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避免不了会被人嘲笑是吗。”
    周灵拿着剑,呆呆站着,澄澈眼眸中尽是委屈。
    “那是他们还不懂得这功法的可贵之处!此招为不灭金身,字面上的意思,虽然浑身变为金色,可金色时期的身体防御力,简直就是技能点满的效果,没别的,就是肉,别人怒砍八百刀,你却只掉一滴血的程度,很实用的!”
    丑是丑了点,但它实用啊!
    事到如今,龙傲天也只能希望自家徒儿能想开些。
    “师父说的对。”周灵垂下了脑袋,蔫哒哒的。
    “好了,你剑法练得不错,师父给你准备了礼物,以作嘉奖。”龙傲天将最近新做的防御灵器取出,用灵力托着送到了徒儿面前。
    “水壶啊?”奇奇怪怪的防御类法器灵器见多了,见到水壶的时候,周灵都不觉得惊讶了。
    “昂!粉色的水晶水壶呢!好看又实用,能替你设防的同时,还能用来装水喝,水壶内里刻了空间阵法,别看它外观小小的一只,实际上能装下一池水呢!”
    龙傲天引以为傲,满心期盼徒儿的回应。
    周灵见此,没有多说什么,只低头指了指自己从头到脚的所有装备。
    “除了法衣穿的是门派规定的服饰,我所有的行头都是粉色,师父啊……我连小沙发的飞行法器都是粉的了,下次能不能给我换个颜色,求求了~师父,我不想再变成单一色的小粉人儿。”
    “这个,是为师考虑不周了,还以为你们这个年纪的小女孩儿都喜欢粉色呢。下次,下次师父再送东西,一定换个色。”
    “对了,你白日的时候说,顿悟天道的内容,有一部分是可以说出去的。灵儿,此时事关你一个人的机缘,其实若非必要,不用迁就那帮老混蛋,有师父在前面挡着,定能还你清静。”
    说到送东西,龙傲天忽然联想到了那群不死心的老头,在执剑峰的阵门处,放的那些东西。
    都是老人精了,见硬的不行,又开始换软对策,礼物跟流水一样往执剑峰送,可全都被龙傲天挡在了门外。
    真是可笑,他的徒儿,会看得上外人给的东西?
    “不是迁就,师父,我的顿悟的内容,能示人的那一部分,其实并非是秘密,而是几乎所有人都知晓。”
    周灵老实回答,可龙傲天听后,却皱了皱眉。
    徒儿顿悟的不是别的,而是极其罕见的天道顿悟,按理来说,她所顿悟的内容,是她对天道法则更深一步的了解,可现在她说……能示人的那部分顿悟内容,是所有人都知晓的,这怎么可能?
    “师父,若我说,能示人的那部分顿悟内容,并非关乎我自己,而是关乎天下人,师父会相信吗?”
    “信。”龙傲天回答的毫不迟疑,他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徒儿绝非是在此等大事上弄虚作假之人。
    亲眼见到师父的态度,周灵才彻底放下心来。
    她如今最怕的,就是师父也对她生疑。
    “那一部分能示人的内容,是这世间生灵涂炭,是那个能毁天灭地的魔族得偿所愿,在凡人界和修仙界大肆屠杀。师父,我在顿悟中看到了很多场景,我甚至看清了那魔族的脸。”
    踏入修仙界后,过目不忘成了一种可修行的术法,对于想要永久记下来的记忆,可用术法稍作调整,便能永远留在脑海当中,除非受到外力的毁坏。
    初次见到顿悟中的场景,周灵很害怕,可害怕之余,她心中又明白,如今所看到的这些,一定极为重要,她必须要记下来。
    从储物镯中取出了自己近来才画的画像,郑重交到师父手中。
    “师父,我画技一般,但在顿悟当中看到那个魔族,确实是长这样子的。”
    纸上的人像,是周灵用炭笔画的素描,由明暗组成的人脸,并没有他们想象中对魔族的刻板印象。
    画上之人,五官硬朗,身姿挺拔,眉宇间寥寥几笔,也能看出埋藏极深的凌厉。
    龙傲天盯着这幅人像,脸色渐渐变得煞白,久久无言。
    几千年前的那场灭世大战,所有人族修士和妖族修士,不计过往,摒弃前嫌,一起用生命扞卫他们的家园,抵御外敌。
    那时,不少人都见过那从天而降,只为灭世而来的魔族。
    只是很奇怪,那魔族的面容似乎是个禁忌,不论是谁都无法将它刻录在玉简,或者是纸张,石壁……
    只有当时的恒月仙子较为聪慧,为了给后人留下警示,也为了这场灭世之战,能留下真正敌人的痕迹,她将那魔族的脸,分成了十几部分印在纸上,又令每家宗门的人取一张带走,尽量让这十几张纸分得较开,离得够远。
    论钻空子,还得是她,不能直接完整的记录下那魔族的脸,可只要分得够开,还是能记下的。
    于是那魔族的面容,每个宗门只收录一份,有的是半截眉毛,或者左边上唇的半边,又或者右边下巴的小块区域。
    这些人像图没办法凑在一起,可这世上想去查看的人,可以在此界所有宗门来回游走,将所有的脸部特征和五官看个遍,自行在脑海当中勾勒那魔族的面容。
    龙傲天自然也是好奇过的,花了好些时间游走于各家宗门,终于将那魔族的脸在脑海当中刻画完成。
    那如今徒儿给他的这张纸算什么?
    上面的这张脸,他太熟悉了!许多年前,他还持有一腔热血之时,也曾将画上之人当做此生最大的仇敌。
    是那个来灭世的魔族,徒儿是怎么做到画在纸上的!
    “那些场景中,我们的世界,最终如何了?”
    其实在徒儿交给他这幅画的时候,龙傲天便觉得有些心如死灰。
    天道的顿悟,往往代表着某种预警。
    如果徒儿顿悟的内容,能示人的这部分,是那封印未被加固,让那魔族逃了出来,毁了此界所有生灵,那……
    他忐忑将心中所惑问了出来。
    “我看到的场景有些碎,不连贯,可场景直到最后,我也依旧身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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