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我们三个整天腻在一起,从校门口的小饭店,喝到校门口的路边摊,最后都没钱了,只能买着啤酒吃着方便面在木头的宿舍继续喝着。
    我发现,人果然得和对的人在一起才舒服。但光头却说自己和我不一样,他们宿舍的家伙,整天缠着他,是他不待见他们,不像我是我没人待见。
    而木头的确符合光头给他起的外号,话少,跟不会说话的木头还真像。但专业上面的事情,木头却是相当地在行,并且一说起来就是滔滔不绝的。
    当然,这个专业不是学校里面学的专业,而是我们三个才懂的专业……
    原来的宿舍,我搬了出去,虽然有一些波折,找指导员掰扯了很久,但最终还是同木头住在了一起。光头嘴上说着自己宿舍挺好的,不想跟我们整天待在一块。但没几天他就拎着行李箱搬过来了……
    我问过木头,为什么他这栋宿舍楼,第六层会没人住。木头用很简短的话告诉我,以前这里死过人,闹过鬼。
    他的话简短,但我一下子就明白了。很显然是木头来了后,将这里的鬼给超度了,也乐得清静就住在了这里。
    不过我也嘲讽木头鬼精鬼精的,明明没鬼了,还是每天晚上将第六层所有的灯都打开。吓着旁人,也一个人享受一整层的地盘。
    不过,我和光头搬过来后,就变成三个人享受一整层的地盘了。并且依旧晚上将灯都打开,生怕别人搬过来。
    哈哈,和他俩住在一起后,我变得开朗起来,也不再去想许小满的事情了。但有一件事,似乎也刺激到了我,使得我开始疯狂地修炼。
    这并非是因为木头和光头他们俩的修为都比我强,至少在这一点上我有借口,那就是灰爷和老姐耽误的。而是木头这个人,深深地刺激到了我。
    他这个家伙,白天上课,晚上修炼道法,基本上不用睡觉的。每次一到晚上八点半,他就准时关上房门,开始一个人枯燥无味的修炼。刚开始我和光头还想拉着他出去玩,逛逛夜市看看夜景啥的。但木头根本不为所动,仿佛就喜欢这种枯燥无味的苦修……
    哎,看着如此刻苦的木头,我仿佛觉悟了,甚至惭愧到觉得对不起灰爷了。于是乎,不甘落于他人后的我,每天晚上七点半就会关上房门修炼“青元道经”。
    但这种发愤图强的日子,总会有光头的打扰。他经常一脚把我房门踹开,然后愁眉苦脸地说:“英台呀,咱得想办法搞钱呀……”
    英台是光头给我取的外号,估计是因为我姓祝吧。他这个人就喜欢取外号,估计是和尚的本性,觉得人要是没个外号俗称啥的,就算不得人……
    “你这光头,酒色烟肉全占,天天念叨着要搞钱!我说你一个和尚要钱干嘛?”
    对于我的话,光头哼哼了一声后,一脸理所当然地讲:“喝酒不要钱啊,下馆子不要钱啊,娶老婆不要钱啊?”
    “哎呀我去,你个和尚还娶老婆?”
    “怎么不娶老婆,我还惦记着还俗呢……”
    没皮没脸地说着,我心想这光头没还俗都这模样了,还俗了那还来了得?
    哎…光头这假和尚基本上每天晚上都得来骚扰我一遍,我赶都赶不走,锁了门他也是一脚踹开。我让他去嚯嚯木头,他嘴上说这人和木头能说出个天来啊,但我知道他就是欺软怕硬。
    他要敢像嚯嚯我一样嚯嚯木头修炼,我敢肯定,明天光头就得秃瓢开花!人狠话不多,我认识两个,一个吴佳佳,一个就是木头!
    11月末,已然深冬,金陵下了雪,听说是历年以来下的最早的一场雪。
    我给李军打了电话,问了他董骗子的情况,他说他师傅硬朗着呢,让我好好上学,不用惦记。我想给杨素月打个电话,听听她的唠叨声音,但她已经去了‘茅山’,跟陈吉一样,仿佛不应该再去打扰她了。
    我好想给爸妈打去电话,说上一句,天冷了多穿衣服,儿子想你们了。但却怕他们认为我有了心事,或在学校过得不开心,便不敢去打给他们。甚至,我想给老姐打电话,告诉她还记得小时候一起堆雪人吗?
