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容吃完一串糖葫芦用帕子擦擦嘴,回身对宁泽说:“你父母若是同意,你就可以跟着我去南楚,但有一点先说好,南楚很危险,你若投了我,便是我的人,必须对我忠心耿耿,我让你往东,你就得往东,我让你往西,你就得往西,哪怕刀剑架在你脖子上,你也不能说个不字。若敢不忠,我就把你放油锅里炸成糖葫芦。你能做到吗?”
    宁泽猛地抬头,睁大眼睛看着苏容。
    凤凌也惊了,“姐,你真要他啊?”
    就这废物,他觉得给他提鞋,他都嫌弃他手笨动作慢。
    苏容瞪了凤凌一眼,“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优点和缺点,我手底下的人若人人都跟你一样,这天下之大,都装不下我横着走了。”
    凤凌嘻嘻一笑,“姐,你在夸我。”
    苏容:“……”
    这个脸皮厚的。
    宁泽踌躇,有些哆嗦地说:“可是,我确实贪生怕死,你会保护我的吗?”
    苏容点头:“你既投靠我,忠心我,我自然会保护你,不过南楚确实危险,万一有个不小心,你遇到危险,或丢了小命,也是有可能的。”
    宁泽松了一口气,“你会保护我就好。”
    他又惊又喜,“噗通”一声给苏容跪下了,“我、我不敢保证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不怕,但、但若是真危及你性命,我、我大不了主动自杀,刀快一点儿,就跟凤凌斩断我手指时一样,我想、我、我应该也能做到的吧,抹脖子跟砍断手指,应该是差不多疼的。”
    他说着,自己的脸都白了。但心里也清楚,若这个机会他不抓住,可能就再也没有了。
    苏容:“……”
    凤凌:“……”
    苏容点头,“行,你起来吧,别动不动就跪的,等我以后做了南楚的王,你再跪。”
    宁泽连连点头,从地上爬了起来。
    凤凌啧啧拍着他肩膀说,“可以啊你小子,都混到这步田地了,就你这个没出息的样,我姐竟然没嫌弃你。”
    宁泽眼眶都红了,“谢谢七小姐。”
    凤凌嫌弃地放开他,“行了,你可别感动哭了,从今儿起,想想你有什么本事,能做什么官吧?”
    宁泽吸吸鼻子,点头。
    而南平侯府内,孙诗颖正在与侯夫人说话。
    她对侯夫人问:“姑母,府中来的客人,可是苏七小姐与凤凌公子?我听母亲说,表姐和表哥是他们送回来的?但我路上遇到,表哥没为我介绍他们的名字。”
    侯夫人看了孙诗颖一眼,心想娘家的消息还是这么及时,已从京城的传言得知护送她的儿女回来南平的人是苏容与凤凌了。
    她点头,“正是他们,你们遇到时,可是在街上?你表哥大约是不想张扬他们的身份,免得惹麻烦。”
    孙诗颖点头,“听闻苏七小姐是南楚王女,她护送表姐和表哥来南平,是不是想从南平顺路离开去南楚?”
    侯夫人摇头,“这倒是不知,没听她说。”
    孙诗颖看着侯夫人,犹豫了一下,问:“姑母,表哥今后……可有什么打算?”
    侯夫人摇头,深深地叹了口气,“他在京中遭了大难,断了三根手指,死里逃生回来,整个人都吓破了胆,短时间内,没什么打算,爵位他争不过,也不争了,至于以后,走一步看一步吧,反正世子能容他,好歹你表哥是他唯一的弟弟。”
    孙诗颖点头双手绞着帕子,咬唇,“姑母,我与表哥的婚事儿……”
    侯夫人顿时坐直了身子。
    孙诗颖说了个开头,似乎难以启齿地停住。
    侯夫人等了她半晌,见她不往下说了,她心里有些失望,但看着她疼爱的自小看做儿媳妇被养得也极好的侄女,哪怕是自己的儿子,她也确实没法强硬让她嫁给自己儿子,毕竟他如今怎么看,都是不成器,没前途了。她也能理解。人都有私心,当初她为了女儿没应嫂嫂,如今嫂嫂不再选她儿子,也是一报还一报。若是她的女儿,她也不想嫁这样的。
    她提了一口气,又慢慢散出,对她主动道:“诗颖,你与你表哥的婚约,就是我与你母亲,口头开了个玩笑,这样的婚约,做不得数的。”
    孙诗颖猛地抬头。
    侯夫人对着她和善地笑,“什么锅配什么盖,我知你母亲对你给予厚望,你表哥如今,确实不适合你了。姑母是看着你长大的,哪怕他是我亲儿子,我如今也不能昧着良心说他如今能配得上你。”
    孙诗颖眼睛有些湿润,露出愧疚之色,“姑母,对不起,我……”
    侯夫人拍拍她的手,“不必说了,姑母明白,姑母也盼着你找个好夫婿,嫁个好人家。”
    孙诗颖捏着帕子,终于落了泪,“姑母,我母亲,想让我参加选秀。”
    侯夫人愣住,“选秀?”
    孙诗颖点头,“据说明年春天,会开选秀,主要是为太子选妃。”
    侯夫人恍然,“你母亲是看上了太子妃的位置?”
    孙诗颖摇头,红着眼睛说:“母亲还没有那般异想天开,孙家的门第,也做不了太子妃,太子侧妃是够格的,还有四皇子妃……”
    侯夫人沉默半晌,道:“世子不是我生的,侯爷也已上了请罪的折子,从今以后,这侯府,就是世子当家做主了。据说,如今的四皇子也投靠了太子。无论是太子侧妃,还是四皇子妃,我已不能帮你什么,这事儿,若是想成,得求世子。但是你知道的,世子不会管。”
    这些年,不止宁泽得罪宁池,侯夫人为了亲儿子也得罪的不轻,侯夫人的娘家孙家,背地里也帮着宁泽做了不少,虽然都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事儿,但也是得罪过宁池的。
    孙诗颖点头,用帕子抹泪,“所以,姑母,我大约只有一条路,就是入陛下的后宫。”
    侯夫人变了脸色,“陛下都多大年纪了?”
    孙诗颖默默流泪,不再说话。
    侯夫人看着她,如花年纪的姑娘,入了宫,就等于毁了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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