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垅郊区的一处居民楼下警灯闪烁,四处散发着紧张的气息,两个警察正在楼下维护着治安。好在居民不多,打发走看热闹的群众后,他们得以忙里偷闲在警车旁喝口茶水缓口气。
    “老王,这最近可真不太平,短短半个多月,这都第几起杀人案了?”
    “可不是嘛,自从那该死的石碑出来后,可把我们忙屁了。余乐,你听说了吗?最近这些诡异的案件都是超能力者做的。”
    “听说了,还有传言都是石碑搞的鬼。别信那些牛鬼蛇神,都是营销号的噱头。”
    名为余乐的年轻警官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一旁的老警官心想初生牛犊不怕虎。
    “有时候你还真别不信,不然哪那么多闹鬼的灵异事件。”
    “还是要相信科学的,回头等法医和现场的同事下来,看看他们怎么说。”
    余乐依旧倔强的坚持自己的观点,老王无可奈何,只得喝着茶水等待着现场勘探的结果。不一会儿居民楼里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几个一身防化服的工作人员慌忙把一个白色装尸袋抬上法医的面包车后匆匆离开,留下一脸疑惑的二人组。
    不远的几个负责现场勘查的警察站在居民楼入口互相交代看法,面色凝重。余乐好奇上前,询问着案情。
    “您好,我是协助民警余乐,这个案子有什么蹊跷之处吗?为什么法医同志走得那么匆忙?”
    其中一个警察心事重重地看了余乐一眼,犹豫一会后说出了实情。
    “这个案件的受害人是722特大入室抢劫杀人案的犯罪嫌疑人,一直未能抓捕归案,现在法医同志要先去做证物和指纹比对。”
    “这是好事啊,722那个案子可以结了不是吗?”
    警察叹了一口气,感叹这个年轻民警的天真。他扶了扶自己的帽檐,继续说道:“但是这个受害者的死法十分蹊跷。与722一刀毙命的手法完全不同,是在经历过长时间折磨后因为疼痛过度导致休克致死的。但是浑身上下找不到任何伤口,也没有斗殴和第二人存在的迹象。”
    “您是说他无缘无故地被自己疼死了?”
    余乐脑袋一懵,这种死法闻所未闻,且不说现实中能否有这种技术做到,何人所为也是难以捉摸。
    “上头派了专员做支持,我们还要去下一个地方勘查,有劳你们接应一下。”
    现场勘查交代了一句后匆忙离开,余乐怔怔地站立在原地,想破脑袋也不明白案件的始末。
    是药物?还是催眠?
    余乐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如果真有这种方法,早就被警察列为重点观察了。老王拍了拍余乐的肩膀,安慰道:“没事,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水落石出之后就知道了。”
    “可是……”
    就在余乐百思不得其解,想进一步和老王一探究竟时,头顶上突然传来巨大的轰鸣声。螺旋桨搅动着浑浊的空气,一架天蓝色的直升机出现在居民楼的上空,一道绳梯甩下,两道身影迅速爬下。
    “乖乖,大手笔,这帮特派员什么来头?”
    老王发自内心地崇拜着,虽然从未见过,但丰富的阅历让他对这些事情见怪不怪,倒是余乐眉头紧锁,如临大敌。
    “你好,我是云垅警局申请的调查专员,还请带我们去现场。”
    一个年轻的女孩向老王出示了证件,不及余乐看清就收回并递交了一份书面申请。老王拿过申请简单阅览,确认公章无误后递还回去。
    “这一栋,302。”
    老王指了指楼上的一处窗户,女孩也不言语点头示意后径直上楼,身后的男孩一言不发,紧随其后。余乐也想跟上一探究竟,却被老王一把拉住。
    “老王,你拦我干吗?我……”
    老王意味深长地摇了摇头,余乐虽然不是很明白,但是理智告诉他还是不要牵扯过多为妙。
    楼道内散发着轻微的霉味和莫名的腐烂味道,青灰色的水泥台阶已经失去了方方正正的棱角,坑坑洼洼的表面饱经摧残。苏芮和张久龄很快就找到了302,面前的枣红色木门并无异常。若不是提前得知这里有命案发生,根本无法想象这个平凡破旧的房间里住着一个杀人魔。
    吱呀——
    伴随着一阵刺耳的开门声,房间的全貌出现在两人面前。
    这个年代久远的民房很小,一室一厅的构造一目了然。一进门就是几张破旧的沙发,磨得几乎透明的门帘之后隐约可见一张老旧的行军床,一旁的小门十有八九是卫生间。而就在门当口,一道白线划出了一个人的轮廓,只不过形状极其扭曲。
    “貌似没什么可用的信息啊?”
    没有血迹,没有斗殴的痕迹,甚至整个房间都没有翻找的迹象,虽然略显凌乱,但是整个房间丝毫没有命案发生的迹象。
    苏芮将一个摄像头模样的机器放置在地面上,数道蓝光从摄像头中射出,形成一道道光线,迅速扫描了整个房间。
    做完这一切后,苏芮敲击了一下自己的手腕,熟悉的莫娜电子声响起。
    “您好,苏芮小姐,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
    “莫娜,帮我连接雷纳德。”
    “请稍后。”
    数秒过后,雷纳德的全息影像凭空出现在房间内部,此刻的他身穿白大褂,戴着一副透明眼镜,耳边夹着一根铅笔,整一个科研人员的模样。
    “呦,你不是出外勤吗?怎么有空找我?”
    “有一个命案,需要你帮忙看看有没有权能使用的痕迹,如果可以,最好判断是什么权能。”
    “我看看。”
    雷纳德扫视了一眼房间,数道碑文凭空漂浮。几分钟后,这几道碑文像是被赋予了生命,迅速锁定了一处不起眼的地方,是茶几上的一碗米饭。
    这碗米饭看上去并无异常,甚至有些夹生,除了被死者扒了几口和法医提取了一部分,基本上没怎么动,就算加上一旁的证物牌也不怎么显眼。
    “有毒?”
    张久龄下意识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但是回答他的只有雷纳德的白眼。
    “下毒可太小儿科了,而且什么毒能够让一个人疼痛致死?是蛊。”
    “别绕圈子,你应该有大致方向了吧。”
    苏芮冷漠地打断了雷纳德的嘲讽,这让后者收起了戏谑的态度,一本正经地解释道:“准确说是利用权能和食物下的蛊。这种东西靠普通手段是查不出来的,毕竟没有蛊虫,本源就是常人看不见的碑文,它代替了蛊虫。”
    “这么说来确实是权能作案?”
    “没错,不过看起来是余烬高一点的层次,应该是蛊主下位的权能。蛊主已经是很下位的权能,比它还下位十有八九就不是正常碑文赋予的。你们应该在第四类碑那里吧。”
    苏芮点了点头,既然已经被发现那就没有隐瞒的必要了。对碑文专家雷纳德和盘托出,反倒有利于案件的探查。
    “和我们这些被碑选中的神子相比,这些量产型的余烬——”雷纳德伸了一个懒腰,“他们更像是碑的信徒呢。”
    张久龄看着地上的白线,沉默不语。他再次感受到生命的脆弱,尤其是在超出生命之重的权能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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