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斯科特的府邸是一座中式庭院,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园内小桥流水,花团锦簇,古老又浓厚的文化气韵让戚颜倍感亲切。
    “下官不才,平日里就喜欢研究些人类古代史,让元帅见笑了。”
    见霍临渊似乎对自己家的设计风格感兴趣,萨斯科特适时地给出解释。
    转过回廊,映入眼帘的是两座独立小院。
    “元帅这边请。”
    萨斯科特将霍临渊引入了东侧的阁楼:“元帅请在此处稍作休息,下官已命人在露园设置晚宴,届时还请元帅务必赏光。”
    “有劳。”霍临渊淡淡颔首。
    “此乃下官分内之事,元帅莅临已让寒舍蓬荜生辉,合府上下欢呼雀跃,唯恐不能尽善尽美。”
    “斯科特领主不必客套。”
    “这……是。”
    见霍临渊面色清冷,萨斯科特适时地结束话题:“元帅旅途劳顿,下官便不多叨扰,先行告退。”说完他便行礼退下。
    ——
    阁楼一共有两层,霍临渊的房间在二楼,戚颜驾驶着小仓号来到窗边。
    小触手推开窗户,窗外桃红柳绿好一片春意盎然。
    莫提娅的气候跨度很大,四季鲜明,此时的都城正值初春,万物复苏,百花争艳。
    戚颜忍不住打开防护罩,感受微风轻轻拂过,带来丝丝凉意。
    “喜欢?”霍临渊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他的身后。
    戚颜闻言先是摇了摇身子,沉默片刻,他说:“这里让我感觉像是回到了地球。”
    霍临渊摸了摸蛋壳,此时窗外的垂丝海棠随风摇曳,无数的花瓣翩跹起舞,却都不敌他眼中的神采。
    享受了片刻的安宁,戚颜率先打破沉默:“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按照小说中的时间线,此时他们已经进入了小说的后半段,按理应该有很多事务等着霍临渊去处理。
    看出戚颜的顾虑,霍临渊摸了摸他:“凌清正在跟十二军的军长接谈,最近十二军中有些不安分,正好借此机会整顿一下。”
    虽然他说得很轻松,但是戚颜知道实际情况肯定很糟糕。在文中,十二军团渐渐离心便是从此刻开始的。
    “别想太多,一切有我。”霍临渊轻轻地点了点蛋壳。
    思绪被戳破,戚颜有些难为情地躲开他的手,然后驾驶着小仓号停在床头。
    转移话题道:“我要学习了,你别打扰我。”
    霍临渊笑了笑没有点破他,而是径直走到书桌后开始处理公务。
    戚颜却看着他的脸开始出神,心想怎么可能不担心呢,本以为将小说的剧情告诉了霍临渊,他们就能抢占先机,掌握主动权。
    但冷静下来之后才发现,很多小说中一笔带过的东西,对于现实来说压根提供不了帮助。
    就以十二军团为例,即使他知道日后某一部分人会生出异心,但为何会生出异心,问题根节在哪里,他却一概不知,作者不可能详细到去描写每一个细枝末节。
    自从回到主星系,戚颜的情绪明显焦躁了起来。
    一方面他知道不能过多地依赖剧情,一方面又克制不住地想从上帝视角寻找突破。
    问题似乎陷入了死循环,理不出头绪,他干脆打开光脑,想查看一下最近的星际新闻,毕竟掌控舆论动向也极为重要。
    进入主星系的范围后,星网上的消息便开始多了起来,以前在仙女座无法接受的消息,现在都像潮水一般疯狂涌来。
    戚颜点开一个版面,但是却不知道误碰了哪里,他的意识突然被拉进一间房间。
    在片刻的慌乱之后,戚颜才发现他在无意中进入了虚拟世界。
    虚拟世界是星际时代的网络世界,每个人都可以通过精神力连接进入。
    里面的一切都和真实世界一样,人们可以在这里购物、娱乐甚至工作。
    但是受精神力限制,每个人可以在里面待的时间长短不一,一旦达到精神力极限,系统便会自动强制下线。
    之前因为精神力不稳定,戚颜从未登录过。
    他默默退出房间,然后往霍临渊的方向看了一眼,见霍临渊正在认真工作,并没有注意他的动作,便放心大胆的再次进入。
    首次登录虚拟世界会先进入一个初始界面,在这里可以选择创建个人信息。
    戚颜挑选了一个普通少年的形象,接着他便看见少年的身形出现在墙面的镜子上。
    他动动手脚,镜子里的人物也动动手脚。
    创建好人物之后,戚颜便点击进入,但是这时房间里却弹出提示窗口:亲爱的玩家,第一次进入虚拟世界,请先绑定个人终端。
    戚颜傻眼了,他哪来的终端。无计可施的他正想着退出,却听到耳畔响起霍临渊的声音。
    “闭眼。”
    接着他就感觉双眼被冰凉的触感覆盖。
    再次睁眼,戚颜已经来到了人头攒动的街道上。
    来不及欣赏周围繁华的景象,他急急回头寻找霍临渊的身影。
    霍临渊就站在他身后,一手揽着他的腰,一手护着他不被周围的人挤到。
    此时戚颜已然顾不上被抓包的尴尬,语气有些着急:“我只是随便玩玩,你怎么也来了。”
    他可没有忘记霍临渊时刻都在忍受精神力撕裂的痛苦,怎么能如此乱来。
    虚拟世界是完全由精神构造的世界,之前戚颜精神力不稳定的时候,霍临渊都不许他登录,更何况霍临渊本身就有精神损伤。
    “担心你。”霍临渊说得理所当然。
    “我又不是小孩子……”戚颜弱弱地反驳,底气越发不足。
    此刻他们靠得很近,彼此的气息相互缠绕。
    精神力就是虚拟世界人形的化身,戚颜能感受到霍临渊独有的如冰雪般的气息包裹着自己,冰凉却又让人无比安心。
    这是戚颜第一次以人的视角正视他,和以往的感觉完全不同。
    霍临渊穿了一套黑色西装,脸上戴着面具。
    在虚拟世界中,若选择隐藏身份系统便会自动戴上面具,这样他人就无法查看账号信息。
    戚颜看不见他的表情,情不自禁地伸手想去触碰他的面具。
    “快点,比赛要开始了。”
    “嘿,你说这次谁会赢?”
    “你这不是废话,肯定还是野狼啊,毕竟都已经蝉联半年的冠军了。”
    “可我听说这次来了个大黑马。”
    ……
    周围熙熙攘攘的说话声将戚颜拉回了现实。
    当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后,他伸出的手猛然定在半空。
    霍临渊将他的手握进手里:“别担心,我没事,既然已经来了,我们也去看看,今日恰好有机甲联赛。”
    “机甲联赛?”戚颜果然被他的话吸引了。
    “嗯。”
    霍临渊拉着他走在人群中,清冷的声音缓缓讲述着机甲联赛的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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