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琇跪在地上,膝盖上全是细如毫毛的银针,根根入骨,那种痛,不断的撕扯着她的理智。她不敢置信的抬头去看,对上的就是刘皇后冷漠无情的眼,心头一个凛然,“姐姐”
    她在做最后的挣扎,不想要这般轻易放弃。她轻轻咬了咬舌尖,让自己不在疼痛之中失去了清醒和理智。
    听到刘琇的声音,刘皇后的眸色愈冷,看着刘琇的目光带着刀锋,恨不得将之碎尸万段,亲手凌迟。
    “姐姐我这一生最可悲的就是有了你这样狼心狗肺的妹妹。母亲因生你而难产,你自小又体弱,在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国公府里面,是我细心呵护你长大的。我以真心待你,不求你半点回报,只愿你平安幸福,喜乐安康。可是,最后我才发现我是养了一条蛇,一条毒蛇。这条蛇一旦长大了,是会咬人的,而且是致命的。刘琇,我自问没有半点对不起你的地方,你为何要抱走我的女儿”
    初时听刘皇后的话,刘琇虽然心如擂鼓,但到底还能按捺住。但当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刘琇瞬间魂飞魄散,一双眼眸狠狠睁大,皆是难以置信。她张了张嘴,竟然说不出一个字来。
    “我的女儿在哪里”刘皇后眸光如电。
    刘琇微微垂了眼眸,已经放弃了挣扎,既然刘皇后已经知道了真相。既知道她做了这样的事情,此番不再是她扮柔弱就能抵消过去的。不过,好在她终究是太子的亲生母亲。只要刘皇后还顾念太子的感受,是必然不会让她死的。
    听到此话,刘琇眸中神色快速变换,很快就化为了一抹坚定,抬头对刘皇后道:“你应该知道答案的,我不可能留着这个后患的。”
    听到此话,刘皇后身子一晃,面色霎时间雪白如纸。
    她的女儿,她从来没有看过,没有抱过的女儿。她的女儿本应该荣华富贵,尊贵一生。可却因为家人的利欲熏心,心狠手辣,还未睁开眼好好看这个人世间,就已经早早的离开了。想到此处,刘皇后只觉得心如绞痛,眸中瞬间湿润,眼泪打湿了面容。
    刘琇见刘皇后流泪,嘴角微不可查一勾,眸色微动,转而轻声道:“太子虽然不是你亲生,但胜似你亲生,对你素来最是孝顺的。当年的事情的确是我错了,我愿意寺庙为小公主祈福赎罪。姐姐,当年我也是想让你地位更加稳固才这般做的。我想着,若是姐姐你生下了男孩,那就什么都没发生。若是姐姐生的是女孩,而我又恰好生的是男孩,为了姐姐,我愿意忍受骨肉分离,只要姐姐地位稳固,永远尊贵荣华。”
    说话的时候,刘琇一双眼眸含着晶莹的泪珠,却是倔强的咬着唇,不肯落下。那副模样,还真像是一心为刘皇后考虑打算的样子。
    刘皇后看了,只觉得齿冷。这若是以前,在刘琇没有做触及她底线的事情,她定然会心软动容。只是这回,她的心已经死掉了。
    刘皇后目光漠然,目光看向刘琇,只是问道:“那本宫的女儿呢本宫的小公主呢西陵国最尊国的中宫公主呢本宫的小公主在哪里呢”
    听到此话,刘琇心下一颤,她意识到前面因为一时心神慌乱之下漏了口风,其它都可以圆过来,只小公主这件事,却是很难圆回来。小公主,早被她们送走,如今是生是死,是好是坏,一概不知。
    刘琇心中急转,已然编出了一套说辞,却是被刘皇后无情的打断了,“来人,邓国公夫人意欲谋害本宫,本宫身为痛心,万不能包庇,遂打入天牢。”
    刘皇后话落,坤宁宫亲卫立刻一拥而入,将刘琇给拖了下去,丝毫不给刘琇张口的机会。
    “娘娘,可要用膳”
    已经到了午膳的时候,常喜小心翼翼走到刘皇后身边,轻声征求意见。
    刘皇后伸手揉了揉额角,声音飘渺,“不吃了,你们都退下吧。”
    常喜张了张口,想要劝几句,但是看到刘皇后那疲惫至极的面容,就住了口,悄声退了下去,将大门关上,叮嘱外面的小太监小宫娥,将宫门守好,务必不能扰了娘娘的安静。
    所有的人都离开了,坤宁宫里面安静得落针可闻。
