哪里去寻丑婆子呢?”
    凤姐说这话,可怜兮兮伸出手来:“老祖宗您还是先惩罚,孙媳妇再去办差吧!”
    贾母看着凤姐说得可怜眼里却是戏谑, 不由佯怒,斜眼挑眉回瞪凤姐,凤姐索性把手凑得进些:“老祖宗?”
    贾母知道这是凤姐变相推诿,也是为自己考量,自己一个太婆婆强行换了孙子媳妇屋里人,只怕会落个不慈之名,伸手轻打凤姐手心,复一笑:“罢了,你去问问她们愿意出去就出去,不乐意出去已然跟着,八十一天礼佛,八十一部经书万不能少了。再有,你告诉珠儿媳妇,叫她想通了就来见我,若是想不通呢,就在庵里带着继续想,慢慢想,一直想清楚为止。”
    凤姐甚是厚道,这话并未当天就去传达,而是等着初六晚上才去递话,李纨当时就呆住了。自她进府,贾母待她一直和颜悦色。尤其贾珠辞世,贾母一项都是李纨最大的靠山,为她抵挡着来自婆婆王氏的迫害与苛刻。贾母会如此苛责自己?
    李纨有些不相信,嘴里喃喃自语:“不会,不会的,老祖宗一项疼我疼兰儿,怎么会要抢走我兰儿呢?这不会,绝不会的。”
    凤姐虽然同情李纨孀居,为了府里宁静少些是非,还是一针见血惊醒道:“老太太是疼爱你疼爱兰儿不错,这并不代表你就能算计老祖宗最疼爱的孙子外孙女儿,莫说我没提醒你,这府里就是我们二爷二姑奶奶受宠,也从未越过林妹妹去,不为别的,只为林妹妹着实孤苦可怜。你怎么能忍心算计她的闺誉?宝玉如今这样一吵吵,林妹妹莫说嫁出去,就是嫁给珏儿也不能了。”
    李纨以为做的机密,不想人人皆知,一时白了脸:“我是为了宝兄弟好,他不喜欢云妹妹。”
    凤姐不想听她诡辩,兀自叹息:“他们一起长大,你怎么知道云妹妹不能跟宝玉琴瑟和鸣?就算不能,你也不该怂恿着宝兄弟去闹,若是这事儿传出去,你莫以为只是影响了三妹妹与云妹妹婚事,一旦荣府名声臭了,兰儿未必能够说得好亲昵。”
    李纨闻言心肝儿乱颤起来,也有些后怕,她闭闭眼睛,强装无畏:“凤丫头,你不要说得这般厉害不堪,我本无此意,我只是......”
    凤姐接口道:“你只是觉得云妹妹精明能干,怕她与你争锋,怎么不想想云妹妹也甚可怜呢,本来在这里住得好好的,如今不得不家去遭罪,你知道她二婶子一项把她当成针线丫头使唤,她又没有妆奁傍身,恐有一个侯门千金名号,家去那家里日子能够舒坦得了?枉她一口一个大嫂子,如今却被害成这样,不知道如何伤心呢?”
    李纨愣愣的抹泪哽咽起来:“大爷,你但凡活着,我们娘儿们何须这般?”
    旁边服侍的素云以及两外一名姨娘也跟着抹泪起来:“奶奶,我们不出去......”
    凤姐凛然无言,把素云狠狠一瞪,待她几个吓退了阵。凤姐冷了脸,对上李纨挑眉道:“哦,珠大哥?不知打大嫂子你以为珠大哥活着能怎样?”
    李纨不答话,只是垂了眼帘,嘴角噙起一丝冷笑,珠大哥或者怎么样,这还需说得?自然是荣府长子嫡孙呢!
    凤姐淡然知道李纨一项不甘之所在,凤姐眼中划过一丝冷厉,嘴里却是说得平静缓慢,手里慢慢转悠着茶盏:“须知,珠大哥虽是荣府里大爷,兰儿也是荣府最大重孙子。”
    说到这里凤姐收起冷笑换上一张和煦笑脸:“我们二爷却是长房长子,我们葳哥儿才是长房嫡孙!”
    凤姐嘴角噙着一丝讽笑:“先时二太太有些拧不清,直说老祖宗要把爵位给宝玉,却是不知道我们老爷答应不答应呢?大嫂子,你说这样白日做梦可笑不可笑?”
    李纨张口结舌:“我我......”
    忽然间李纨薄怒满面:“凤丫头,你说这话是何意?”
    “什么意思,大嫂子这般学问不知道,我也是听着我们太太学舌,我也不知道。哦,我今儿来传老太太话的,老祖宗想问问你,何时错待你了?”
