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壮壮十月成亲之后,便让人觉得年关近了。
    日子流逝得很快,第一场雪在十一月二十八那天,这场雪来得很晚,入冬以来,大家就都等着下雪。
    子安虽然怕冷,但是也等着下雪,因为,下雪会使得孙芳儿身上的蛊虫减慢发育。
    这是她从温意大夫的医术上看到的,蛊虫也有冬眠,冬眠不是从天冷开始,而是从下雪开始。
    子安不禁感叹,便连蛊虫都这么敏锐,能感知是不是下雪,进化得真快啊。
    这雪足足下了一天,雪停之后,翌日子安入宫给皇帝施针,皇帝的情况好了许多,能走能动能吃饭能自己上茅厕,也能动辄跟宫里的人发火。
    按照这个情况下去,他很快就能召见大臣入宫。
    但是,皇帝的情况好转,慕容桀并未外传,只说皇上依旧缠,绵病榻,免得人心思变,不好好办实事。
    慕容桀这一个多月来,推行了许多有惠农业的政策,也开始试推医保。
    民间关于增加赋税的怨气,也逐渐平息了下来。
    医保的推行,让惠民署的压力增大,慕容桀为惠民署招收医童,开设医馆考核,但凡能考核成功的,都可以进入惠民署当大夫。
    进了惠民署,好歹是铁饭碗了啊,多少穷人家的父母带着孩子去报名,只要能考入惠民署,就有饭吃。
    子安不知道,她一个参考现代的建议,会让大周的医术水平飞速发展。
    大周因为医术落后,远不如大梁,因此,很多人得病之后都没银子医治,小病请江湖郎中,大病就是等死了。
    医保的推行,确实是惠及百姓,多交点赋税虽然很肉痛,但是,谁家就没个老人小孩病人的?
    跟每年的医药费相比起来,交出去的那点赋税,也实在太少了。
    当然,这些声音也不是全面的,也有人不满意,商人就不太满意,因为,商人看得起大夫,但是相对起来,他们经商要缴纳的赋税就多了。
    有人说,慕容桀这是劫富济贫。
    但是不管怎么样也好,因为,朝廷颁布了下去,这重税也只是收两年,两年之后,按照之前的政策来,可医保不是啊,医保是一直推行的。
    如果两年之后,苛捐杂税还是继续进行,那就是病愈掌权皇帝的问题了。
    慕容桀甩得一手好锅。
    慕容桀今日等到子安忙完才一同离宫,上了马车,便拉住她的手使劲地搓,“冷得跟冰似的,这针灸不能让吴燕祖做吗?”
    “吴燕祖进步倒是很快,只是如今是关键时候,药合适了,针灸那边不能出问题。”子安眉眼有浓浓的笑意。
    慕容桀微微点头,知道这事暂时也不能假手于人,遂伸手触摸她的小腹,如今已经将近四个月了,腹部微微隆起,慕容桀一直在等子安说的胎动,但是每天摸着,也没感觉到。
    “这厮睡得那么熟,都不动一下。”
    子安笑道:“哪里这么快?还得在过一个月吧。”
    “那就是过年的时候,哎,等得我脖子都长了。”
    像每一个初为人父的男人一样,他对自己的第一个孩子十分期待,期待每一个环节。
    “怎么我看着就是比柳柳的肚子小啊。”慕容桀道。
    “柳柳的滑脉也特别的强烈,许是三胞胎或许三胞胎。”子安道。
    “那她这肚子以后得涨得很大了。”慕容桀一点都不羡慕,因为,子安的肚子就那么小,要装两个或者三个孩子,难受的是她。
    “这有什么要紧的?”子安道。
    只是,双胞胎或者三胞胎,相对来说,生产时候的危险便会增大,这个年代医术落后,女人怀孕生子,若遇上胎位不正或者其他原因的难产,几乎就是掉性命了。
    手术不普及,也没有手术的条件,只能是顺产,替柳柳辛苦啊。
    “辛苦你了。”慕容桀轻轻地搂着她。
    “傻瓜,这有什么辛苦?生儿育女,是人类繁衍生息的唯一途径,别的女人能生,我怎么就娇气一些?”
    吴燕祖忽然掀开帘子,“师父,我能听到你们说话,可腻歪了。”
    “滚!”慕容桀喝了一声,“再多嘴你还坐你的毛驴去。”
    吴燕祖落下帘子,声音与风声一同传了进来,“我这跟骑毛驴有什么区别呢?还不是被冷风吹?这马车那么大,多坐我一个怎么了?偏把我赶出去跟车把式一起赶车,我又不是个赶车的。”
    “那明儿你跑步进宫。”慕容桀的声音冷冷地传出来。
    吴燕祖当场闭嘴。
    经过两个月的观察,他发现这位王爷不好得罪啊,不苟言笑也就罢了,还十分严厉,动不动就跟人置气。
    惹不起啊。
    也躲不了啊,他要学医术,必须得跟着师父,但是,王爷也爱跟着师父,因此,便总是形成三人行的局面。
    下回,干脆跟伶俐姐一同骑毛驴好了。
    他想着,回头瞧了一眼,却见伶俐这回没骑毛驴,而是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马儿。
    他连忙跳下马车,扬手叫伶俐停下来。
    伶俐策马停下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咋回事?”
    吴燕祖围着马儿转了两个圈,啧啧地道:“伶俐姐,你发财了啊?怎么买了马儿也不说一声?好歹庆祝一下嘛。”
    “不是买的,是王妃赏的,我那毛驴老了。”伶俐面无表情地道。
    “师父好生偏心啊。”吴燕祖眼睛都快滴出血来了,真嫉妒。
    “你的毛驴也老了吗?”伶俐俯身问道。
    “我的毛驴是没老,但是我老了啊。”他抹了一下脸,最近天气干燥得很,脸都快起褶子了,再这样吹风下去,都不知道要皴成什么样子。
    “让你骑一下?”伶俐问道。
    “好啊,好啊!”吴燕祖大喜,自己没有马儿,骑骑别人的也好啊。
    伶俐翻身下马,吴燕祖笨拙地上马背,他没骑过马,但是,他认为起码和骑毛驴是一样的,不都是背吗?
    他骑在马背上,得意洋洋地看着伶俐,“伶俐姐,您这马儿好啊,性子好,都不带欺负陌生人的,我那毛驴还会尥蹶子呢。”
    他看到伶俐眼底闪过一丝恶作剧的笑,正想问,却见她一手拍在马屁股上,马儿撒蹄就跑。
    “哎呀,慢点啊,哎呀,我要摔下去了……”
    惊恐的吼叫声渐渐地远了,伶俐拍手哈哈大笑。
    叫你觊觎我的马儿。
    “噢,我怎么回去啊?”伶俐这才发现尴尬的局面,马车走了,马儿也走了,她走回去?前面,有一青衫男子策马缓缓地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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