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候,机械厂这边迅速来了一群人,在机械厂宣传部门的配合下了解前后,而且还取走了部分胶卷。
    与此同时,机械厂在宣传了的宣扬下,披红挂彩,热闹非凡。
    杨小涛从钢铁厂回来后本想回家的,结果被杨佑宁拉回机械厂,喝酒吃饭吹嘘,又是一阵庆祝。
    第二天,天刚亮,红星钢铁厂,炼钢突破新技术的消息从收音机中传播向四方。
    杨小涛从家里出来的时候,胡同口的大喇叭还在响着,暗自琢磨着,貌似这次广播的速度比之前快多了。
    与此同时,一份份印有相关消息的报纸也出现在四九城的大街小巷里。
    杨小涛在报亭买了一份。
    报纸上高度称赞了红星机械厂暨红星钢铁厂做出的突出贡献,在革命建设的道路上迈出一大步。
    头版上还引用了“咱们工人有力量”的口号,通篇讲述了红星钢铁厂的新技术研发历程。
    一旁还有相关人员的口述,其中杨小涛安仲生几人赫然在列。
    航天啊,机械厂原本不就是生产发动机吗?
    “原本上面还没下决心的,但收到你们昨天的报告,经过确认后,认为钢铁工业的进步,就是工业进步的基础,是守卫国家的基石,有了更多的钢铁,才能干更多的事情。”
    听到这,黄老心里更是咯噔一下,他,一机部。老章,三机部。
    “首长,您怎么打电话啊,不是,我是说您有什么指示?”
    金陵,化肥厂。
    当然,后面搞蘑菇蛋的老二也是发展迅猛,他这次要是再割一块,还真难说。
    而这还只是小锅炉,要是大型平炉,别说一天了,就是几天出一锅也是常见。
    等话筒里不再有声音,黄老才开口,一开口就是委屈。
    “老首长啊,我们再肥也经不起折腾啊。”
    刘厂长也知道以当前的工厂状况,三十吨的任务根本完不成,但总得比平常多些吧,十吨总是可以的。
    所以,看到这些人如此,深知士可鼓不可泄的道理的他只能开口。
    几人再次沉默。
    “我这也听说,你这一机部,干的不错啊。”
    而在她旁边的几人同样面色苍白,耳边的收音机里还响着广播员独特的音色。
    “都不要耸拉着脑袋,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
    不过想不通归想不通,他们冶金局也是在上级那备案好的,必须做出来一番成绩。
    正觉得哪都舍不得的时候,突然想起老首长开始说的那句话,钢铁工业的进步
    这说的不就是昨天的事吗?
    难道,看上了红星钢铁厂?
    还是说,红星机械厂?
    陡然间,黄老目光一凝,仔细想想,上面还真有这意思。
    “是,嗯,十五吨,好的!”
    “再说了,不过是一个小炉子,我们可是要做成三十吨的大转炉,这要是做成了,同样是大功一件!”
    “这老三要成家,我们陪了嫁妆,后来老四和老六也要成家,行,我们咬牙分了家产,可现在小七又来一刀,我”
    “是!领导!”
    一机部。
    怎么睡了一觉,就变天了?
    于是,新一轮的求证电话再次拿起。
    为了不丢这个脸,他们这些天可谓是争分夺秒,要看再有两天氧气发生器到位了,就可以进行实验。
    “十五吨?我们…”
    也让领导看的过去,更能说明化肥厂是尽力了。
    “嗯?”
    “来人,叫老夏过来趟。”
    “少在这跟我哭穷,你们一机部穷,那你去老四那看看,现在还守着几条破船下不了海呢,你让他跟谁哭去。”
    所以,众人觉得怀疑有理有据。
    一众大佬围在广播前,面色凝重。
    广播里说啥来着?
    而同一时间,钢铁厂采用新方法获得突破的消息,传到各个钢铁厂中。
    四九城,冶金局。
    “不是,首长,您可别说了,以前打仗的时候,每次听您这么说,准没好事。”
    黄老声音里带着颤抖,因为每次成立新的部门,都是在割肉啊。
    既然老大都看开了,他们也只能紧随其后。
    “所以啊~”
    当下黄老也不淡定了,对着门口喊了一嗓子,现在又想,觉得除了机械厂,哪都可以舍得了。
    嘶.
    “不行,机械厂?不行。割哪也不能割这。”
    对面传来不同寻常的声音,黄老一个激灵,赶忙说道,“不是,是准备说事。说事。”
    一道响亮的声音传来,下一秒,黄老直接从座位上站起来。
    对了,想起来了,每次他坑老夏、老孙的时候,貌似都是这样子的。
    自从上次听说红星钢铁厂准备研究氧气顶吹转炉的时候,他们就意识到竞争对手出现了。
    黄老不说话了,虽然分出去不少嫁妆、家产,但一机部这些年发展不错,比起其他几个兄弟姐妹,确实是坐稳了老大的位子。
    “厂长,是真的吗?”
    真当是老母鸡下蛋那般容易啊。
    领头的都开口了,下面的人也不敢摆脸色。
    可现在,竟然还没人家快。
    头菜没吃成,众人心气自然不高。
    突然电话声响起,打断叶琼琼的询问。
    下方传来肯定的吼声,让中年领导很是欣慰。
    徐宏森刚刚开口,刘厂长就看过来。
    液氧关键设备取得突破,空气压缩机不再是难题?
