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人性?是不是道德沦丧了?”
    吴墨背着解连环不方便揉脑袋,憋憋屈屈地抱怨道:“你亲爱的小侄子我千辛万苦从下面爬上来,容易吗?”
    “你知道为了救你我付出了什么代价?阎王爷先头都跟我说了,让我投胎当个皇帝玩玩,什么三宫六院儿孙满...”
    吴墨也是说顺嘴了,压根忘记解语花就在旁边。
    好家伙,四个字可算是捅了解语花的肺管子。
    本来懒得搭理吴墨的,愣是被气得回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咬着后槽牙憋出一句。
    “三宫六院?原来二爷喜欢这一口啊,要不要出去后帮你置办一场选妃典礼?”
    “额...”
    吴墨瞧着解语花的表情内心有点肝颤。
    只不过大老爷们岂能轻易服软?
    自己不就是口花花几句吗?
    花哥至于摆出一副要抽死自己的架势?
    秉承着熟人不输阵的原则,又或者是男性自尊心的缘故。
    他莫名其妙地硬是不想在自家老登面前表现出气管炎的样子。
    狠心一咬牙应了下来,“啊,没问题,我不介意,越盛大越过瘾。”
    解语花气笑了。
    就在吴墨以为他要踹自己时,反倒是变了另一副神态。
    他轻飘飘地扫了吴墨小老弟一眼,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
    吴墨顷刻间有种寒气上身的感觉,忍不住缩了一下脖子。
    解连环趴在吴墨后背上察觉出不对劲了。
    旁边这位年轻人同样给他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
    他第一时间怀疑是解语花。
    只不过吴墨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而对方的反应让他产生了纠结。
    自家那位便宜大儿子向来遇事不疾不徐,做任何事情都不会轻易露出情绪。
    怎么也不会像是个炮筒子醋坛子一样的人才对。
    醋坛子?
    妈的,老子怎么会想起这个词语?
    难道说...
    怪不得自己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敢情是有人惦记自家小猪崽子啊。
    解连环心里一紧。
    再次看向解语花的目光顿时阴沉下来。
    想到眼下不是计较的时候,打算一会再说。
    解连环轻轻拍了拍吴墨的脑袋,轻叹口气,“别扯淡了,乖,背了一路累坏了,先把我放下来吧。”
    声音轻柔地差点溺死人。
    吴墨发誓自从几年初次相见到如今,头一次听见解连环说话这么肉麻。
    他情不自禁地抖了三抖,嘴一瓢吐露了一句。
    “卧槽,能不能不要吓人,三叔你是不是中邪了?”
    解连环身子一僵,随后又一个大逼兜呼了出去。
    “妈的小瘪犊子,老子多余跟你好声好气,别他娘的废话,赶紧给我放下来,老实交代到底是怎么回事?”
    “哎呀呀,还是这个对味。”
    吴墨坏笑着手一松,猝不及防下解连环直接掉在了地上来了屁股蹲。
    他气得从地上蹦起来,抬腿对着吴墨屁股狠狠地踢了几脚。
    “他妈的,几年前见面你踹老子一脚,几年后还是这个德行,别人都长大,你小子倒好,什么时候都是一肚子坏水...”
    骂归骂,心里这个妥帖啊!
    舒服地恨不得仰天长啸几声才能勉强抒发喜悦之情。
    随后又将吴墨拉近身前。
    一双老眼通红地盯着他,连眨眼都不舍得,生怕闭眼后再睁开都是一场梦。
    “小瘪犊子,你跟三叔说,是不是没死?不是梦?”
    解连环右手抚上吴墨的脸,如同半身不遂一样颤抖地手传达出他此刻并不平静的心。
    吴墨呲着大牙笑得极其开心。
    “你看你这老头,我说死了你不信,我说活着你还不信,至于是不是梦吗?好办。”
    说话间手习惯性地摸上了解连环脑袋上,瞧准一小撮白头发用力一薅,坏笑道:“三叔,你疼不疼?这回能确认我是活还是死了吧?”
    “老子的头发,我他娘的踢死你个小瘪犊子...”
    什么重逢的喜悦,什么感伤的情绪,面对这么一个混不吝的王八蛋全都破灭了。
    又是一阵鸡飞狗跳的亲热戏码。
    解语花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努力按压太阳穴郁闷地提醒了一句。
    “你们两个有没有完?都什么时候了还打闹不停,后面的东西万一追上来怎么办?”
    一句话好似冷水浇头,热血的情绪得到了缓解。
    叔侄二人总算是恢复了些许理智。
    虽说解语花说的是实情,可到底是扰乱了解三爷的喜悦之情。
    老头斜眼看了解语花一眼,扭头对着宝贝小侄子说道:“小瘪犊子,你胆子也太大了,也不带几个好手就敢来这?不要命了吗?”
    “就算是带人能不能带点好的?带着一个弱鸡似的家伙关键时刻有屁用?”
    要不说看你不顺眼?你长得貌比潘安都能挑出毛病说你娘唧唧。
    要是看你顺眼?长得五大三粗还得夸你体格壮好养活。
    解连环眼下就是这种心情。
    因为解语花对吴墨说话的语气和态度,他现在瞧解语花是一百个不顺眼。
    况且自家宝贝小侄子在身边,解三爷一时间颇有点一夜暴富的感觉。
    “三叔,你悠着点。”
    吴墨明显察觉到解语花气势发生了变化。
    他连忙将解连环扯到一旁,对着解语花尴尬地笑了笑。
    “咳咳,花哥,你别跟三叔一般见识,他老人家估计有点老年痴呆前兆。”
    “放屁,你才老年痴...等下,花哥?”
    解连环猛然反应过来,手指着解语花抖了好半天,一脸不可思议道:“他是小花?”
    紧跟着脸上流露出震惊不敢相信的神色,“他...你...你俩...,”
    吴墨搞不明白状况,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三叔,你是憋尿了?”
    解语花八百个心眼,顷刻间明白了解连环指的是什么意思。
    他没有反驳也没有承认,声音十分平淡地回应道:“三叔,好久不见。”
    由始至终解语花都不想喊解连环一声父亲。
    他忘不了自己的亲生父母,也接受不了解连环将年幼的自己扯进一滩烂泥里。
    对方既然始终以吴三省的面目示人,那么自己就遵循他的想法喊一声三叔有问题吗?
    “额...,小花啊。”
    解连环每次看见解语花都有点心虚气短,与跟吴墨的相处模式形成鲜明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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