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枯瘦老人的尸体处理掉后,武秋并没有急着变回人形,他坐在地上,和小女孩儿聊了起来。
    武秋问:“你有名字吗?”
    “我爸爸一直都叫我小白。”小女孩儿说。
    武秋愣了一下,旋即笑道:“这名字挺不错,跟你的外表很般配。”
    “家住哪儿?”武秋又问。
    “这里就是我的家。”
    “这里?你住在学校吗?”
    “我以前天天都站在那里,看着那些哥哥姐姐们读书的样子,听着读书声,感觉很快乐。”小女孩儿说。
    武秋一愣,顺着小白的指头看过去,那分明是一根竹子,如果他没理解错的话,这个小女孩儿说的应该是每天现在那根竹子旁。
    “我最高兴的就是哥哥姐姐们来这里玩儿,虽说他们看不见我,不能和我一起玩,但我看着他们笑的样子就很开心。”小女孩儿说,脸上露出了憧憬的笑意。
    武秋看着他,没说话,但他已经从这小女孩儿口中明白,她并不是人。
    可能是鬼,也可能是特殊的骷髅,就跟武秋一样,这不好说。
    “后来有个坏人出现了,他不仅让哥哥姐姐们害怕,还让姐姐们伤心,我跟爸爸说,然后爸爸就去找那个坏人,结果爸爸就被吃了。”
    小女孩儿说出这话时,脸上有些伤心,可是并不是很明显,脸上的表情变化不是很大。
    “那你一直一个人住这里?不害怕吗?”武秋问。
    “怕,那个坏人几次都想吃了我,我一直都躲在屋里不敢出来。”小女孩儿指了指一个地方,说。
    武秋看过去,并没有看见什么建筑,心想或许是指地下吧。
    “那你刚刚怎么出来了?”
    “因为我不想看见大哥哥你被吃掉。”
    小白睁着大眼睛,说,似乎并没有因为武秋此刻的骷髅形态而有任何恐惧。
    “你不怕我?我现在的样子可不像个人。”武秋说。
    “不怕,因为我知道哥哥是好人,昨天你还救了一个小姐姐,而且还教训了那两个坏人。”小女孩儿眼里仿佛冒着崇拜的目光,说。
    闻言,武秋看向小女孩儿的眼神变暖了一丝,轻声问:“昨天的事,你都看见了?”
    “你一个人在这里,不会饿吗?”武秋问。
    “爸爸给我留了些吃的,屋子里还有。”小女孩儿不知从哪里拿出来一根骨头。
    武秋一看,那根骨头明显已经干了,而且很小,手指那么长,可能是鸡骨头。
    “每天哥哥姐姐们都会留下很多,爸爸每天都去带回来给我吃。”
    武秋猜测着,她所说的留下很多应该是指骨头吧,那也就是说,她也是以吃骨为生。
    “你从小到大一直待在这里吗?”
    “从小到大?”
    小女孩儿显然是有些茫然,想了想,说,“从我醒来后,就一直跟爸爸待在里。”
    “愿意跟哥哥走吗?”
    不知道为什么,武秋竟说出了这样的话,或许是因为这个小女孩儿太可怜,也可能是因为长得可爱......
    小女孩儿没说话,低头沉默了一会儿后,他侧过头看了看某处,旋即摇头说:“爸爸跟我说过,让我不要离开家太远。”
    “可你没吃的怎么办?”
    “哥哥姐姐们每天都会留下很多吃的......”
    “嗯,我知道了。”
    其实武秋想说,学校食堂也不是每天都会开的,放假,尤其是暑假快来了。
    但他没说。
    “哥哥有事就走了,你在这里小心点。”
    说完,武秋就翻墙走了,小女孩儿看着武秋的背影,虽说脸上没太大变化,但眼神里却流露出一丝期待和失落。
    ......
    晚上,武秋按时上班。
    “兄弟,昨晚干什么去了?连班都翘了?”余有羽凑到武秋身边问。
    “我请了假的。”武秋上下打量了下这个喊自己“兄弟”的三十多岁大叔,说。
    “我跟你说兄弟,昨天啊,这里闹鬼了。”余有羽说。
    “闹鬼?”武秋一愣。
    “昨天晚上,这围墙上的灯泡,断断续续坏了一半多!”余有羽朝远处黑漆漆的围墙望去,说。
    “巧合吧,这世上哪儿有鬼。”
    武秋随口说道,虽说他现在已经相信这世上有“鬼”了,而且今天还见过。
    “总之,今天巡视的时候,可要小心点。”余有羽认真地说。
    “昨天轮到了是7号,今天从6号开始,不过按照上面要求,每次巡视最少要两个人,所以6号、5号,一起,然后依次轮。”队长项虎说。
    6号显然是有些不愿意,但是碍于项虎的威势,并没有反对,只是嘀咕了一句:“队长有什么了不起……”
    随后,武秋跟6号一起去巡视。
    6号叫程默,但是他并不沉默,反而话十分多。
    “小伙子,见过鬼吗?”程默玩笑似地问。
    “没有。”武秋随口答道。
    “我跟你说,这地方可是阴气极重之地,白天还好,可一到夜里,凶多吉少,待会儿看见了什么,可别被吓尿了。”
    武秋毫不在意,反问:“你不怕?”
    “我?哈哈,我见过的多了,怕字都不知道怎么写。”程默说。
    武秋闻言,旋即说:“那你以前守的小区经常闹鬼?”
    程默脸上笑容消失,诧异地看了眼武秋,然后说:“你怎么知道我以前是守小区的?”
    “你说过的。”
    “我说过吗?”程默疑惑道。
    “嗯。”
    武秋点点头,但其实程默并没有说过,武秋只是想试探一下对方而已。
    而原因,自然是因为程默说他见多了,一般人应该不可能专门在那种不干净的地方当保安吧?
    程默思索了一会儿,对武秋说:“你是不知道,我之前待的那小区,几乎是天天闹鬼,你哥我现在可是天不怕地不怕,可不像你这小年轻。”
    “是吗?万一你待会儿看到什么尿裤子了,该怎么办?”武秋说。
    程默瞥了武秋一眼,旋即嗤笑一下,说:“哈哈,我要是尿了,完事给剁了!”
    闻言,武秋没说话,但故意放慢了脚步,走到沉默身后。
    程默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回头一看,身子猛地一颤,眼睛瞪得眼珠都块滚出来了。
    而视线往下,只见他的裤裆里,竟流出一滴滴液体,带着股骚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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