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将腿收回,看向一旁的应雨,吩咐道,
    “小雨,你先去前厅,告诉穆真大儒,二哥他稍后就到。”
    闻言,应雨并未动,而是大眼睛乌溜溜的盯着李玲儿,意思‘你不和我一起去吗?’
    李玲儿下意识的咬了咬嘴唇,摆手道,
    “你先去,切勿失了礼数,我换件衣服随后就到。”
    旋即,应雨也并未坚持,她虽想着,‘我懂什么礼数’,但还是遵从李玲儿的命令,独自去了前厅。
    李玲儿待应雨走远,又四下望了望,确定无人后,这才迈起小碎步,向自己屋子走去。
    墟里院内。
    小昭面露挣扎,在李牧的房前,来回踱步。
    旋即听到屋中传来李牧柔和的声音,
    “晃悠什么呢,有事进来说。”
    听到这声音,小昭心中微定,也不迟疑,推门进了屋子。
    此时,李牧与苏雨薇已然穿戴整齐,坐于厅中桌案前。
    李牧穿着一身黑色圆领公子袍,样式很接近他穿越前汉服的款式,上面绣着暗金色的云纹作为点缀。
    原本,小昭还为李牧准备了,绣着金龙的衮服,和印有十六章的冠制服,看的李牧嘴角直抽。
    苏雨薇还是那身,翠绿色的云锦,配上青色的软缎绣鞋,散落的长发高高盘起,斜插一支白玉发簪。
    这些,都是小昭为其精心准备的。
    只是在这屋中,苏雨薇脸上却蒙着轻纱。
    往日里,苏雨薇并无蒙面的习惯,这让小昭,心中隐隐有了不好的猜测。
    “方才玲儿又来了吧,有什么事?”
    李牧见小昭一直盯着苏雨薇看,便率先问道。
    小昭这才将,穆真这几日,一直来寻他的事情道出。
    李牧拍了拍苏雨薇的手背,示意她‘去去就回。’
    见苏雨薇点头,这才起身对小昭说道,
    “等下,你让人去将城里,最好,最有名望的医师请来。”
    待李牧走后,苏雨薇见小昭总是有意无意的偷瞄她,眼中尽是关心之色。
    随即展颜一笑,示意小昭坐到身边来。
    随后缓缓抬手,取下面纱,笑着说道,
    “我是怕你们担心,也是,突然带上这个,是有些怪怪的。”
    然而,当小昭看清苏雨薇左脸颊上,足足有食指长短的疤痕,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止不住的从眼角滑落。
    苏雨薇赶忙捧起小昭的脸蛋,用拇指抚去她的泪珠,故作埋怨道,
    “我都没哭,你哭什么,只要相公不嫌弃,这没什么的。”
    听到相公二字,小昭愣了一下,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声音抽泣,
    “公子自是不会嫌弃雨薇姐姐,只是这么长的伤疤,公子定是心疼死了。”
    苏雨薇不由失笑,捏了捏小昭吹弹可破的脸蛋,阴阳怪气道,
    “好呀,你这是心疼我呢,还是心疼你家公子呢。”
    小昭顿时羞红了脸,急忙辩解,
    “不是的,不是的,我自是心疼雨薇姐姐,也是心疼公子。”
    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怕是只有她自己可以听见。
    突然,小昭身体一顿,站起身惊呼道,
    “难怪,我这就去将城里最好的医师请来。”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跑出了屋子。
    待屋中只剩苏雨薇一人,她缓步走到门前,轻轻将房门关好,转身进屋,坐在了妆台前。
    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眼角有些发红,触摸疤痕的手指,微微颤抖。
    旋即挥手,想要将铜镜打翻,却又好像害怕动静太大。
    快要触碰到铜镜时,玉手顿住,迟疑良久,最终还是收回了手,转身回了里屋。
    片刻后,屋中隐隐传来女子的抽泣声。
    ----
    李牧,一路忧心忡忡的来到了前厅。
    这三日,除了吃饭,她和苏雨薇便一直在路上,从未下过车。
    只因苏雨薇遇刺那晚,李牧将她的伤势治好后,苏雨薇突发奇想,想要换上新娘妆,为李牧补上这洞房花烛。
    李牧虽觉得有些多此一举,但并未阻拦。
    谁知苏雨薇在妆台前,便发现了脸上的伤疤。
    李牧虽不会因此就嫌弃苏雨薇,但也知道女子都是爱惜自己容貌的。
    苏雨薇即使表现的再不甚在意,却也瞒不过李牧。
    于是,李牧凭借自己浸淫各大影视剧,小说,以至于其他文学作品多年。
    猜测他既然可以治伤,那外伤疤痕,应该也能治愈。
    就此,两人开始了长达三日的漫漫疗伤路,其中细节,暂且不说。
    反正苏雨薇,给了李牧一个‘无孔不入坏相公’的名号,至于原因,只有二人自己知晓。
    让人失望的却是,李牧这回猜错了,即使车速再快,也抚不平,苏雨薇脸颊上的伤痕。
    。。。。。
    正厅中。
    应雨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李武不停地为穆真斟着茶水,三人自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
    见李牧前来,应雨这才如释重负,一言不发的转身出门。
    “世子可真是贵人事忙,老夫这几日天天到府,都不曾见上一面。”
    李牧见这老头,一张口,就是老阴阳人了,也不惯着,直接回怼,
    “先生怎会如此清闲,这心学可曾推广?”
    这一提到心学,穆真因为这些天吃闭门羹所受的怨气,明显少了几分。
    话锋一转,笑道,
    “你小子,就是不愿吃亏,老夫这次找你,有正事。”
    由于有燕王府背书,穆真在燕山城以至于周边几个郡县,心学的推广,那叫一个无往不利。
    有着燕王这些年,镇守边关抵御冉奴人滋扰,而在百姓心中树立的正面形象。
    再加上穆真本人在儒家的地位,越来越多的北地学子,开始关注到了心学。
    这也让穆真感叹,果然是大树底下好乘凉。
    这短短半月,胜过他自己一人,四处讲学数年的成果。
    李牧大咧咧的坐在首席,摆手道,
    “先生有事直说。”
    穆真见李牧面色凝重,显然是遇到了麻烦,迟疑片刻问道,
    “世子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不知老夫可否帮的上忙?”
    李牧听到这话,顿时有些恼火,暗道,
    「你个老流氓,你想怎么帮?」
    旋即一愣,赶忙拍了拍自己的头,暗道,
    「这两日有点放纵过头了,满奈子都是脑子,呸,满脑子都是。。。哎,想什么呢。」
    李牧方才乍一听穆真的话,瞬间就想歪了,回过神来才意识到,别人哪会知道自己是用那种方法给人治伤的。
    摇头清空心中杂念,这才不确定道,
    “先生可知晓,这天底下,有没有可以去除疤痕的灵丹妙药。”
    穆真怪异的打量一眼李牧,说道,
    “男子身上有些疤痕,并无不妥,为何要去除。”
    李牧一听这老头的话,就知道没戏,更不会对穆真解释,直言问道,
    “先生,还是直接说找我何事。”
    闻言,穆真也不纠结,说道,
    “其实我找。。。”
    “没空!”
    穆真刚一张嘴,李牧直接留下两字,便向厅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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