    凤姐说这话忽然起身走近李纨身边:“莫说老太太,我也疑惑呢,你看看啊,你一人月例二十两,比我们两口子一起还多了十两,年底分红你又是双份,前儿老祖宗还说叫把国子监恩荫名额让给兰哥儿,老祖宗哪里错待你呢?”
    凤姐说着动了气性,抬脚出门去了:“我会遵照老祖宗吩咐打点庵里一切,去不去的,你自己思量。”
    凤姐回头也不敢跟贾母张氏说这话,却怕气着他们,只是心里一股怨气不发不成,找着葳莛轩来,跟迎春不拉不拉发泄一通,临了道:“合着我们做什么就是该当得,他们母子吃着占着头一份倒是受了天大委屈了!”
    两个都是嫂子,迎春是姑子,只能劝说不能挑唆,遂亲自一杯热茶递给凤姐,笑盈盈道:“哎哟,您这肚子都生了两个宰相种子了,怎么几句话好受不得?么听过量大福大呢?”说着又替凤姐摸背:“来,消消气消消气啊,宰相娘呢,横眉竖眼怎么成!”
    凤姐这才绷不住扑哧一笑:“说得跟真的似的。”掩嘴又一笑,对着迎春一福:“承蒙姑奶奶金口,若有这日,必定请你坐上席!”
    迎春笑着应承:“必有此日呢!”
    一时姑嫂落座,正经叙话。
    迎春这才发问:“倒地那府里如何说得?”
    凤姐一时不察,甚是讶然:“那府?什么话?”
    迎春嗔道:“分宗!”
    凤姐点头;“哦,这个呀,只等老祖宗缓过劲儿来就办。”
    迎春略一思忖道:“凤姐姐努下力,只在初八开衙就办吧,老太太纵然不开心,十五一闹也就松散了。”
    凤姐讶异:“如何这般急发?”
    迎春道:“二月宝玉珏儿要下场,这事儿若是等到那时再办,珍大哥必定要拿他们两个小的说嘴,说他们登高第不认人。乘着如今我们这边式微,快刀斩乱麻,切记不要拖泥带水,否则就要受拖累了。”
    凤姐眼皮子一跳:“什么拖累?还是上次那事儿?难道真的呢?”
    迎春凝眸:“凤姐姐既是听我瞎说过?”
    凤姐盯着迎春凛凛清眸,毅然点头:“知道了,不出十五,必定办妥。”
    一时姑嫂们一起往荣禧堂张氏住所而来,这事儿要办害得贾赦出面才成,能够说服贾赦者唯有张氏。
    却说张氏这日原本要往娘家走一走,却因为李纨挑唆宝玉闹了一场,张氏只觉得自己看错了人,心中无限感慨,这李纨不愧是王氏媳妇,阴谋诡计使得顺手。
    这一生气,张氏就有些胃疼了,吃什么也不香。昨日又为贾母忽然病倒熬了大半夜,身子就有些顶不住了。只为新年大节犯忌讳,张氏不乐意喝苦汤药,就有迎春熬了药膳调理,今日便松散了许多,这会子正在歪着养神。
    二等丫头夏儿跪在床前脚踏上,慢慢捶着美人捶。张氏合着眼睛,却是睡不眠,有一搭无一搭听着何嫂子说着闲话。朦胧之间,听见一阵轻微脚步声响,忽听小丫头在外悄声细语:“给二奶奶二姑奶奶请安,太太刚刚用了药膳歇下了,何嫂子陪着呢。”
    张氏仔细听着,却是外面声音说着越发小了。
    张氏猜到是凤姐迎春到了,生怕她二人走了,忙着起身出言:“迎丫头来了?”
    张氏这里方才坐正了,就见凤姐迎春姑嫂笑盈盈进屋来了。两人盈盈福身,张氏忙令二人上炕坐着取暖。
    茶水点心入口,凤姐咳嗽一声说起正题:“太太,方才我跟妹妹说起那府......”
    张氏挑眉一看何嫂子,瞬间屋里便清空了。
    凤姐便把方才商议之事说了,又把贾琏的话也说了,贾琏觉得贾珍可怜又可恼,不同意分宗,直说要劝劝。
    张氏皱眉:“这几日他忙紧忙出就是去那府劝说呢?”
    凤姐点头。
    张氏叹息:“这倒真是亲生父子呢!”
    迎春知道这话,贾赦估计也不乐意撇下贾珍,只是这个时候却是顾不得,因道:“这是珍大哥自己意思,是他嫌弃这府里掣肘令了他不的快活,且不是老太太老爷嫌弃他,母亲......”
