滂臭滂臭。
    太恶心了。
    雪狼崽本来还想路见不平,张口蹭一嘴鲸鱼肉,打打牙祭。但小家伙一嗅到混合甲烷,氨气,硫化氢的味道,立马整颗脑袋都不好了。
    【雪狼崽对你表示你是个勇者,并委托系统留言:比那啥鱼罐头都臭】
    梁军听见后乐了。
    “是比鲱鱼罐头臭吧。”
    “这味儿和臭鸡蛋加茅厕一样,当然不好闻了。你爹他们肯定爱吃。野外没什么野味吃,哪里还能挑三拣四。你要是想做真正的狼王,就得活吃腐的鲸尸。”
    梁军用潜水鼻夹夹住鼻孔,嘴巴深呼吸,来避免味道冲上脑的酸爽腐味儿。
    他同两大总站的前辈一同分割鲸尸,剥下鲸油脂肪,没有空搭理雪狼崽,只能随便找了个借口把小家伙支开。
    “吃一口你就赢了。你比你爹都强。”
    梁军敷衍完雪狼崽后,继续卖力干活。
    但有眼尖的粉丝发现。
    雪狼崽竟然真的歪着头,盯住腐败的鲸尸缓缓歪头思索片刻,然后真的低头谨慎地缓缓舔了一口肉。
    紧接着,哪怕雪狼崽臭到泪流满面,也在埋头大嚼特嚼。
    嗷呜——!
    本狼要做狼王。
    要做比爹更强大的狼王。
    伦家一定可以的!
    雪狼崽和腐败的鲸尸卯上了。
    小白熊围在梁军肩头,围成一圈毛茸茸白脖套,好奇地瞪大眼看着这头不聪明的同伴,圆溜溜的眼里满是惊骇。
    这玩意儿能吃?
    假的吧。
    在没有人注意的后方角落,雪狼崽啃着鲸尸肉,啃着啃着就双眼一翻,瞪直腿僵硬栽倒了。
    臭到它发昏。
    滂臭到它口吐白沫。
    吃太恶心的食物,真的会原地暴毙——摘自《雪狼崽午夜血泪书》
    ……
    梁军和黄河总站,四九城总站80多位前辈,一同处理鲸尸。
    他刚开始手法是不熟练的,还是悄悄蹭着奎队学习经验。
    他鼻孔夹着潜水鼻夹,一边学习,一边对镜头瓮声瓮气含糊道。
    “昂…鲸尸如果长时间不处理,就会腐烂发臭,所以根本没时间耽误。”
    “我们把鲸脂一大条一大条地剥下来,再挂到滑轮组的钩子上,船上的前辈就会用力转动绞车,慢慢地把巨大的鲸脂拖到运输货车上。”
    “鲸脂会一块块地被拉到货车厢,最后整条鲸鱼的脂肪都被剥光,还有鲸骨,鲸须,和鲸皮,这些都是有用的。剩下的尸体才会被扔进大海里回馈自然。”
    梁军学着老奎的动作,用锋利的铲子把鲸脂切割成每块1平方的小块,然后再用锋利的切肉刀继续切割。
    小块的鲸脂会被切成“书页”,一端连着鱼皮不会切断,鲸脂一片一片的就像书页一样,这样能增加鲸脂接触热油的面积,更好的提炼鲸油。
    整片海岸线全是血水和油,是又脏又累的工作。
    油腻的鲸脂让梁军翻起眼白,干呕了好一阵。
    “真特么,太恶心了。”
    “我刚换了身干爽的保暖衣,现在又浸了油渍滑溜的东西。”
    梁军进入碎嘴子吐槽模式,但引来四九城总站李队他们的哄堂大笑。
    四九城站点几十个前辈哈哈大笑,豪爽道。
    “这算啥?”
    “五年前,咱们四九城站还是小站点。咱们几个啊,在凌乱的冰原上摔倒、爬起、再摔倒,直到从头到脚都沾满了油脂……”
    “那时候做梦都会梦到自己躺在厚厚的鲸脂下面,那种恐惧和痛苦足以让你感到窒息……哈哈哈哈。”
    提炼鲸脂的整个过程都会充满恶臭,在岸上的本地提炼工厂,方圆几公里都能闻到臭味,更别提无处可逃的驻守人了。
    前辈驻守人们,说起处理鲸尸鲸油,脸上带着痛苦的笑容。
    苦中作乐。
    哭里带笑。
    梁军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因为他正在专心致志地撑在鲸尸上干呕。
    “呕——!”
