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什么意思?”谢锋皱起眉头。
    奥斯里简面无表情的走近橘黄色的能量罩体旁,他打算伸手入内。
    “且慢!”谢锋打断了他继而进行的动作。
    奥斯里简转过脸,紧锁眉目,“你要说些什么?”
    谢锋即刻道:“你就这么不顾一切的将手放进去,倘若会酿成灾祸呢?!”
    “知道在周围漂荡的东西是什么吗?其实它们是残存的符纹魄。”奥斯里简话锋一转。
    “什么是符纹魄?”谢锋的眉头愈发紧凑。
    “就是遗存下来的符纹力量,摆在我们面前的庇护结界同样出自这个力量,施展者是使用了仪式之书。依我猜测,这本仪式之书是远古厄菲斯所创造的。”
    “而这结界,则是咒法民的产物,厄菲斯不过是将使用它的方法留存在了书籍里头。”
    谢锋若有所思,随后严肃道:“既然是厄菲斯创造的结界,你就更不应该伸手进去,冒这个风险了。”
    “不,你错了谢锋。”
    “结界从我们打开了这里的门后,就已经失效了。”奥斯里简淡然一笑道。
    “什么?!”谢锋骤然惊讶,随即阴沉着脸,“你是不是有什么隐瞒着我?”
    “你待会就知道了。”
    言罢,奥斯里简微笑着将手置入那能量罩体里头,与断残的手臂十指相连。
    能量罩体轰然破碎,化作强劲的气流冲撞周遭墙面。
    谢锋顿然惊慌失措,他身上可是没有携带有武器,毕竟这里仍是在皇殿之内,在皇殿的区域里是不得携带武器的。
    奥斯里简立稳于石桌旁,狂风吹刮起他的衣袍,他松开了紧扣于残臂的手,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回来了。”
    随后使气长出,奥斯里简的两颗眼珠子变作彤红,眼白密布着紫青色的丝条,他诡异的咧开了嘴。
    风停了下来,奥斯里简转过了身。
    “你...你怎么了奥斯里简?!”谢锋正惊叹于方才结界破碎后掀起的能量震荡,却在之后瞅见到了奥斯里简脸庞的变化。
    “这才是真正的我。”奥斯里简笑言。
    “你的眼睛...怎么变成了这般样子...”谢锋想着凑近去奥斯里简跟前,好好察看情况,可随即又意识到不应该这么做,奥斯里简不像是受到了伤害,他好似乐在其中。
    “谢锋,总归是要谢谢你的帮助,尽管你并非和我站在同一个阵营里。”
    “不对...你到底是怎么了奥斯里简?!”
    “方才你的脸还不是这个样子,一切都是你碰触到了那只手臂...”谢锋不明所以。
    “事到如今,我想我不需要再隐瞒着你了。”
    “我实则是从魁国而来的无间者,老大派遣我深入调查匹亚国的秘密。她早有所闻,匹亚国之所以可以阻止无间者的异能发挥,得益于这只手臂。”
    “这是厄菲斯的一只手臂,他为了完成符纹仪式,从而不得不忍痛割下手臂,留存于此,因为这是仪式的一部分。”
    谢锋吞咽着,“可...可你怎么知道这样做...能够破坏仪式?”
    “我参悟了门上的符纹,门上的符纹实则就是这场仪式的钥匙,就如同我刚才和你说的,打开了这扇门,这里的一切都将失效。”
    “只不过这需要我亲手触碰上去。老实说我也只是尝试一下,我是怀揣着侥幸之心去进行的,即使结果是死亡。”
    “好在幸运的是,我赌赢了。”奥斯里简勾勒起一抹意犹未尽的笑容。
    谢锋自觉心头沉闷,似囊藏着一颗大石。
    “你筹划已久了?”他皱眉道。
    “是的,不过是数十天之前。”奥斯里简淡然回道。
    “你解除了结界,目的是为了什么?”