    还有那什么产量。
    刘厂长回神,坐好。
    “嗯!”
    当然,更多的是怒其不争。
    黄老一听突然觉得眼前一幕怎么这么熟悉啊。
    黄老听到声音,顿时笑起来,“您这话说的,不都是为国家排忧解难嘛。”
    “首长,等等,你这么一说,我这心里怎么有点不踏实啊。”
    “不是,首长,这”
    杨小涛将报纸放入空间里,这些东西,以后拿出来看看,也是回忆。
    “所以,上级有意成立第七机部”
    上次章班长也是这套路,他熟悉。
    现在又搞出了液氧。
    很快,电话挂断,黄老坐在椅子上,伸手揉着眉心,接下来就是考虑,该割哪块肉了。
    “那…”
    啪嗒
    黄老坐在凳子上,连后面的话都没听懂。
    “嗯!”
    有人不信,但打电话后,得到的消息就是如此。
    否则算什么事?
    “厂长?”
    “第七机部?”
    却不想红星钢铁厂竟然成功了。
    玲玲玲
    “黄大牙,听声音,你有点火气啊。”
    “这还差不多,我这次也是私下通通气,跟你说一下,要是换了别人,我才懒得打电话。”
    “不踏实?你黄大牙现在管着这么大的摊子,手上的好东西丛出不穷,会不踏实?”
    “不懂就问,有啥好上火的。”
    黄老听到这里,感觉拿话筒的胳膊都有点颤抖,就等下一句话呢。
    “没,没有,这不是下面的人老打电话问这问那嘛。”
    良久再次开口,“好吧,首长,我知道了。”
    “行了,跟你说这么多干嘛,这是上级的决定。”
    电话里传来无所谓的声音,黄老一噎,随即叹气,上面的决定,他们,服从命令就是了。
    “是,是,要不说咱们是一条战壕的兄弟呢。”
    <divclass="contentadv">“好了。这事你有个心理准备,到时候自己拿主意。”
    这,这肯定是一样啊,因为对面的这位就是他的老团长。
    黄老几乎都快哭出来了,他们一机部咋就成了肥羊,谁都来割一刀啊。
    啪嗒
    电话挂断,出其的短。
    “广播里都出来了,还有假。”
    “对,就是第七机部,上级的意思是将一部分一机部的钢铁、化工、机电等相关工厂,划归到第七机部,组成新的拳头,为.”
    上首的中年人看着众人一副焉了吧唧的样子心里就来气。
    一个个的,还没上年纪,就痴呆了。
    “行了,有事跟你提前说一下,自己心里有个准备。”
    “还在这说经不起折腾,你们一机部要是经不起,那咱国家还有谁能经得起?”
    人手方面更是充足,单单国内有数的精英都超过了一巴掌。
    就在众人认为新的一天开始时,刘厂长却是瘫坐在座位上,双目无神。
    然后他们怀疑,二十分钟就能做出来,他们一锅都得几个小时,加上准备时间,处理时间,有时候一天下来也就一锅。
    “十五吨,若是连十五吨都完不成,咱们以后就做化肥吧!”
    最后更是号召全国钢厂学习红星钢铁厂,学习新技术,为为革命建设做贡献。
    “对对,首长说的对。”
    听着对面叫出他许久不被人叫喊的外号,黄老一时有些恍惚,仿佛在那弹片飞舞的战场上,一人喊着他的名字,“黄大牙,机枪,机枪。”
    真是,想不通。
    最近因为上级领导的要求,工人上班的时间增加不少。
    只是电话挂断,刘厂长瘫坐在椅子上,神情恍惚。
    看着桌上的电话还在卖力的叫着,黄老无奈的拿起电话。
    “是是是。要不您还是我们的老团长呢,我昨天还跟章班长一起说起过您呢”
    听到叶琼琼的问话,刘厂长只是抬头露出苦笑。
    叶琼琼不敢置信的问着,身上徐宏森也是如此。
    “同志们,鼓起精神来,先赢不是赢,最后赢的一定是我们。”
    这妥妥的是大事啊。
    正是有这种心态,工厂里的工人只比平时严谨一些,内心深处还是没当回事。
    “章石头?算了,一会儿还要给他打,早晚的事。”
    这些家伙,一个个的就听不懂话里的意思?
    报纸上,收音机里都说的那么明白了,还打电话过来。
    而电话另一头,一名穿着朴素军装满头银发的老者,正摸着寸许胡子,老人声音洪亮,尤其是一副圆框眼镜后,目中精光不时闪烁。
    “上级命令,一周内完成十五吨的任务。”
    “喂,我是!哪位?”
    刘厂长收拾心情,拿起电话,“喂,田主任,我是刘颖。”
    他们跟红星钢铁厂几乎同步进行,甚至在筹划阶段更早。
    看着不断叫喊的电话,黄老无奈的拿起缸子喝两口已经凉透的白开水,润润嗓子。
    要不是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他都懒得搭理。
    黄老刚刚放下电话,桌上的铃声又响起来。
    徐宏森后脊梁骨一冷,咽下口水。
    “告诉工人们,十五吨这是上级给我们最后的机会。”
    “干不出来,咱们就完了…”
    屋里的人这才意识到,这次,他们没有倚仗,更没了讨价还价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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