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的柴房里,武老婆子卷缩在角落里,身上还盖着一些干草,摸着早就饿扁的肚子哆哆嗦嗦的骂骂咧咧,翻来覆去就是‘没有王法’‘恶毒’‘不得好死’一类的话,徐墨独自坐在另外一边的角落里,双目低垂,不晓得在想些什么。
    “都怪你,要不是你没用,我老婆子能遭受这份罪?”
    “还说什么老侯爷不是那没有良心的人,我呸,那个老不死的毒啊,老天没眼,昨天怎么就没收了他。”
    武老婆子一脸的怨毒,想来想去还是侯府新娶的那个丧门星不好,她没进府之前大家都过的好好的,她嫁进来才一个月就闹的家宅不宁,还把她儿子一家都给闹到如今这般田地,想到此处就恨不得咬牙切齿生吞了她。
    正在她咒骂的忘乎所以的时候,柴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两人循声望去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老...老...老虎。”
    惊鸟迈着虎步走进去,一步步逼近武老婆子,还有两步远的时候低吼一声,武老婆子刚要喊救命突然就就发出了杀猪一般的嚎叫,因为惊鸟亮出了爪子从武老婆子的手臂上扫过,顿时一股子学血腥味就充斥着柴房。
    徐墨握着一根棍子自卫,惊鸟眼神微眯一下子就扑了上去,一人一虎顿时就打斗在了一起,很快徐墨就负了伤,眼看就要命丧户口的时候柴房门又吱呀一声开了,君元识淡然的走了进来,“惊鸟,住口。”
    惊鸟一声低吼,一扭头爪子从的徐墨的身上拿了下来,转身自行离开了柴房,它还要去看老朋友,没时间在这里听闲话。
    身后有人搬来一张椅子,君元识冷眼看着两人缓慢的坐下,武婆子见到他一到犹如见到了救星又开始嚎,君元识只是淡淡的说道:“本侯已打点了采石场的人,从今日里武劲等人每日的活计加倍,饭菜减半,不过放心,本侯不会让他们死了,本来就是下苦力的命,偷来几年好几日也该要还回去的。”
    武老婆子和徐墨同时抬头,对于他们听到的话完全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武婆子嘴一张又想撒泼,柴房里走进来两个人,其中一人抓了一把干草揉成一团塞进了武婆子的嘴里,在她惊恐的眼神的中两人像是拖柴火一般直接将她拖了出去。
    君元识的目光落在徐墨身上,“本侯记得,你们祖孙三人刚来京都的时候连住的地方都没,花着侯府的钱买了自己的院子,孙子又有了差事,是有哪一点不满意?”
    “觉得侯府哪里对不住你?”
    徐墨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君元识的出现和他的话语让他的心里的侥幸全都破碎了,他打听过,牛春等人被处理的哪里侯爷并不在府中,所以他有理由怀疑侯爷其实并不知情,更加确定这一切都是那位新夫人是为了给自己的人铺路,才将牛春等人撸了下来。
    此刻他觉得自己完了。
    “老头子只是觉得武大等人总归是跟了老侯爷一场,他的家人也应当得到善待。”
    “夫人下手太过,等于断了武大等人的香火,老头子与他们都是上过战场流过血的兄弟,不忍见到这样的结果。”徐墨捏着拳头扬起头,“但我并没有想要报复老侯爷,想要对老侯爷下手的意思,昨日之事是意外。”
    君元识嘴角浮现出一抹冷笑,“你们从家乡出来就是来吃军饷的,吃军饷的人不拼命就只有死,你们是为了侯府拼命?你们是为了自己拼命,想要活着,想要建功立业。”
    “侯府对账下的将士向来慷慨,待遇优渥,不敢说最强却少有军部能匹敌,你们当初加入难道不是看到这点好处?”
    “战事结束,有本事的人自然加官进爵,该回去的拿了银子也就走了,侯府欠你们的在哪里?”
    “乡下人农闲时出门赚银子,难不成还想着要雇主善待他一辈子不成?”
    君元识觉得,他好像很久都没一次性说这么多话了,但不说不足以发泄他心头的不满。
    徐墨彻底的呆愣住了,一颗心如坠冰窖,心里有不满,有窘迫,有后怕,愣愣的看着君元识别,他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来?
    君元识朝他笑了一下,“既然那些人是你的兄弟,你不忍见到这样的结果,那你就好好的照看他们的亲人,你照顾他们一日,本侯就照看徐应一日。”
    说罢他就看了起来,弹了弹身上的灰,居高临下的说道:“听说徐应不错,难得有个可能有出息的孙子,可别毁了。”
    说着他头也不回离开,他一走就有人扔了一身干净的衣裳给徐墨,“赶紧的换上,你的孙子还在门口等你。”
    徐墨艰难的拿起那件衣裳,他怕了,真的怕了。
    他......
    哎......
    门外,常管事看着走出来的君元识,上前拱手,“侯爷。”
    “常叔有事?”
    常管事扯出一抹笑来,“年前和老侯爷以及夫人都说过,我年岁大了受不住折腾,是到了回家颐养天年的时候,唐堂那孩子很好,有他陪着老侯爷,老侯爷也开心。”
    君元识淡淡一笑,“此事我早已经知晓,常叔有儿孙心疼是有福气的人,往后常叔得空了可得要到府中陪陪祖父,下面的人再好那也不是常叔,取代不了常叔在祖父心中的位置。”
    常管事没想到君元识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鼻头一酸心里酸涩难耐,他也不想走,但他老了啊,这人老了就心软,心软办事就糊涂。
    “常叔哪日走?”
    常管事深吸一口气,“我想着明日开始就不再每日都来了,隔几日来一次也不错,不怕侯爷笑话,这一时说不来心里难受的紧。”
    “都按照常叔的意思来。”
    君元识态度十分亲和,在他的心中常管事是不一样的,常管事在府中多年,当年若非他暗中帮助,他只怕早就没了。
    “常叔,昨日的事过去了,莫要往心里去,人心隔肚皮,是他们辜负的常叔的一番好意。”
    常管事顿时老泪纵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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