    姐,我错了,我明白你说的意思了。当时,我应该听你的话,去首都的……
    最后,我给唯一能打电话的人打去的电话。我告诉她,金陵下雪了,好美。她说,你有病……
    唉,我和吴佳佳的对话,总是这般不和谐。但我还是露出了笑容,望着天空的雪,跟她说着,真的好美……
    电话在十几分钟后挂断了,我望着仿佛不会停下的白雪,伸手想要抓住什么。但是,什么都没能抓住。就像我死去的爱情一样,即使在手中,也会融化……
    回了屋子,我关上房门,开始按照“青元道经”的口诀,运转着气在经脉中流转。
    这几乎成了我的习惯,虽然很枯燥,很无味,但却有不能再偷懒下去的理由。是因为灰爷,也是那个曾经在许小满口中的梦想。成为一个能比肩‘茅山’宗师的道爷……
    经过这几个月的刻苦修炼,我经脉之中的气全都变成了‘生气’,虽然不强悍,但却很柔和很有生机感。
    而用这种气去开拓经脉,比之阳气,有天壤之别。甚至,我感觉我的经脉有了一种突破的征兆。应该,快要到4个泰了吧……
    “嘭……”
    一声巨响,伴随着房门被一脚踹开,我黑着脸停止了修炼。
    望着满脸兴奋的光头,我的黑脸最终化为了无奈。
    特嘛的,我是真打不过你呀光头,要不然我一定教你礼貌两个字怎么写!
    “英台啊,英台!咱们要发财了!”
    嘴里大叫着,光头在我面前手舞足蹈的。
    我望着他,觉得他的魔障了。但光头依旧兴奋,嘴里喊着以后的日子大口吃肉大碗喝酒……
    “你咋滴啦?”揉了揉眉心,我问着光头。
    “英台,你记得夫子庙的老周吗?”光头双手抱着了我的肩膀,用力地摇着。
    “老周?上次请我们吃饭的周老头?”任由光头摇晃着我,我也想起了一个人。
    “对!”光头叫了一声对,紧接着就赶紧呸了一口:“啊呸,什么周老头,是周财神,周大善人……”
    光头口中的周大善人我只见过一次,感觉不像是个好货。当时吃完饭后,光头还对他嗤之以鼻,跟我讲这种人活到六十岁后每年都是坎,早晚迈不过去……
    而这个周大善人是种什么人呢,他是那种早死早受罪,不死也早晚也得遭报应的货……
    周老头的全名我并不知道,但看样子有六十来岁,他应该是在夫子庙开了一个小门面店,主营丧事,副营算命破灾的生意。
    我们和他能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还是因为木头。还记得木头坐出租车遇见鬼的那件事情吗,当天他回来那么晚,就是因为刚处理完一件灵异的事情……
    而正是因为这件事,木头和周老头碰上了。当然,周老头就是个神棍,坑蒙拐骗的那一套把戏玩得贼溜,抓鬼破煞的本事那是半点没有。
    要将这件事说清楚,得先从一个女人说起。
    黄燕,女,二十六岁,在一家小公司做文员工作。虽然说挣钱不多,但家就是本市的,父母也有正式工作,所以生活上也比较富裕。
    她这个人没什么爱好,也不太喜欢与人交际。唯一的兴趣就是唱歌,当个能开演唱会的大歌星,算是她的梦想。有时候,她会自己写写歌,投去唱片公司。本来黄燕的生活很简单,可是忽然有一天,她接到了一个电话。打电话的人自称姓高,是金陵某某唱片公司的总监,说因为听到了黄燕的歌,觉得非常不错,希望约她出来见见面。
    这个电话,无疑给了黄燕巨大的幻想。但精心打扮的她带着自己录的歌,和那位唱片公司的高总监见面后却被泼了一盆冷水。
    这高总监说,黄燕写的歌非常好,有出唱片的可能,但她的长相却是不过关,自己的公司没办法签她。
    的确,黄燕不算漂亮的女人,身材也有些胖墩墩的。而且这人说得也是在理,毕竟对于唱片公司来说,歌写得好是一个方面,人长得出众,才是能成为大明星的重点。
    只是一瞬间,黄燕的心就凉了半截,仿佛自己的歌星梦破碎了。甚至,内心的某个禁区被刺痛了,长相是她,永远没法逃避的问题。也使得内心敏感的她,有了一丝崩溃的迹象。
    但就在这个时候,高总监说话了:“小黄呀,其实有些东西是可以包装的,这个…这个…你懂的吧……”
    “高总监,您什么意思呀……”黄燕眼中出现了一丝希望,但相对单纯的她,并没有完全懂其中的含义。
    于是乎,这位高总监,向黄燕灌输了一番只要懂包装,白菜都能卖出猪肉价的思想。
    只是,这包装费不便宜,而且他们公司前期不会出这笔包装费,是需要黄燕自己来承担。
    话说到这里,高总监给了解释,说的是他们公司以前给很多人出过巨额的包装费用,但这些人觉得钱不是自己花的,得到的也太容易,最后都不重视,没能大红大紫。所以,这钱虽然是黄燕出,但其实是在激励黄燕。并且,一旦黄燕的歌红了,前面包装的所有费用,公司会全部返还。
    呵呵,像这种话,只要是有一定社会经验,有一点心眼的人都不会相信。但黄燕似乎被梦想冲昏了头脑,也被包装后就能成为美女的话语,迷了心智。
    黄燕答应了下来,取出了自己所有的积蓄,更是欠了同事朋友许多钱。但后面的事情,并没有像黄燕想象中的那样去发展。
    这自称某某唱片公司的高总监,在拿到钱的第二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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