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风险极高
    在陈元光看来,这属于实现最终目的的关键一步,只有拥有属于自己的空间站,整个挖矿链条才能流畅起来。
    “没错,我说的是自己的空间站,在座各位既然对光甲航天感兴趣,想必对商业航天产业应该有所了解。
    目前有一些商业航天公司宣布要进军太空站,他们所说的是参与,参与到空间站这个项目中去,比如说内华达山脉、联合发射联盟、axiom space等等,他们最多是发射一部分,然后和空间站相连接。
    像axiom space,更可以看做是一个太空酒店,他们希望在现有国际空间站上增加独立空间,然后把这些独立空间打造成昂贵的太空酒店。
    光甲航天不同,我们要建造独立的空间站,属于光甲航天自己的空间站,作为太空采矿的中转站。
    众所周知,空间站应该是最昂贵的太空项目了,华国的天宫一号截止到目前为止大概耗资在600亿rmb,而国际空间站更是夸张的1000亿美元。
    考虑到华国在制造业上的成本优势和人力资源优势,加上一些新技术的突破,能够在350亿rmb解决这个问题是我们最乐观的估计。
    这个数字有可能未来还要膨胀,所以我们需要有足够大心脏的投资者,我也不屑于说谎,又或者是低估这中间的难度来进行募资。”陈元光不管台下的窃窃私语,非常坦率地谈问题。
    一时间整个会议厅的讨论声更大了,陈元光穿着从燕京带回申海的西装没有说话,像是在等下面安静下来。
    林甲坐在第一排看着台上的陈元光,她是很赞成陈元光想法的。
    在林甲看来,陈元光取得的成就太高了,他人生获得满足感的阈值也被抬的很高,正常的创业成功又或者是科研突破,已经难以让他得到满足。
    青年千人、长江学者这些头衔,陈元光想要就能拿到,即便是院士,只要愿意等,三十五岁也能自动拿到这个头衔,唯一有点难度的诺贝尔奖,也只需要等。
    林甲觉得有个远大目标挺好的。
    而且这个项目的成功对全人类来说都是好事。
    “360亿rmb,建造空间站,而且还很有可能不够,果然航天够烧钱。”刘令很感慨,他是米哈游投资板块的负责人,直接向米哈游的实控人负责。
    现场来的不止有金融机构,米哈游、小米、鹅厂、阿狸这些公司都派了人来。
    米哈游之前就打算投东方空间,但是因为光甲航天已经提前卡位,把东方空间的想象空间给锁死了,跟智子锁死地球科技一样,看不到任何希望。
    最终导致米哈游以及其他投资方都没有投资东方空间,只有经纬资本给了一点钱给东方空间续命。
    对商业航天赛道不死心的米哈游,这次跑到光甲航天的第二轮募资现场,想看看有没有投资机会。
    听到这个计划,以及台下大家的反应后,刘令意识到,这一轮竞争应该不会多激烈,没有投资机构们从理性角度出发,压根不会投这类项目。
    回本遥遥无期,没有控制权,中间必经环节也没有什么盈利希望,整个项目在一个纯烧钱的阶段。
    李朝晖是鹅厂投资业务的负责人,和刘令私交不错,鹅厂和米哈游的直接竞争关系没有影响他们的私交。
    李朝晖听到后感慨道:“换其他人这么说,在座早就空荡荡一片,一个人都没有,也就是陈元光,能让大家听到这个项目还有耐心听他说完,甚至还愿意投钱给他。
    也就陈元光有这个魅力了。”
    刘令疑惑道:“你们这都打算投?”
