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ktv付了酒钱,我又点了杯度数不高的酒,坐在一旁的吧台上。
    这里的调酒师成了我的朋友,别看他总板着一张脸,其实是个善良温柔的好人。
    他叫李斌,ktv里的人大多都叫他斌子。
    人很好,替我识别了不少被做过手脚的酒水。
    倒不是他对那种药物多了解,只是他站在吧台里面,只要注意一点,啥都能看见。
    有时店里人不多,他会教我怎么调酒。
    这也很有门道,有的酒需要摇很久很久,我遇到过一次,他至少摇了十分钟。
    那杯鸡尾酒叫莫拉斯金菲士,材料里还需要放上蛋清和一些别的东西。
    最后加些苏打水,就会有泡沫往上升起,李斌告诉我这些泡沫的名字叫奶盖。
    我对调酒很感兴趣,偶尔跟着李斌学习,被ktv老板看见,这变成了我的兼职。
    我跟他明确说过了,自己只是一个新手小白,什么都不会。
    但他一点都不在意,说只要我在就好了。
    李斌见怪不怪,什么意见也没提,空余时间就教我调酒。
    这段时间我记住了好多好多酒,也学会了李斌特有的摇壶手法。
    从最基础的鸡尾酒开始学,像金酒的金汤力,伏特加的螺丝起子。
    我有些懂了酒的美味之处,不知道是不是成就感作祟,总觉得自己调出来的酒分外好喝。
    调酒最少不了的,还有削各种各样的冰块,以前在网上刷到过这种视频,觉得解压极了。
    真正上手之后才发现没那么容易,手容易冻僵之外,还可能把手划破。
    只这个削冰块,我就练了很久。
    后来等李斌说我调的酒能给别人喝了,来的客人们都很热情,那段时间我的手臂每天都是酸酸胀胀的。
    李斌省下很多活,高兴的他每天都要让我记住一个酒的配方。
    就连被我揍过的壮汉,都捧场来喝了杯我调的酒,虽然是他朋友强硬的把他带来。
    只是待在ktv这段时间,我再也没看到那人,也找不到任何可以证明他存在的蛛丝马迹。
    就连壮汉都忘记了他,因为他体质特殊,几乎隔一段时间都要挨顿打。
    简直就是一个招打体质。
    我的调酒技术越来越好,不停的实践让我进步的很快,每次听到别人夸赞我的酒,心里会有满满的成就感。
    ktv老板给了我一些工资,虽然不多,一个月只有1000块,但我是个学徒。
    学徒很多都是要自己贴钱的。
    等我彻底学会了调酒,就辞掉了这份工作,只闲时偶尔去店里给李斌帮个忙。
    我也不再去等那个他,或许这就是有缘无分吧。
    虽然自始至终,我都没跟他说过一句话。
    抖音我偶尔会直播,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调酒的时候,那位给我刷礼物的大哥每次都会准时进来。
    然后不停的给我刷礼物,有时我都会想他是不是绑定了什么神豪系统,才这么不停歇的刷礼物。
    特意去后台看了看私聊,没看到他的信息,实在不懂他每天刷那么多礼物干啥。
    可能就是单纯的爱好吧,我是受益人,只希望他这个爱好维持久一点。
    周泽洋最近又冒出来找我,不应该说是最近,自从那次他被我拆穿之后,总是从微信上给我发消息。
    那些解释的话被他翻来覆去说了很多遍,我感觉自己都能说出个123来。
    后来实在烦了把他拉黑,世界终于安静了。
    不过没过多久,他就发现了我在ktv里兼职,每天都来捧场,点一杯度数很高又很烈的酒。
    没再说那些烦人的话,只是静静坐在吧台,直到我离开。
    晚上练完散打回家,路上看到了唐言。
    好一阵子没见到他,我还以为他已经金盆洗手,改邪归正了。
    不过这次他没再一副勾引人的妩媚模样,气息收敛,表面看着单纯无害。
    仅仅通过一个人的外表,谁能看到他狡猾的内心呢。
    我知道他在等我,本来打算无视过去,避免走进他的陷阱。
    但看他那副可怜无害的样子,鬼使神差的就走到了他面前。
    心中警铃大作,他可能给我下了什么迷魂药?
    “什么事?”我语气冷淡,尽量把自己表现的生人勿近。
    “这么久不见,你一点都不想我?”唐言把头靠在我的肩膀,“小没良心的。”
    唐言看起来确实有些疲惫,长发也没来得及打理,随意的扎起,有一缕散落下来,显得有些凌乱。
    我推开他,坐到旁边的马路牙子上,抬头看他,“你能不能注意点,别总是动手动脚的。”
    唐言在我身边坐下,“让你反感了?”
    他实在难得正经,我不由得诧异转头看向他,“你这不是能感觉出来吗?”
    我还以为他有什么认知障碍。
    唐言无奈的笑笑,头又靠在我的肩膀上,“你看不懂我的暗示,那可不就要这样明示吗?”
    我刚想抬手再次把他推开,唐言挽住我的胳膊,“就靠一会。”
    我低头看他眼下的青黑,没再有什么动作。
    只是冬天晚上的气温很低,等了会我忍不住问唐言,“一会是多久?”
    “怎么?你就这么不待见我?”唐言微微抬头,头发蹭过我的下巴,气息不经意间喷洒在我的侧颈。
    我往后仰头,“没,只是晚上太冷了。”
    “麻烦你动作不那么明显之后再说这句话。”唐言抬起头,把手撑在膝盖,站起身。
    我直起腰看他,摸摸发痒的脖子,没解释什么。
    “明天赏脸吃个饭?”唐言靠在路边的电线杆上看我。
    我摆摆手转身离去,没回应他的话。
    唐言追过来,与我并肩而行,月色照在我和他的身上,显得四处的景物都有些温柔。
    风轻轻的往前吹,唐言转头看我,指指前面的路灯,“明天我在这等你。”
    我偏头跟他对视,“你邀请,我就要赴约?”
    “那求求采真,让他赏脸跟我吃顿饭行不行啊?”唐言尾调清扬,带着点哄人的意味。
    他的头发被风吹的往前跑,在昏黄的路灯下,有种凌乱的美感。
    今晚月色很美,你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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