    迎春说这话,忽然发觉何嫂子颜色不对,往外一瞟,却是门口小丫头都有些手脚不错不自然,这府里有这个煞气者,唯有大老爷贾赦。
    迎春微微一笑,不理何嫂暗示,故意言道:“母亲您一定要说服父亲自立,我们这府里对然无人高管厚爵,老爷二老爷都丢职罢官,却也是侯门府邸,该有一股血性才才是。又不是没儿子,何必要靠一个出了五服侄儿子!之前人家不说靠着也就靠着了,如今人家已经提出来了,不想再叫我们累赘,难道我们这府这般没志气,哭着喊着求着去?”
    这话落地,张氏眉头一挑一挑,嘴角翘翘的,尚未借口,门帘子一摔,贾赦进来了:“哼,说什么呢?好热闹!”
    凤姐迎春忙着施礼。张氏也起身让出上座给贾赦。贾赦大刺刺坐下,对着迎春凤姐一挥手:“你们下去吧。”
    凤姐迎春忙着告辞退出门去。
    出了门上了游廊,凤姐才抿嘴笑起来,手指指戳迎春:“你呀你呀,太坏了,这回咱们老爷只怕气坏了。”
    迎春嘴唇一勾,惊慌拍胸:“哎哟,吓死人了!”
    凤姐鼻子里一声冷哼:“你就装吧,看谁信你呢。”
    迎春只不过告知与人,自己乃是无心违逆父亲,并非有意,不过一时口快而已,对于凤姐指责,她也不分辨,却道:“老爷怎么这会子到内宅了?”
    凤姐果然被转移了视线,掩嘴偷笑:“太太是老爷夫人,老爷去夫人房里还要挑时辰呢?”
    迎春一愣,嫡母虽然看着尚可,肤色白皙紧绷,今年可是年约五旬了,难道贾赦还会恩顾呢?前世,他可是看也懒得看幸福人一眼呢,何时改了口味了?
    迎春脸一红,暗暗啐一口自己,这岂是身为女儿该思考之事呢,忙着闭紧了嘴巴,再不所说一个字儿。
    凤姐虽然生冷不忌,却也惊觉公婆私密这个问题不宜深谈,不再追究。姑嫂两个红脸对红脸,默契一笑,掉开脸。
    隔日初七,李纨前来叩拜贾母去家庵,贾母推说身子不爽没有见,却是让鸳鸯送了一本孝经给李纨,其余一句没有。
    迎春陪着贾母早膳过后去给母亲请安顺便辞别,却听得张氏言说,贾赦一早带着贾琏贾珏去了族里拜访几位长亲去了。迎春知道,大约两府分宗快了。
    张氏说了这话,又道:“外婆春秋已高,年前念叨你好几次呢,你派人送去的衣服鞋袜外婆很喜欢,逢人就夸赞你手艺好,人能干呢!”
    迎春便想起自己初见张家外婆之时慈爱,那一份慈爱对自己今后的成章甚是重要,遂笑道:“我也想外婆呢,至今女儿还记得当时母亲告诉外婆说‘这是我的女儿迎丫头’,外婆就拉了女儿浑身摩挲疼爱,抓了许多点心给女儿,又给女儿压岁银子长命锁,一切似乎就在昨日,历历在目。”
    张氏闻言笑得慈祥:“亏你记得这些,我倒忘了,我却记得你一岁也不开口说话,老太太派人去十字路口讨千家饭,你却开口叫了我一声娘。”
    迎春当然记得,却道:“真的么?我一岁就会喊娘呢?母亲别是说笑吧,女儿哪有那般聪明呢!”
    何嫂子笑着帮腔,把迎春好一通夸赞,张氏笑成了一朵花儿。
    迎春临别言道:“母亲那日去瞧外婆呢,女儿陪您去吧。”
    张氏道:“这些日子老太太心里不痛快,以后再说了,说不过过了十五才有时间呢,倒时候我让你珏儿兄弟来接你。”
    迎春忙道:“别,让管家去说一声就是了,珏儿要攻书,且别攀扯他。”
    这话虽是迎春真心话,正是摸准了张氏脉搏了。迎春说的真情实意,张氏听得一脸幸福:“嗯,但愿珏儿这次皇榜高中才好呢。”
    复又道:“只是这两兄弟一起,只怕会有两宋之难了。”
    迎春就笑:“珏儿玉树临风,做个探花也不错哟!”
    张氏笑得更窝心了。迎春忽然想起黛玉来:“母亲对林妹妹怎么想呢?”