    李朝晖说:“当然,鹅厂的投资部门不是一个只顾赚钱,只看财务回报的团队。
    我们不会把自己局限在某一个边界里,只为鹅厂当下的某个战略或者某个业务服务,如果投资光甲航天,能帮鹅厂和陈元光本人建立起一个长期的战略合作关系,那这个项目我们觉得完全能投。”
    刘令和李朝晖私交好,不影响他对鹅厂有看法,听到对方说鹅厂不是只顾赚钱,刘令有点绷不住了:“好吧,我以为鹅厂所有的业务都是围绕财报来的。
    为了给市场一份财报,有漂亮的业绩,让投资者相信鹅厂的潜力。
    看来是我对鹅厂有错误的认知。”
    李朝晖转头对刘令说:“当然,有很多大a的上市公司找我们做定增,有非常确定的盈利性,我们并没有做。
    我们一直都不做新材料、通信行业,因为我们对这些业务不了解,而对于一些有价值的公司,哪怕面临长期亏损我们也会愿意投。
    像光甲航天,在来之前马总特意找到我,说二十亿以内都可以投,马总一直都很喜欢天文喜欢宇宙,觉得这哪怕不赚钱,哪怕全亏,就当支持华国航天事业了。
    总得有人去做星辰大海的梦。”
    李朝晖一顿忽悠,忽悠的刘令都信了。
    台下大概嘈杂了个五分钟左右,大家看陈元光在台上没有说话,逐渐安静下来。
    陈元光接着说:“我理解大家的困惑和顾虑。
    这是一个350亿rmb的项目,不是一个35亿rmb的项目,然后这350亿可能后续还要追加,追加之后不一定有结果。
    正是因为这中间巨大的不确定性和风险,所以我希望尽可能跟大家讲清楚。
    我们预计在三年内会完成空间站的设计和发射,它会采用大量的新技术。
    然后和国际空间站一样,我们的空间站在搭建完之后会不断扩建。
    空间站建造完毕后,我们的太空采矿可以说成功了一大半。
    剩下一小半是电推力的自动挖矿设备,我们会在空间站上大规模采用新一代太阳能电池,通过火箭运输自动挖矿设备上天,这些自动挖矿设备在空间站挖矿后回到空间站,通过空间站的太阳能电池完成充电。
    然后由飞船把矿石带回地球进行冶炼,从长期来看,我们会在空间站完成冶炼。
    整体计划大致是这样。
    因为这其中涉及到大量专业名词和专业术语,我就简单讲一下,也没做什么ppt。
    空间站是太空采矿的关键一步,接下来是答疑环节,看大家有没有什么疑问,我会给整个答疑环节预留充足的时间。”
    陈元光话音刚落,台下举起了密密麻麻的手,大家没有半点上学时候的谦让精神。
    “陈总,我是红杉资本的菲利普,红杉资本在阿美利肯和欧洲都有投资一些商业航天公司,我是专门为了您的项目从洛杉矶飞过来的。”举手最快的白人中年男子在拿到服务人员给他的话筒后说道。
    他的中文出乎意料的好,只有一点点口音。
    “谢谢。”
    菲利普接着说:“目前nasa和欧洲航天局都有声音,希望通过一些商业化运作把国际空间站的运营成本给降低,甚至是实现盈利。
    刚刚您也提到过axiom space要在现有国际空间站上增加独立空间,然后把这些独立空间打造成昂贵的太空酒店。
    我们红杉资本就有投资axiom space,国际空间站之所以会让axiom space这么做,就是因为axiom space会给国际空间站一大笔租赁费用,每年都给。
    而他们的计划是先有一个空间,然后慢慢地增加空间,一个、两个、三个,一直到有足够多空间后,从国际空间站独立出来,成为一个独立的空间站。
    他们计划采取循序渐进的计划实现目标,有点类似于寄生,寄生在国际空间站上,成长到足够大之后独立出来。
    光甲航天是否考虑过这一实现路径?比如说我们第一轮募资50亿rmb,然后做一定商业化运作,商业化运作有营收后再进行后续融资。”
    陈元光果断道:“没有,我们不会把空间站用作酒店,我们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太空采矿。
    因此对于光甲航天的空间站来说,盈利模式在前期只有从太空采集到的矿石。
    等这一目标实现后,我们不排除开放一定的空间给参观者,但是这种参观是以宣传为主。”
    陈元光不认为axiom space能独立出去,或者不认为他们短期内能独立出去,按照他们的计划,至少得十年以上才能独立出一个空间站。
    他可等不了那么久。      接着是摩根的代表:
    “莱特先生,刚刚那位先生提到国际空间站试图采取各种方式降低运营成本。
    不知道你是否听说过,在国际空间站生产光纤,考虑到失重环境,在空间站里生产的光纤会更强大,它能承载比现在更多的数据流量,同时不需要中继站。”
    陈元光直接用英文回复道:“听说过,我和欧洲航天局的不少研发人员都聊过,我们聊到过这个问题,他们制造的这种叫zblan的光纤,一公斤的成本是100万到2000万美元不等,目前地球上除了马斯克,应该没人愿意用这类光纤。
    你如果能说服谷歌在全球范围内的核心网络换成zblan光纤,光甲航天会考虑把这个项目加上的。”
    两人纯英文对话中大量专业名词,搞的哪怕是在外留学过的投资经理都听不太懂。
    单词能听懂,意思连在一起就不懂了。
    “伱听懂了吗?”
    “好像说给马斯克提供什么服务,每公斤的成本在2000万美元。”
    “什么服务这么贵?”
    “不知道啊,好像谷歌也需要这类服务。”
    “这类服务只有马斯克和谷歌需要?”
    “好像是这个意思。”
    “那相当于350亿rmb的投入,赚4000万美元?”
    很多人理解起来就长这样了,牛头不对马嘴。
    “好的,那莱特先生,你有没有考虑过探索在太空中制造人体器官,然后带回地球呢?”