    “为了让无间者能够毫无约束的在匹亚国里战斗。”
    “战斗?!”
    “我不是同你说过了吗?我是魁国派来的,我有使命在身。”奥斯里简蹙眉,似有不悦。
    “魁国国王可不会这么做!虽然我听说过他的城市里既有无间者也有像我这样的域中人,但不代表他会让一个无间者为己所用!”谢锋驳道。
    奥斯里简对谢锋所说的话语嗤之以鼻,“你对魁国了解多少?你知道现在魁国是谁当家作主吗?”
    “是里安娜蒂,这片土地真正的主人!只有她才能让我们无间者重焕新生!”奥斯里简放言。
    “我从未听说过有这号人物。”谢锋冷冷道。
    “几天后,当她降临于匹亚国,届时你便能一睹其风采。”奥斯里简环手于胸,淡然道。
    “她来匹亚国要做什么?”谢锋凝眉问去。
    “将你们驱赶出去。”
    “我们?!”
    “是的,你们域中人,所有的域中人。”奥斯里简点了点头。
    “胡说八道!匹亚国是我们的城市!”谢锋厉声道。
    奥斯里简缓步走去,来到其面前,他能感受到谢锋那急促的呼吸。
    他用其彤红的双眸注视着谢锋那无措的脸庞,“古语名为‘死斗’的大地,就踩在我们脚下。自古以来这片大地只有我们无间者。”
    “可不知什么时候,又涌现出来一批又一批自喻为大地初生者的域中人,他们联同欺诈者——此刻龟缩于北部浊间岛苟延残喘的咒法民;以及残暴的恶棍——西部的龙裔,对抗我们。”
    “我们沉睡了千年,此刻的苏醒带来了里安娜蒂,便是为了夺回属于我们的一切!”
    “这是你永远也没办法理解的,谢锋。”奥斯里简在述说这番话语时,全身都因激奋的情绪而在颤抖着。
    “你在撒谎,奥斯里简,这分明是你杜撰出来的!”
    “你不愿意承认这是真的吗?!谢锋!”奥斯里简大声呵斥。
    “不过也是...你本就是个自我催眠的人。”奥斯里简突然又换以淡容。
    “你是否觉得自己就是为正义服务的子民,所做的一切都是如此?无论是陷害倪台,明知南区正是非常时期,还同不明所以的他谎称南区风平浪静,只为了踩着他的尸骨上位;还是诱导李灿若离城,好让自己理所应当的坐下团长之位,这些你都是以正义之名吗?”奥斯里简望着颤栗着瞳孔的谢锋,言道。
    “我想我不应该赤裸裸的告诉你,虽然这里只有你我二人。”
    “噢...不对,还有死去的大学者,可怜的老人...本可以不死的。”奥斯里简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把大学者杀了?!”谢锋震惊道。
    “不然我们怎么进来这里?”奥斯里简不以为然。
    “你个混蛋...”谢锋攥紧着拳头,怒不可遏道。
    “你打算同我动手吗?这可是不理智的行为。”奥斯里简的两额好似幻现出两根犹如羊角之物,如谚语所言的恶魔头角。
    他的身体跑荡着彤红色的飘絮,游弋周身。
    谢锋吞咽着唾沫,向后悄悄撤去几步。
    “你懂得这样做,证明你还没有被愤怒冲昏头脑。我其实也并非要置你于死地,虽说你不是我阵营中的人,但好歹你也曾帮助过我,我奥斯里简不是忘恩负义之人。”
    “给你个选择,一是随我相安无事的出去,编造你最习以为常的谎言,告之予钟见韵,也就是你们的女王;二是和那只厄菲斯的断臂永远留在这里。”奥斯里简淡然道。
    “......”谢锋靠于石壁上,手捂着脑袋,随即蹲坐于地,沉默不语。
    过了一会,他才有气无力的回语。
    “谁告诉你的那些事情...”