    寂静无声之中,却是有轻微的水滴落地的声音。
    刘皇后伸手盖住了自己的眼睛,将所有的脆弱遮住。她已经一无所有,只剩下一颗冰冷的心。
    她倾心相待,细心呵护的妹妹,却是一条毒蛇,狠狠的咬了她一口。
    那个她敬重的兄长,助纣为虐,丝毫不顾及她的感受。此番,她却是连那位兄长的面都不想再见了,也不想再去问为什么了。
    刘皇后让暗卫将镇国公给拿下,细细拷问一番,不过三个时辰的功夫,一份详细的认罪书已经在刘皇后的桌上了。她一字一字的看下去,当年的真相终于是完全浮出了水面。到了此刻,她竟然连眼泪都不会流了。是心已经完全死了,再不会有感情了,还是眼泪已经流干了刘皇后一双眼眸寂寂无光的看向了远方,那是望不到归处的远方,一片苍茫。
    当年,刘琇和她同时怀上了孩子,月份相近。那时候她在宫中日子艰难,她就时常招刘琇入宫陪伴,谁想到刘琇竟然被宫中的荣华富贵迷了眼,生出了妄念。后面更是鼓动了大哥一起合作,许以未来太子妃,将来的国母之位诱之,以镇国公再百年富贵的利益诱之,终于是说服了大哥。
    两人达成共识,买通了她身边的奶娘,在她的食物里面下了药,令她早产,和刘琇同日生产。那日,她生下了小公主,没能见上一面就被早早送走。而刘琇的儿子,却是被抱到她身边,被她当做命根子一般教养长大,成了西陵国绝艳无双的太子殿下。她更是为了这个儿子铺平道理,只等他登基为帝。可是,这个儿子却是为了苏阮,一个女人和自己离心。果然,和他亲生母亲一样自私凉薄,都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刘皇后一瞬间对西陵漠也带上了恨意,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她狠狠的捏了捏手指,感觉到指尖的疼痛,甚至接连着,感觉心脏都隐隐作痛。对刘琇对刘坤她都可以恨之入骨,处之而后快,毫不手软。但是对于西陵漠,当真是进不得退不得。
    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他们继续母子情深,她又如何对得住不知是生是死,流落何方的女儿,对不起自己悉心养大仇人儿子的绝望痛苦。
    但若是让她狠心将西陵漠除去,这无疑是对于刘琇和刘坤最狠的报复,彻底摧毁他们的希望。但,那种结果,对于她而言,同样是毁灭性的打击。
    那么多年的悉心呵护,看着西陵漠从一个襁褓婴儿,茁壮成长,终于成为今日的参天大树。想起往日种种,想起他体贴孝顺的画面,他儒慕敬爱的眼神,刘皇后的心就是狠狠一痛。
    那么优秀,那么孝顺的儿子,却是仇人的孩子
    只要一想,刘皇后都觉得心在滴血。她伸手,捂住了眼睛,遮住了所有光明。就像她的生命,已经再也看不到光明,全被黑暗笼罩。
    盛京城郊外,苏阮一行人已经过来住了一天了,苏府的人也是赶了过来,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吃了一顿团圆饭。
    倒了晚上,苏阮却是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心里藏着事情。
    苏阮心头正烦恼着,突然感觉身后贴上来一具温热的身体,从背后紧紧的抱住了她。
    “小心肝,怎么还不睡,想什么呢”
    听着爱人在耳边响起的低沉温柔的嗓音,苏阮觉得一颗心瞬间软得不行,又酸得不行。
    他那么好,那么优秀,本该顺风顺水一辈子,为何要给他这样坎坷的身世。那些痛苦,她恨不得能够以身代之。
    苏阮咬了咬唇瓣,声音极轻,“没事,可能是有些认床。在东宫住习惯了,突然到了这样一个陌生地方,倒是有些不习惯了。”
    听了苏阮的话,西陵漠却是没有放心,反而刷的一下睁开了眼睛,眼眸里面一片清明。他抱着苏阮的力道渐渐收紧,“小心肝,我们几番波折,才能在一起。有什么事情,你还不能与我说的吗看着你每日暗自忧愁,我心中又有多难受”
    苏阮顿时回过头去,一双澄澈的猫瞳里,全是震惊。