    陈元光听完后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这位投资者非常专业,对国际空间站在进行的项目非常了解。
    在地球制造人体器官由于有重力影响,即便有支架,细胞层依然会滑落,不能达到理想效果。
    相比之下,在失重环境里,制造器官会简单很多,而且最终效果也会好上不少。
    目前国际空间站就在做这个项目,他们把重点放在了人造心脏上,一颗心脏的重量不到一公斤,即便加上包装也不会重到哪里去,一旦技术实现突破,从空间站生产然后带回地球的成本会远低于在地球生产。
    陈元光说:“我们会进行这方面的探索,但是寄希望于它成为光甲航天空间站的核心盈利项目可能不太现实。
    因为我们短期内不会把主要精力放在这上面,去到空间站的光甲航天工作人员也会以机械和电子方向专家为主。”
    后面站起来的投资经理直接说,刚刚他们对话没有听懂,能不能解释一下。
    陈元光把大致意思表达之后,一些没有做足够功课的投资人都惊呆了,空间站原来能做这么多事。
    虽说陈元光对这些一旦突破,大笔赚钱的项目出奇地不感兴趣,一心就想搞太空采矿。
    “光神,我想请问您个人对这个项目乐观吗?如果失败,后续是进行下一轮募资还是说自筹资金?”
    陈元光说:“看情况,会考虑募资,但是失败一次,投资人的信任度肯定会下降,这是客观规律。
    所以失败后再想融资,很难融到对应额度,如果没有融到对应额度的话,我会自筹资金的,我会考虑把光甲科技的股份拿去质押,甚至是直接卖掉。
    对我来说,光甲航天的优先级肯定是第一位。”
    “您自己这一轮打算投多少钱进去?”
    陈元光说:“看募资情况,如果能凑够我不会投,不能的话,我会想办法。”
    “您刚刚也提到,光甲航天这个项目对您来说优先级第一,也就是说最重要的项目,您自己不投,是因为对它的成功率有所怀疑吗?”
    对方的提问相当犀利,直指关键,对于投资者来说,质疑创始人的动机再常见不过了,他们恨不得你把身家性命都赌上,认为只有这样你才会全力以赴。
    陈元光也很直接:“如果我不相信这个项目的话,我就不会把新一代钙钛矿电池技术注入到这个主体里了。
    钙钛矿电池技术是我的科研成果,而不是光甲航天的,这是价值千亿的技术,如果我不相信,那么这技术,我完全可以剥离出来,另外成立公司,把技术放在新公司里。
    我并没有这么做。
    之所以要尽可能多募资,是因为我的钱是最终的底牌,你在打牌的时候没见过谁先出底牌的吧?
    等到项目募不到资金的时候,才轮到我出钱。”
    陈元光的逻辑很清晰,说白了就是现在项目乐观,可以从市面上找人来融资,那我先从市面上融资,如果不乐观,在市面上融不到资,那我就自己来。
    “那是否会有退出机制?”
    “没有,整个项目需要的资金量太大,即便是我,也没办法给整个项目的投资方提供兜底选项。
    而且我从一开始就说了,这个项目的风险很高,不确定性很高,大家在投之前要慎重。”
    陈元光接着说:“我知道大家对这个项目最大的疑虑在于,它不盈利,哪怕成功了也有不赚钱的风险。
    我简单讲一下空间站成功后的盈利方式。
    长期肯定是太空采矿,包括刚刚前面投资人所提到的研究项目,我们都会考虑。
    短期的话是水资源,获取水资源的难度要比挖矿简单的多,从小行星上获取水资源然后在空间站提取成纯净水,卖给国际空间站。
    目前国际空间站获取一吨水的运输成本是2000万美元,而从我们的空间站运输到国际空间站,这个成本能降低到200万美元,这就是利润来源。
    当然这在初期是很微弱的,但是随着太空需求旺盛,它是有望成为长期盈利点的。”
    陈元光其实想说的是,短期内想赚钱别投这个项目。
    主要大家的犀利提问一个接一个,让他有点不厌其烦。
    “如何保证国际空间站会购买光甲航天的水资源?
    考虑到nasa背后的阿美利肯政府和光甲航天的恶劣关系。”
    陈元光:“我只是举例,而且我们马上和欧洲航天局达成的合作来看,我们要为国际空间站运输货物。
    国际空间站不止有nasa,还有欧洲航天局、霓虹航天局等等。
    另外华国空间站同样有类似的需求。”
    两个小时站下来,陈元光觉得心累,有的时候说服别人太难了。
    这一轮和之前一样,由各个投资机构的代表,把目标投资金额和投资机构名写在纸上,然后由服务人员来收。
    没有搞什么竞价,这么庞大的融资金额,他们对募集完一点信心都没有。
    红杉、摩根、高盛这些代表后来还想找陈元光聊,他们聊下来的中心思想就是,是否能提高投票权比例,他们得有一定的权利,不然纯投资就像科研赞助了。
    这种提议被陈元光断然拒绝,也不会去纳斯达克上市,即便高盛说他们能运作。
    陈元光也拒绝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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