    “呕——呕——!!!”
    粉丝们又心疼又好笑,笑着笑着就哭了,然后继续笑。
    “我来给主播配音:我好想逃~却又逃不掉!”
    “哈哈哈其实主播现在是很后悔的,后悔他为什么问当地海卫局要来整头鲸尸。”
    “梁军:其实我想跑的但我跑不掉~~~~~~”
    “看到主播痛苦到翻白眼的表情,我真的知道不太应该,可我太想笑了哈哈哈哈!”
    ……
    梁军吐完,继续切割鲸脂块。
    老奎联系当地本地提炼工厂,把鲸脂块送去,投入油锅炼油。
    当地提炼工厂把提炼好的鲸油,倒入木桶中冷却,最后搬进货仓存储起来,再送到东方各大站点。
    三天三夜后,鲸尸被分的差不多了。
    剩下的蛋白质和肉都被抛进大海,作为鲸落馈赠北极海洋动物。
    无边无际广袤大海,波澜壮阔。
    极昼日不落的太阳高高悬在空中,耀眼光亮让人心生感动,充满希望。
    长须鲸尸肉被源源不断送回大海,随着雄奇壮阔的海浪,一波波起伏,一浪又一浪被推向无边冰海,渐行渐远,渐行渐远……
    所有人站在海岸线边,神情凝重,无声地望着大自然极为壮观的一幕。
    一鲸落,万物生。
    这是自然最宏伟也最感动的野性馈赠。
    粉丝们同样静静地看着,安安静静看着,心里涌现出澎湃感动。
    第224章 物尽其用,生物碱染着玩儿
    长须鲸尸馈赠给无边冰海。
    庞大体型的北极长须鲸,从冰海中诞生,再从冰海中死亡,鲸尸落入大海作为给茫茫大海的馈赠报答。
    海龟浮现在翻滚海面上,哄抢鲸肉。
    ……
    胡须海豹群骑乘海浪,无比雀跃。
    ……
    海狮群数目庞大,争夺鲸肉,正在和海豹群争个不相上下。
    远远的,还有从浮冰上顺洋流赶来的北极熊,以及天空万千鸣叫的北极鸥,三趾鸥……
    生命的循环往复在天地间谱写最感动的一页。
    直播间网友们静静看着,没有一个人说话。
    此刻,所有人心里都无比宁静,感受大自然雄奇悲壮的迷人魅力。
    梁军抱着小白熊,倒提着软塌榻的雪狼崽,跟车奎队,去了当地的提炼工厂。
    雪狼崽还在昏迷,昏迷中嘴角也不断吐着腥臭的哈喇子,龇牙咧嘴,像是要把满口腔的腐臭味吐掉。
    梁军把软塌榻的雪狼崽扛在肩头,把小白熊搭在臂弯上,然后跟着奎队进了提炼工厂。
    他进提炼工厂,是有任务来的。
    “老铁们,科考队都很珍惜就地能取到的材料。”
    “鲸油在高温下粘度不变,因此被用来当作许多精密仪器的润滑油。”
    “而且,还有个秘诀。”
    梁军卖了个关子,表情有些皮。
    “别小看提炼工厂的炼油大锅啊。炼油大锅下面燃烧殆尽的碳化鲸脂,还有被烧成灰的鲸鱼皮都含有碱。”
    “把这些碳化鲸脂和烧成灰的鲸鱼皮,溶解在水里之后,就会变成十分优秀的清理油污溶剂。”
    “不管是用来擦洗仪器设备,还是擦洗甲板都会非常干净。”
    “比如这一片。”
    梁军亲身实地操作,碾了手碳化鲸脂粉末,融在水里,随手奎队的防风外套除下来,用碱性溶剂洗外套。
    奎队原本半年不洗,甚至一年没洗的外套,油腻又脏,经过生物碱性溶剂清洗,竟然白得像粉笔一样。
    无比亮白!
    洁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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