    原来,他早就看出来了。
    读懂了她眼眸之中的意思,西陵漠好气又好笑,忍不住叹息道:“小傻瓜,我怎么可能没有发现你每次总是用着一双忧愁的眼眸偷偷看我,想不发现都不难。本来,我想等着你自己主动告诉我的。但是左等右等,都没等到你对我敞开心扉,反而是你越发惆怅,如今竟然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了。小心肝,你怎么这样坏,是想让我心疼难受死吗”
    听着西陵漠一字一句,带着绵绵爱意的话,苏阮眼眶一热,当即就掉下泪来,伸手回抱西陵漠,心头却是不再游移,越发坚定了。
    爱是忍耐,是犹豫,害怕对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但同时,爱也是勇气,无论遇到什么事情,她都不会离开他,回始终陪伴在他身旁,绝对不会让他孤单。无论有什么磨难,他们始终在一起,一起去面对,又有何惧
    苏阮这会直接坐起身来,也不顾天冷了,批了衣服就起身了。
    西陵漠看她这样,忙伸手去拉她的手腕,“小心肝”
    到了这时候,倒是轮到他心头有些不安了。
    苏阮一双猫瞳清凌凌的,看着西陵漠的时候,越发柔成一汪水,“我去拿酒。”
    西陵漠松了手,苏阮就去多宝阁里取了一瓶陈年佳酿,伸手就开了封。放在桌子上,斟了两杯酒,伸手招呼西陵漠过来喝酒。
    看着这幅架势,西陵漠突然有种上刑场的感觉。只是,在苏阮那双温柔的眼眸注视下,西陵漠却是迈步走了过去,在苏阮身边坐下。
    “干一杯。”
    苏阮递了一杯酒给他,西陵漠伸手接过,两人无声的碰了一杯。
    然后在西陵漠的视线中,苏阮一饮而尽。
    与其说怕西陵漠太难过,想要让他喝点酒,不如说是给自己壮胆。
    酒入愁肠愁更愁,苏阮只觉得柔肠百转,皆是为了在意的那个人。
    苏阮素来不甚酒力,此番一杯烈酒下去,她的脸颊瞬间微醺,一双眼眸也有了几分迷离的感觉。
    果然,这会心头顾虑去了很多,倒是有一肚子话想要和西陵漠说了。
    一边的西陵漠看着苏阮的动作,也是无声的将杯中的酒饮尽。
    “漠,接下来我说的事情可能很是匪夷所思,令你难以置信,无法接受。我曾经百般纠结惆怅,始终无法张口告诉你,害怕你受到伤害。但是,如今我还是选择告诉你,你有权利知道真相。漠,无论遇到什么事情,我都会陪在你身边,无论你是谁,是什么身份。在我眼里,你永远是我最爱的夫君,灵宝的父亲。”
    听到苏阮的话,西陵漠忍不住坐直了身体,下意识的为自己蓄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因为雪妃,我详细调查后,发现了其中的诸多端倪,遂进一步深入调查,发现了一个埋藏二十年的秘密。”
    “你的亲生母亲不是刘皇后,而是刘琇,你的小姨。”
    “不,这不可能,这太荒谬了。”
    西陵漠面色大变,一双黑眸里面霎时间波涛汹涌。
    他是刘皇后亲手带大的,他因为记忆力过人,对于很小时候的事情都还记得。他还记得,小时候刘皇后温柔耐心给他喂饭的场景。牵着他的手,一步一步教他走路的场景。为他聘请名师,督促他好好学习的场景。刘皇后是他眼中最好的母亲,记忆里全是温柔含笑的模样。他一直告诉自己,能够拥有这样的母亲,是他此生之幸,以后一定要好好孝顺刘皇后的。可是,突然的,竟然告诉他,刘皇后不是他的生母,这于他而言,就像是天地都变换了一般。
    苏阮早就知道西陵漠定然是很难接受的,此番看到他难以置信,满眼期待的看着她,希望从她口中吐出一个否定的答案的模样,她就觉得心脏揪着难受。
    “这是真的,证据确凿,得到过刘琇的确认。”
    苏阮一字一句,清晰的说着残忍的真相。
    西陵漠看着苏阮的眼睛,里面全是认真,半点做不得假,一腔质问怀疑的话语就堵在了喉咙口,如何也吐不出来。他一双素来冷静自持的黑眸,此刻却是蕴满了暴躁,里面黑云翻滚,一副风雨欲来的模样。他伸手拿过桌子上那坛酒,抬头就用力灌了下去。烈酒入喉,辛辣的味道在嘴里蔓延,微微的热意涌上头顶,身子也跟着热了几分。
