柚子和李迪踏上返乡的高铁,这是高铁开通后柚子首次乘坐,以往坐绿皮车时单程要一天两夜,柚子记得每次都让人疲惫不堪,时速达二百多公里的高铁,拉近了思乡的距离,还真有千里江陵一日还的感觉,柚子定制了一等舱的车票,宽敞舒适的开放空间,一流的航空服务让柚子这几天紧张的心情放松了下来,柚子看着身边的这个男人酣睡的样子有些动情,这些天李迪靠在柚子身边照顾她,让柚子吃喝无忧,起居安心,柚子珍惜李迪对她的感情,她为李迪要来一条方巾,车厢里空调开得很低,睡着的话容易感冒,柚子安顿好李迪,服务员送来两杯热水,她看着蒸腾着热气的水杯,眼前开始晃动起来,在南方老家的儿时记忆,像飞速闪过的车外风景,一幅幅在脑海里展现,柚子进入了梦乡。
    柚子的身世还真的有些复杂,柚子听奶奶说过,妈妈生下柚子后,因为不能适应北方的生活,得了一种产后抑郁症,不得已只能返回南方老家休养,爸爸因为部队战备,来不及回家探亲就发往北方边境,柚子就一直跟随奶奶生活,从小与爷爷奶奶在一起,对母亲的距离越来越远,随着爷爷奶奶年事已高,柚子在上小学的时侯,又回到了妈妈的身边,在江南老家度过了小学时光,在上初中的那年,已经长大成人的柚子,为了减轻妈妈的负担,又重新回到了北方港城。
    在柚子十八岁参加工作时,由于出身官宦被划入敌对分子的后代,进入工厂后,被敌意包围的柚子,接受了大她六岁的跟班师傅的爱抚,一起上班,一起下班,从没感受到爱情的柚子心醉了,这是她化蛹成蝶后的初恋,在爱的海洋里迷失方向的柚子,献出了初贞和身心,在孩子呱呱坠地后,柚子的母性被尽情释放,她要让孩子享受充分的母爱,给孩子最好的呵护,给孩子一个温暖的家,但屈从于政治的爱情,最终是没有结果的,柚子的老公在出国几年后,把柚子抛弃了,不屈服现状的柚子选择坚强地生活下去,孩子上小学时又重复了柚子的老路,被送往姥姥抚养,这一晃妈妈也老了,孩子也大了,历经人间沧桑,柚子也步入中年,开始了新的人生。
    “火车到达终点站潮州,请乘客带好自己的行李下车”,动车上传来广播员的声音,柚子从回忆中醒来,李迪伸展双臂左右运动,“柚子你好减肥了”,柚子不好意思起来,这一路上柚子把李迪当了一回人体沙发,她睡得很香,李迪可是遭了罪,“柚子,我这是买的航空票,遭的是硬座罪”,“对不起,李迪让你受苦了”,“哈哈,我逗你的,走吧我们下车吧”,李迪拿起两人的行李,搬上拉杆箱,随熙熙攘攘的人群,两人走出了车站。
    “妈妈,可想死我啦”,一个清秀的漂亮的女孩,边喊边向柚子跑来,柚子急忙感上前去,母女俩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这迟到的场景,被李迪用手机拍了下来,柚子有些哽咽,“红儿,你受累了,妈妈不是好妈妈”,“妈妈,红儿长大了,没能尽到照顾您的责任,是孩儿不好”,李迪被感动了,一个伟大的母亲和一个懂事的孩子,见面的第一句问候,就是对自己的愧疚,这是爱的最高语言,是人间真情的自然表露,有人说过,中国宗教与西方宗教的区别在于,信徒对来世的表达,佛教信仰的是礼义廉耻、德善忠孝,以善心义举净化自身,造福世界。基督教信仰的是来自上帝的赐福和力量,已广播福音为信众祈祷,以赎罪之身来拯救世界,柚子信仰道教,这一点在红儿身上得到了传承,柚子看着眼前亭亭玉立的孩子,满眼充满母爱,“红儿,姥姥身体好吗”,“妈妈,姥姥身体好着那,听说你要回来,高兴地好几天没睡着,这回应该在养老院的院子里等你那”。
    红儿开车往养老院的方向驶去,金秋时节,江南一片秋意盎然的景色,久违了的柚子,望着窗外泛着金光的稻田,想起小时候在稻田里捡田螺的情景,这是秋天赋予江南的一道美味,至今她还念念不忘其中的滋味,“妈妈,姥姥给你准备了丰盛的晚餐,姥姥一早就去找厨师员商量订餐,我看过菜单了,姥姥说都是你小时候喜欢吃的”,“红儿,你长大了,你要多替妈妈伺候姥姥”,“放心吧妈妈,我会的”。
    在路过晨江大桥时,柚子感慨万千,“红儿,妈妈小时候每天都是走过大桥,到对岸的反修小学上课,你看现在车来车往,公交直达两岸,朔州变得越来越漂亮了”,李迪拿起手机不停地拍照,他对南方的印象还停留在中学课本里,有两句李迪记忆深刻,“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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