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安言昊的这条小命算是暂时保住了。
    奶奶的心愿也算是完成了一半,我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龙冥渊却转向安韦博,语气如同寒冰刺骨,“这种压胜邪术,你是从哪里学来的?”
    安韦博显然被吓了一跳,他结结巴巴地回答,“前段时间,我老婆不是走了吗……
    给她收拾遗物时,在抽屉里发现了一个破破烂烂的牛皮本子,上面用毛笔字写了很多闻所未闻的邪门法术。
    我老婆初中文凭,写不出这么好的字,我还以为是之前下乡淘古董时,夹在什么古籍里带回来的。
    我看了两眼,觉得那东西有点邪性,就把它锁回抽屉里了。”
    安韦博继续说道,“直到那天言昊出了事,我病急乱投医,才把那本子给找了出来,从上面翻到了这个‘以钱换命’的邪术……”
    听到此处,我与龙冥渊相视一望,在彼此眼中看见了相同的念头。
    记载邪术的牛皮本子……田宏伟刚好也有一个!
    他还从上面学会了‘打生桩’与‘取子熔金法’。
    我一直想亲眼看看那上面还写了些什么东西,可惜却被刘雅芝给烧毁了。
    “你能不能把这个牛皮本子拿来瞧瞧?”
    安韦博点头如捣蒜,“行,你们想看的话,我这就给你们找去!”
    过了半晌,安韦博从卧室里拿出了一个边角已经泛黄发皱的牛皮本子。
    从外表看上去,起码得有个大几十的年头,难怪他会觉得这东西是古董!
    直觉告诉我,这个本子非常危险,我这招魂体质还是别碰的好。
    龙冥渊将它接过,拿在手掌里还没翻开,眉宇便深深蹙起。
    面上仿佛笼罩着一层冷霜,显得神色格外凝重。
    我小心翼翼地问,“这本子有什么不对吗?”
    “这东西上残留着魔的气息……”龙冥渊唇角微沉,声线紧绷。
    “魔?”我不解的睨着他,“是你之前所说的心魔吗?”
    “是也不是。”龙冥渊清冷的眉眼透出两分冷戾来,“我之前所说的心魔,是妖族内心深处最为晦暗、阴翳的执念。
    心魔与生俱来,无法毁灭,只能将其封于心中一角。
    而这个本上的魔,则是另外一种存在。
    具体可以追溯到盘古身化万物之时,留于世间的一抹戾气。
    你们人族总把‘妖魔鬼怪’这个词语挂在嘴边,可知它是从何而来?
    对于妖族你应该已所有了解,鬼你也已经见识过了。
    所有未知物种,靠吸食精气存活的都可以称之为怪。
    至于魔,它极为罕见……
    因为魔远要比妖、鬼和精怪厉害得多,它甚至能够与神力相抗衡。
    人族为了将魔这种东西驱逐出三界,曾付出过极为惨痛的代价,并与妖族和冥府共同立下结界,将魔永远封锁在时空裂缝之中。
    迄今为止,仅有少量的魔逃蹿在外,被你们人族一个叫玄门的组织所追杀。”
    屋内一片安静。
    我与安家父子如同在听天书奇谈,嘴巴张得一个比一个大,想合都合不上。
    什么盘古,什么冥府……这题太超纲了,闻所未闻!
    少顷,安言昊突然询问,“这个牛皮本子是从我妈的遗物里找出来的,那我妈的死,会不会和你说的魔有关?”
    龙冥渊眸中浮过一抹神性的悲悯,淡声道,“凡人若沾染上魔气,长久接触下来必会生病,无药可医。”
    安言昊双拳紧握,眼眶猩红,声嘶力竭的喊道,“为什么,为什么偏偏会是我妈?这个本子到底是从哪来的,是谁害死了她!”
    可惜无人回应。
    安韦博的神情也几近崩溃,却还保持半分理智,捏了捏安言昊的肩膀,叹了口气,“儿子,都过去了……”
    龙冥渊手掌一翻,将那个牛皮本子收回乾坤囊中,不动声色道,“为了安全起见,这个本子暂时先放在我这里,你们不要再与它发生任何接触。”
    安韦博现在认为那本子简直是烫手山芋,立刻点头,“好……好!”
    不过除了压胜术,我还有其他疑问。
    “安言昊,谁教会你剪纸人的,是你让那些纸人来找我的吗?”
    “纸人,什么纸人?”安言昊闻言一愣。
    我拿出之前被我一脚踩瘪的纸人,递给安言昊,“你自己看!”
    他看了看那个背后写着我名字的纸人,震惊道,“这是什么,我怎么不知道?”
    我眯起眼睛打量着他,觉得他的神情不像作假。
    安言昊剪出的纸人又丑又糙,而那个出现在我家门口的纸人栩栩如生,没个十年八年练就不出这种手艺。
    龙冥渊凝视着那个丑不拉几的纸人,若有所思道,“安言昊在与神明融合的过程中,灵魂极为虚弱,很有可能会被其他的邪祟趁虚而入,做出怪异的举动。”
    我恍然大悟,“也就是说,有邪祟趁机上了安言昊的身,所以他才像失了智似的无差别攻击他人?
    怪不得安言昊连他亲爹都认不出来了,奶奶只说萨满请神上身后会举止癫狂,可从未说过会伤人啊!”
    龙冥渊道,“那邪祟应当是藏在了安言昊的梦境之中,所以我无法察觉。
    至于他体内的神明,实际上是在帮他一起争夺这具身体的控制权,不让那邪祟趁机得逞。”
    “我明白了!”我摩挲着下巴,冷静分析道,“我和安言昊会做同样的梦,多半是与那个邪祟有关。
    早在我们到达省城的那一天,邪祟就已经盯上我们了。
    它潜伏在安言昊的梦境之中,操纵着他的神智。
    当我带着安言昊成功逃离梦境,神借机夺回了自己的主控权,便将那个邪祟从他的身体里踢了出去,安言昊这才得以恢复正常!”
    龙冥渊微微颔首,认同我的观点。
    “可那个邪祟究竟想要什么呢?”我喃喃道。
    安言昊智商有限,我不指望他那二哈脑袋能够解决这么复杂的问题。
    他眨了眨自己那双明澈的大眼睛,“你说的那个邪祟,到底是阿晨还是若湘啊?”
    “通过梦里的情形判断,还是阿晨的概率更高一点。”我思忖道。
    可我总觉得那个叫阿晨的男人,他没有对我展露出任何恶意,反而是在像我求救。
    但安言昊体内的邪祟明显凶得很,甚至还想操控他去跳楼!
    难道,安言昊和这个鬼有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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