    “你的正义之事吗?”奥斯里简犹有意味的笑言。
    “.......”
    “没有人告诉我,我是自己知道的。”
    “怎么可能!”谢锋反应剧烈。
    “你忘记了无间者都有的异能吗?你知道我是什么异能吗?”
    “你...什么异能...”谢锋垂下眼,一脸疲倦。
    “我可以窥见到你们的内心所想,只要我同你在一刹那对视上,那么你心底的一切都将会被我挖掘出来。”奥斯里简怡然道。
    “你就是通过这个,来得知我的一切?”
    “没错。”
    “呵呵...”谢锋无奈的笑起,“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选择在进入这里之前把你杀死。”
    “只可惜你没有这么做,而事情不可挽回。”
    “我选择第一个!我不想因此而死。”谢锋一鼓作气的起身,他满脸不忿。
    “正确的选择,但我现在又改变主意了。”
    “什么?!”
    “别担心,只是加多了一些条件。”
    “什么条件?”
    “你没办法拒绝的条件。”
    “你快说吧!”
    奥斯里简秉手于唇上,手指轻轻敲打着鼻翼。
    “劫狱。”
    “劫谁的狱?宋卉岚?!”谢锋疑惑着脸。
    “不错,你居然和我想的极其相似!”奥斯里简赞叹道。
    “混蛋!你这是推我入火坑!”谢锋怒道。
    “你和周红的关系想必能助你于狱中狱外吃的通透,想要劫走宋卉岚不是一件难事。”
    “话倒说的轻巧!你不自己去干?!”
    “我也可以去做,只是你还是否有存在的必要吗?”奥斯里简摊手无奈地道。
    现在这个节骨眼下,谢锋敢怒不敢言,他很想发作,但奥斯里简头上的羊角,所给予的威慑不容小视。
    “好!我帮你去做!”
    “只是事成之后,我和你无一丝瓜葛!”谢锋怒言。
    “你是同我一起来到地下阁楼,如果你是为了告发我在里面的所作所为,很抱歉,你们的女王并不会尽信你的话语。”
    “因此我劝你还是小心行事,避免将事情败露于众,一切等待里安娜蒂来临的那天。”奥斯里简淡然道。
    石门在奥斯里简与谢锋离开以后,竟自己关上。
    奥斯里简从大学者的尸体上拿取了钥匙,这才使得他们能够畅通无阻的离开地下阁楼。
    穿梭水帘,两人从潭中阶梯步至回花园处。
    “为何你方才不多拿几本符纹之书?你想要成为学者不正是为此而来吗?”前去内殿的路上,奥斯里简朝谢锋疑惑道。
    谢锋一路黑脸,他此刻并无应答。
    奥斯里简自讨没趣的耸了耸肩,继续前进。
    “殿下。”来到内殿,险些赶上了钟见韵离去一刻,好在钟见韵下落王座阶梯时,两人便叫住了她。
    “如何?你们去到了地下阁楼了?”钟见韵好奇道。
    “是的,多谢殿下。我们此趟来是为了还于钥匙,这一直以来都是国王看管之物。”奥斯里简作揖,将钥匙递予钟见韵。
    “为何...大学者没有随你们一起来?”钟见韵接过钥匙,疑惑道。
    谢锋悄悄瞥了眼身旁的奥斯里简,暗自惊慌,他心知如果大学者死去一事暴露了,他怎么说都会是同伙,地下阁楼无第四人所在,届时跳进黄河水里也洗不净。
    “大学者有病在身,先行回去了,告之我们一定要把钥匙还于殿下。”奥斯里简淡若道。
    “原来如此...那我就不责问他了。”钟见韵本蹙眉,随即又舒展开来,释意道。
    “若无事,臣先告退。”
    “臣同是。”两人作揖问去。
    “去吧。”钟见韵挥手,望着两人渐离去,她凝望奥斯里简的背影凝望的入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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