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傻瓜。
    陈言笑着伸出了自己的左手,“好吧,我答应你的求婚了,要戴在无名指吗?”
    “当然。”滕越名唇畔含了浅浅的笑,低头专注的把那枚精致的铂金戒指戴在了陈言的无名指上,然后又伸出自己的手,看到两枚一模一样的戒指,滕越名眼底的笑意加深。
    “可是只有结婚了才会戴在无名指,我们还没有结婚啊。”陈言故作苦恼的说道。
    “没关系,等过几天我们就去领证结婚。”
    “那你就是我的人喽?”
    “一直都是你的。”滕越名揽过陈言的头,在他的额上轻轻一吻。
    而陈言也在不经意间看到了,滕越名微微敞开的领口处,有一道浅浅的伤痕。
    在枪林弹雨中摸爬滚打出来的陈言知道,那是枪伤。
    陈言微微闭了闭眼,系统,这就是你说的所谓成长吗?
    后来,在他们上床的时候,陈言好似不经意的问过他,他胸膛上面的伤口哪里来的。
    滕越名会热情的亲吻他布满汗水的胸膛,然后说:“忘记了吗?我不是去过m国拍那张获奖照片的吗,那时候被击了一枪,都是小伤。”
    陈言沉默的不再言语。
    他知道滕越名在骗他,可是他不会再问。
    有些事,糊涂一些未尝不好。
    滕越名似乎格外喜欢在床上的时候和他十指相扣,他说,看着那两只戴着同样婚戒的手,他会格外的兴奋。
    陈言从来没有问过他,为什么他从此以后很少再回到滕家,也很少再和滕家的人来往。
    陈言也没有问过,为什么他的身边有时候会出现一些奇怪的人,有时候也会接到一些奇怪的电话,更是从一名摄影师,变成了在幕后工作。
    这一切的一切,陈言从未问过他。
    直到滕越名八十岁寿终正寝的时候,头发已经花白的陈言,在葬礼上看到了久违的滕越名的二哥。
    滕骆洲身体一直不错,哪怕快九十岁了依旧神采奕奕。
    陈言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滕家人了,一次是在滕母的葬礼上,上次是在滕家大哥的葬礼上,这是几十年来,他见过的第三次,是在滕越名的葬礼上,他的亲二哥来送他。
    陈言年纪大了身体越来越不好,在追悼会上一直都坐在轮椅上,看着那张遗像,恍惚的想起了他们二十多岁的时候。那天他醒来,滕越名跪在地上和他求婚,那时候他就知道,一切都不一样了。
    滕骆洲拄着拐杖,陈言坐在轮椅上,滕骆洲声音沧桑,他对陈言说:“你应该很奇怪,为什么这么多年来,越名和家里很少联系……越名从小到大就有记日记的习惯,如果你想知道,就去看看吧。”
    想知道?
    陈言笑了,八十多岁的老头子笑起来并不好看,满脸褶子。
    他从来没有问过他,对那些事其实没有什么兴趣。可现在人不在了,他却是想要靠着一些死物来惦念惦念他,然后再稳妥的死去。
    最终,回家后他还是让护工把他推到了他和滕越名的房间。
    他伸出粗糙且长了老年斑的手打开了滕越名放置日记的抽屉。
    他坐在窗边的椅子上,将日记本放在桌上,细细读着。
    “2050年11月15日。这是他躺在床上的第四天,我真的很想他醒过来,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那些该死的人。这个世界上永远只能以恶治恶,上面没办法对那个组织出手,因为太麻烦,更有可能逼得狗急跳墙。既然如此,那么我就变成恶鬼,向他们索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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