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半碗血。
    其实乔贺知道,墨芊说的是平时给祖师爷供奉白酒的酒盅,半盅血。
    不过,乔贺这个血包,除了在巫医谷里被人放血,也从没被取过这么多血。
    他这边费力地一滴一滴的收集。
    终于滴了一茶杯底,约莫着该够了。
    乔贺看老妈和老姐还在吵。
    他那茶杯往叶飞手里一塞,“你还在这儿干什么?看热闹嘛。”
    “哦,少爷,那我走了!夫人,大小姐,不耽误你们聊天,我先离开了。”
    叶飞说着,已经握住茶杯,贴于腿侧退了出去。
    江之云好像看出来什么,喊住叶飞,“你等等。”
    “啊?夫人还有事吩咐?”叶飞冷汗都冒出来了。
    江之云警告地盯着叶飞,“你回去要看着你家少爷的家,不许再让顾家人把牌位放进去。”
    “是,谁再敢送来,我就把他们打出去!”
    叶飞赶紧打包票。
    江之云这才朝着他挥挥手,“行了,你走吧。”
    叶飞一得到命令。
    跟被弹出去的愤怒的小鸟似的,咻一下跑没影了。
    ……
    墨芊还站在车前面,没有走。
    还有两分钟,就要到十二点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得乔贺会帮她。
    她等着等着,最后也没看到乔贺的影,倒是叶飞终于跑了过来。
    墨芊看着叶飞,“你家少爷不出来?”
    叶飞赶紧解释,“这不是让我家夫人给扣起来了,不让走。”
    墨芊抿了抿唇。
    神色有些失望。
    叶飞左右看看,确定没人,赶紧把口袋里的茶杯拿给墨芊,“芊芊小姐,我家少爷给你的,你得快点用,要不然血就干了。”
    墨芊低头一看,那白色小茶杯底,沉着暗红色的血液。
    墨芊马上抓到手里,朝叶飞道,“跟你家少爷说谢谢。”
    她说完,就马上朝着妇产大楼走去。
    她没走几步,后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只黑球,跟在后面慢悠悠地滚动着……
    ……
    墨芊回到手术室外。
    伏雪还没生。
    墨芊算到的时间,是会在凌晨零点到一点间出生。
    这会儿,距离零点还有十秒了。
    墨芊看到了坐在小金子身边的慕慕,她神色如常,没有一丝慌张。
    墨芊没说什么。
    她走过去找小金子,把他从沙发上抱了起来。
    接着就要去扒他裤子。
    顾北丞一见,赶紧拽住小金子裤子,他一脸问号看着墨芊,“芊芊,你要干嘛?”
    “要他的尿。”
    “???”
    顾老四不仅不理解,而且大受震撼。
    他身边那个没一米高的小豆丁。
    被打断了“敲木鱼”事业,本就不高兴,再一看墨芊的脸……
    瞬间嘴角瘪下来,“哇~嗷~”一声哭了起来。
    那哭声十分有节奏,好像在骂,“姑姑你个穷鬼……”
    墨芊也瘪嘴看着俩。
    姑侄二人的关系岌岌可危。
    顾家人都往这边看来。
    正准备劝架,没想到手术室门开了。
    “雪儿生了!”顾白野红着俩兔子眼睛就出来了。
    他虽然没直接进手术室。
    但是是在手术室外的外通道等候,跟别人不是一个待遇。
    全家人,一看到顾老六,都忘了劝架的事,连小金子气震山河的哭声都没人在意,全围了过去。
    “母子平安吗,雪儿还好吗!”
    “双胞胎吗,男孩女孩,有没有惊喜?”
    “他们娘仨什么时候出来?”
    顾家人一个个都跟个碎嘴子似的,简直恨不得挤开顾白野,自己进去看看。
    顾白野抽着鼻子,“没惊喜,还是儿子,我一会儿抱他俩出来。”
    “你找抽!重新说,惊不惊喜!”苏茹兰狠狠给了老六一个闷头,警告他注意言辞。
    顾白野一听马上改口,“惊喜,惊喜,雪儿生的什么东西都惊喜!”
    苏茹兰,“……”
    要不这儿子别要了……
    苏茹兰心里已经准备大义灭亲了。
    好在顾白野跑得快,他听到那边护士的声音,连忙跟苏茹兰说,“老妈,你等着我去给你抱孙子。”
    说完,他就一转身溜了。
    手术室的门再次合上。
    不过顾家大人都等在那个门口,不可能走了。
    小金子还在鬼哭狼嚎。
    顾北丞正抱着他哄,而慕慕已经凑进了人堆里。
    顾北丞朝墨芊使个眼色,然后才压低声音,担心地问,“芊芊,那女人在这儿,会不会有事?”
    墨芊拖着手里的茶杯,一仰下巴,“孩子没出来之前,让你儿子给我撒一泼童子尿,就没事。”
    顾北丞怔了怔,盯着墨芊杯里的血渍,迟疑了几秒。
    接着就不再多想,马上去拖小金子的裤子。
    可惜小精豆好像知道他们要做什么,抓着自己的裤子,说啥不让碰。
    顾北丞跟小精豆斗了快三分钟,急的满头是汗,也拉不下一层裤子。
    这会儿,除非他来硬的,否则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墨芊嫌弃地看着这父子俩。
    拍拍顾北丞的肩,“我来。”
    顾北丞怀疑地看着墨芊,满眼都是不敢相信。
    墨芊没理他。
    她站到小金子面前,歪头看着哭泣的小崽子,难得温柔一回,“我很会敲木鱼,能敲出光,你看着。”
    说着,墨芊拿过小金子手里的木鱼槌。
    接着就在他面前当啷当啷一通敲,敲木鱼是墨芊从小的必修课,她只敲了十几下,那木鱼上真的冒金星。
    小金子不哭了,呆呆地看着姑姑。
    半晌,他伸着小手,摸了摸墨芊的头。
    另一只手去兜里掏出了一个小金豆子塞给墨芊,奶声奶气地挤出四个字,“金、子,再,敲。”
    墨芊接过一看,还真是个纯金的小豆豆。
    她迷惑地看着他,“哪来的?”
    “奶奶。”
    小金子摸摸兜里,肉嘟嘟的小手,又抓出一把。
    但是只舍得给姑姑看一眼,赶紧又装回兜里。
    这次换墨芊无语了。
    她知道小金子能识别人的财气,就意识到这个孩子不一般。
    之后,她用八卦,给小金子仔细卜了一卦。
    测完的结果,连她都没想到,小金子竟然是散财童子命,他的命格,大概达到了顾家的顶峰,很难再有比他财运福运齐全的人了。
    墨芊拖着手里的金豆子。
    难得的没有收。
    她把金豆子又放回小金子的口袋里。
    然后举着手里的杯子,朝小金子道,“不要金子。尿满杯子,才能再敲。”
    小金子瞪着滴溜溜的大眼睛。
    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
    这时,就听身后又传来开门声,“妈,你接着孩子,雪儿也出手术室了,我去看雪儿!”
    墨芊心里一惊。
    不能让慕慕碰到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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