    张氏就皱眉:“那个孩子是个好的,人品才学家事都没得挑,只是心事重些。”
    迎春看着张氏只担心,心里想着李纨今后只怕要怨怼。待要劝说母亲成全宝玉,又不知道母亲如何想法,财色动人心,必定黛玉身价百万。待要劝说黛玉给了珏儿,中间又碍着宝玉,只怕兄弟要生嫌隙。届时吵嚷起来,阖府不得清闲。
    一时心中惶然得很,看眼母亲,欲言又止。
    张氏似乎猜测的迎春所想,拍拍迎春手:“放心,左不过以老太太林丫头的意思为先,老太太发话,我认同,这府里也没谁敢太岁头上去动土。不说你姑妈有信托我,就是只看林丫头这些年孝顺我,我也要护她周全。”
    迎春得了此言,笑盈盈恭维母亲:“这府里老太太是老神仙,母亲就是菩萨娘娘,林妹妹必定无忧了。”
    却说迎春告辞娘家回家去,不过三天,这日正月初十,迎春陪着水母搭着台子斗牌,凤姐派了婆子上门,说是贾琏得了许多新鲜小菜,再有南诏国进贡鲜果,送来迎春尝尝鲜。
    迎春也没在意,临晚,晴雯告诉迎春说,白日来的赵栋媳妇,凤姐着她传话,说是两府已经在族里四位老太爷见证下分宗了,这几日府里正在收拾院子,只等衙门批文一下,就要重立祠堂。
    迎春闻言合十祷告,只念了三声菩萨。
    迎春一直等着张氏传召还去探望张九外婆,却是一直没有信息。
    转眼就到了十五,迎春一边开始忙碌过节,一边备办绣橘小定仪式,这些日子迎春赏了绣橘一匹大红绸缎,绣橘一直闭门绣妆奁,迎春跟前大丫头顶上了绣青,绣橘已然拿着一两月例,直至她出嫁为止。
    正月十五,迎春在房门前扎起了鳌山,阖府内外点起了红灯笼,真个府邸内外灯火通明。水家跟贾府相隔不远,荣宁街上也搭起了鳌山,今年与往年不同,往年荣宁二府合搭一座鳌山,今年一条小小荣宁街上耸立起两座巍巍鳌山,惹得许多走病游人驻足惊叹。
    水母十分够意思,华灯初上,水母一身火狐大氅,召来水衍迎春夫妻,着她们陪自己出去观灯走病。
    水衍迎春哪能不允,夫妻们回房穿戴起来,迎春翻出陪嫁里两件银狐大氅,夫妻们产戴起来。迎春比水衍再多一定同色昭君套。后面跟着绣橘晴雯绣青几个大丫头,一色都是红绸灰鼠皮子披风,再有叶儿秋儿雀儿几个二等丫头却是大红兔毛滚边的长棉袍。
    顾管家夫妻率领水府原有人等守护府邸,司棋夫妻则率领迎春所有陪房男女分队,两边灯笼跟随护卫。
    水母在前面引路,慢慢游逛,看着看着,迎春眼中出现了两座辉煌的鳌山,跟着瞧见两条金龙一般的高蜡直通荣府。迎面而来,却是贾母张氏凤姐黛玉探春惜春由丫头婆子簇拥而来,后边紧跟着贾政贾赦贾琏宝玉贾珏并贾环贾兰,几乎荣府倾巢而出,只差了李纨而已。
    迎春惊愕之下嘴巴上位闭上,这边厢水母已经跟贾母张氏等搭上了话,水衍更是打千行礼不迭。那边一众小辈也上来给水母行礼,两边行礼还礼,不亦可乎,唯一剩下迎春成了傻子。
    凤姐见了就打哈哈:“哎哟,这是谁家新媳妇,傻乎乎呢?”
    黛玉探春惜春则上前给迎春行礼:“给姐姐请安,二姐姐新年好!”
    迎春这才惊觉,胡乱摸着眼角,忙着回礼,一边窜至贾母跟前行礼问安,又给张氏行礼不迭,迎春一项笑不露齿,今日却是嘴唇如何也包不住牙齿了。
    这日,两家合成一处,荣府一族第一次没有沿着荣府宁府环绕走病,而是走病走出了荣宁街,出的荣宁街,贾珏水衍贾琏贾环贾兰等飞身上马,带领府里小厮,列成来两队,贾母水母张氏三位太太打头,阖府女眷慢慢游过御街,踏过了金水桥。
    这日迎春夫妻游逛回府已经过了子时,迎春夫妻送了水母回房歇息,迎春跟着水衍牵手回房,心里喜气只是往外透,眼睛闪着火化,一双含情眸子时不时瞟一眼水衍,笑眯眯的只是合不拢嘴吧。
    水衍拉着迎春手就火热起来,眼中也是火星闪烁,挨着身后绣橘绣青晴雯等,不好意思搂抱娇妻,抑制不住喘息之声呼呼响。
    水衍虚眸威胁娇妻:“你再这样看人,我可是忍不住......”
    迎春心里高兴,似乎没听见水衍威胁,水衍抱起迎春,迎春自然环上水衍脖子,眼睛依旧闪闪烁烁锁着水衍,笑眯眯的抿着嘴。
    身后晴雯绣橘绣青一体低了头,盯着地上仔仔细细看着,似乎地上藏着金银财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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