    只是,心头的那股焦躁却是愈演愈烈,难以冷静。
    西陵漠猛然站起身来,“我出去吹吹风。”
    话落,人已经大步离开了。
    苏阮慌忙起身,快速跟出几步,“漠”
    一字方落,目光所及处,已经看不到西陵漠的身影了。她追到门边,往外看去,只余下空空的夜色,提起裙摆就想要追去,只是眸光一转,却又停下了脚步。此刻,西陵漠应该想要一个人静一静,好好理清自己的思路。
    苏阮转身回了屋内,重新落座,此番却是如何也睡不着了。
    却说另一头,西陵漠身影如鬼魅一般在庄子里面快速闪烁,掠过哪里,哪里就是一阵疾风扫过。身影飘忽之间,很快就掠出了庄子。
    “那是谁”
    暗中保护的暗卫们看到一道身影快速飞掠而出,顿时警铃大作,浑身警惕起来。
    “什么眼神,那是太子殿下”
    旁边立刻有一个年头更久的暗卫敲了新来的脑袋一下,重重提醒道。
    “怎么看出是太子殿下”
    新来的愣头青小声问道。
    “衣服上有一条黑龙。”
    “哦”
    树梢处又重新归于安静。
    而距离几里之外的高山密林之中,西陵漠落于树下平地,低着头,微垂着眼眸,就那般定定的站着。
    就这样过去了一盏茶,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三个时辰
    到了某一刻,西陵漠猛然跪倒在地上,扬起头来,嘶吼了一声。
    “啊”
    “为什么”
    “母后”
    西陵漠无助的嘶吼着,面上满是得知真相的彷徨和绝望。
    西陵漠跪在地上,任冬夜的风吹在身上,丝毫感觉不到寒意,有的只是心头凛冽的寒冰。他恨不能,恨不能
    最终也只能化为一声长长的叹息。这样的情况,他不知道能如何做。纵然他惊才绝艳,文武双绝,但在这样的事情面前,也依旧是颓然。他能如何,他无从选择,只能去适应命运罢了。从未有过的无能为力,西陵漠身子无力的靠在身后的树上,头无力的靠在树干上,无意识的看着天上。见天上繁星缀满了星空,星河灿烂,竟然是难得的美丽月色。
    只是于如今的他而言,再璀璨的星河,再绚烂的夜色,映入眼中都是一片昏暗之色,就像他的人生。他不敢去想那其中有多少曲折,多少苦衷,但终究他似乎被摆错了位置,人生似乎都是被扭曲了一般。
    西陵漠不知道前方等待他的是什么,此刻心头满是荒凉。
    他就那般坐着,似乎想要就此到地老天荒。
    寂寂黑夜终将被光明取代。
    当金色的晨光打在西陵漠的眼中,他迷惘的神情猝然一动,缓缓睁开眼睛,金色的阳光瞬间映入他漆黑的眼眸之中。霎时间,恍若星光照亮黑夜,他似乎在温暖的缓缓升起的太阳里面看到了希望,看到了光明,看到了苏阮抱着灵宝,温柔含笑的眉眼。
    西陵漠迷茫的心,霎时间找到了归处。他猛然站起身来,面上的颓废都被坚定取代。他的生命并没有一败涂地,他还有小心肝,还有灵宝,还有那么多忠心的下属。他没有自暴自弃,自怨自艾的资格。
    想通了这些,西陵漠瞬间觉得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一般,所有的阻塞都消失了。
    他起了身,理了理身上的衣服,然后就又用最快的速度往庄子赶去。
    越是靠近庄子,他的一颗心越发滚烫。他昨夜就那般突然跑了出来,小心肝定然很担心。小心肝这些日子本就因为他的身世,心里藏着事,食不下咽,夜不能寐。昨夜怕是,担心了一个晚上吧。
    想到小心肝正在担心自己,西陵漠的脚步越发快了,身子如一道烟雾一般,一下子就飘进了庄子里面。
    躲在树梢里的暗卫只感觉到一阵风刮过,眼角似乎闪过一道黑光,顿时警惕的汗毛直竖,不过很快就又放松了下来。刚才可是就被老暗卫给告诫过了,这会要是再不长记性,那脑袋真是白长了。不过太子殿下的兴致可真好,大半夜的跑出去,到了这会回来,这是出去赏月还是打猎了
    西陵漠自然是不知道这些了,他此刻怀里正抱着一只纯白的兔子,落了地,正大步往他和苏阮的房间而去。
    兔子是路上看到,顺手捞的,想着让灵宝长长见识。想到灵宝那胖乎乎的家伙,西陵漠的嘴角就忍不住露出一个温暖的笑意,一腔父爱满满的都要溢出来了。
    苏阮这个晚上自然也是睡不着了,遂拿了话本子出来看。只是往日里颇为有趣,能够聊天解闷的话本,此番却是如何也看不下去。最后没办法,苏阮就去了厨房,想着整些好吃的,等西陵漠一回来就能够吃上热乎的了。苏阮煲了汤,发了面,调好了馅,做好了一个又一个精致的小包子。上锅蒸好,就一直热着。
    一切都好了,厨房里面都是浓郁的香味,苏阮却是半点不饿。她心里还是担心西陵漠,会来做这些,一个是确实想给西陵漠多做一些美食,让他在美食之中找到一些快乐。另一个则是,多做些好吃的,也能够打发时间,将所有的担心和爱意都融入到食物当中。而效果果然是有的,待一切做好,再抬头的时候,已经天光大亮了。
    苏阮见天亮了,想着西陵漠可能回来了,忙放下手上的东西,就快步往自己的房间而去了。
    远远的,就看到一道黑色挺拔的身影正大步过来,双眸顿时一亮。苏阮忍不住提起裙摆,小跑着过去,嗖的一下撞入西陵漠的怀抱。
    就那么重重一撞,像是撞入了他的心口里一般。
    西陵漠人还没反应过来,手已经下意识的紧紧将人给抱在了怀里。
    “漠。”
    苏阮在西陵漠的怀里,娇娇软软的含着,声音像是含了蜜一般,甜到了西陵漠的心坎里。
    昨夜的彷徨绝望,似乎只是幻觉,此刻真真实实抱在怀里的幸福是那么真实。西陵漠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个好笑的弧度来,自己都觉得昨日的自己太过矫情了。事情发生了就发生了,勇敢去面对就是了,何必想那么多,顾虑那么多。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我很好。”
    西陵漠将脑袋埋在苏阮的脖颈之间,温热的呼吸打在她的皮肤上,带起了阵阵温热,温暖了她的灵魂。有他这句话,她起伏一夜的心,总算是落到了实处,面上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来,一双猫瞳灿灿生辉,极为动人。
    西陵漠看着,心头一动,忍不住低头下去,要去亲吻她的眼眸。
    正在这个时候,苏阮突然感觉到怀里一阵颤抖,然后有什么东西轻轻的咬了自己一下。
    “啊”
    苏阮顿时低呼一声,轻轻的退开了一步,低头去看是什么东西。
    西陵漠这个时候也想起来了,他怀里还抱着一只兔子呢,也跟着低头去看,看着怀里傻不隆冬的兔子有些牙痒痒。真是只煞风景的兔子,竟然在关键时刻破坏气氛。待会直接就提去厨房里炖了
    似乎是感受到了来自西陵漠的恶意,怀里的兔子身子轻轻缩了缩,一双红宝石的眼眸无辜的抬头望了望。那副样子,萌得苏阮一脸血。
    苏阮顿时伸手去抚摸白兔,感受着手下柔软的触感,顿时眉开眼笑,开心道:“这是送给我的吗我很喜欢。”
    话落,苏阮伸手要去接兔子,却见西陵漠抱着兔子的手收紧了几分,避开了苏阮的手。在苏阮不解的目光下,淡定解释道:“这只兔子是我特地抓来送给灵宝的。“”
    苏阮一双猫瞳瞬间睁大。
    “西陵漠”
    一字一字,皆是咬牙切齿,苏阮恶狠狠的瞪着西陵漠。
    看着对方气鼓鼓的娇俏模样,西陵漠差点没绷住,猛然伸手就将兔子给扔了,然后伸手一把将苏阮揉入怀中,亲亲的吻了吻她的唇角,带着笑意的话语在她唇齿间蔓延。
    “傻瓜,你有我就够了,其它一切都是多余的。”
    苏阮的心,霎时间就软成水,甜如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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