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公公又忽地抬头看了眼小坤子,见他还待在炼丹房不离去,便皱起了眉。
    从一旁的丹药架上,取下了三瓶洗精伐髓丹,将其中两瓶扔到了小坤子的手中。
    剩下的一瓶则收进了自己的怀里。
    “丹药是吧?咱家给你!立马从咱家眼前消失!”
    说着,便取出记录丹药的账本,在上边写上“陈管事许小坤子三瓶洗精伐髓丹”。
    然而,这一切都被小坤子收在了眼底。
    “白公公,陈管事说这炼丹房归我管,这里是华清宫重地,麻烦你回避!”
    白公公听后装起了傻,根本不愿让出丹药房的管理权。
    “哦,这事是吧,那是陈管事一时气话,咱家会亲自去跟娘娘请示的,这丹药房就不用你操心了,出去忙去吧!”
    本想着三言两语便能忽悠这小太监,回头再跟李贵妃要回丹药房的差事。
    然而,他显然是低估了小坤子的心性。
    小坤子非但没有离开的打算,目光还微微敛起,语气霎时就冷了下来。
    “白公公,要不我把陈管事找回来,跟您好好说道说道?”
    听闻陈向北的名字后,白公公顿时就软了,指着小坤子的鼻子大骂了起来。
    “好啊!都是狗娘养的东西!等着,山水有相逢!”
    白公公冷哼了一声,强压住扇小坤子耳光的冲动,正要离开丹药房。
    “慢着!”
    小坤子却又拦下了他。
    “凡丹药房之丹药,全归华清宫所有,任何人不得私自图之,刚才我可是亲眼看见,白公公你私藏了一旁洗精伐髓丹,请归还回来,否则账面对不上!”
    小坤子摊出手,递到了白公公的跟前。
    白公公气得浑身都在打颤,但又怕落下舌根,给陈向北找到机会整自己,啪地便将那瓶洗精伐髓丹搁在了桌面上。
    只撂下了一句。
    “狗东西!咱家记下了!”
    白公公离开后,小坤子扫了眼摆满丹药的库房,脸上欣喜不已,不仅感叹自己真是抱上了好大腿!
    这巴掌挨得值得!
    一转眼,就从华清宫最底层的见习太监,一跃成为掌管丹药房的领事太监!
    随后,他摸了摸脸上滚烫热辣的掌印,目光陡然就阴沉了下来,又看向桌面上登记丹药出入的账本,脸上掠过一丝阴沉之色。
    “这一巴掌,我也记下了!”
    说着,他便仔细查看起账本上的记录,逐一清数着库中的丹药。
    当他看见那行墨迹还未干透的字眼时,不由得冷笑了一声。
    “陈管事许小坤子三瓶洗精伐髓丹?”
    “三瓶?”
    “你最好别让我逮到你贪墨的证据!”
    另一头。
    憋了一肚子气的白公公,从丹药房出来后,闷头骂了一路。
    陈向北不仅让他挨了巴掌,折了他丹药房的油水活,还交到了一名小太监手上,简直就是把人往绝路上赶啊!
    幸好他的账目做得特别漂亮,为了能顺利贪墨,来了一出狸猫换太子,在不少值钱的丹药中,混入了低价的养精丸,而原本值钱的丹药,都被他带到黑市倒卖,挣了不少的银子。
    想来那阅历粗浅的小太监,这回还傻傻蒙在鼓里呢!
    到了发现的时候,这锅早就轮不着他背了!
    想到这,白公公便冷笑了起来。
    “不知死活的东西,你以为丹药房的活谁都能接?
    小坤子是吧?好好当咱家的替死鬼吧!”
    一想到倒卖丹药挣来的上千两银子,白公公的心情就好了起来,有了这些钱,起码下半辈子都不愁吃不愁穿了!
    正当他想返回住处时,突然看见一名宫女抱着一张床单,从李贵妃的寝宫出来。
    不禁让他联想到了某些东西,这张床单怎么这么眼熟?
    难道。。。。。。跟陈向北袖间那一角染红的布条是一块的?
    想到这,白公公立马上前询问。
    “这床单不是前几日新换的吗?怎么就扔了?”
    宫女如实说道:“娘娘说这床单的造工太差了,没用上几日就破损了,让我们拿去扔掉。”
    “造工太差?”
    白公公立马就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这张床单是经他手登记在册的,明明是江南顶级的丝绸料子,怎么会这么不耐用?
    有古怪!
    “原来如此,这样吧,你把床单交给咱家,咱家去找供给的大内库房瞧一瞧!好反映一下这个情况!”
    说着,白公公便主动从宫女手上抱过床单。
    宫女也乐得省事,道谢了一声后离开了。
    而白公公抱走床单后,并没有去什么大内库房,而是小心翼翼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紧紧关上大门后,他摊开床单一看,在整张床单的正中央,竟然少了一块布条,像是被人为撕开了一般。
    嘶!
    白公公不由得深深吸了一口凉气。
    直觉告诉他,他撞破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他几乎可以断定,在陈向北袖口内的布段,就是这张床单缺失的部分。
    可为何上边会有鲜血一般的红色?
    而且这种红色还深得特别浓烈,不像是普通的鲜血。
    再者,李贵妃大病已愈合,此前染血的床被都已换新,为何会有这样的血迹?
    凭借着多年太监行业的从业经验,白公公很快就有了判断。
    “莫非。。。。。。莫非这是李贵妃的落红?”
    在入华清宫伺候李贵妃前,白公公就曾伺候过多名新进宫的妃嫔,龙御一夜后,床单上都会落下这样的血迹。
    又结合起各种风闻,白公公愈发相信起这个判断。
    听闻李贵妃进宫以来,陛下虽多施恩宠,却从未莅临龙御,故而未得皇子龙种。
    “莫非传闻是真的?”
    “李贵妃还是处子之身?”
    “这么说的话。。。。。。岂不是小陈子那狗东西糟蹋了娘娘?
    事后又怕被发现,所以才撕掉了落红的部分,带回去偷偷销毁?
    至于娘娘,则帮着处理那张破损的床单?”
    逻辑通畅,似乎事实就是如此。
    白公公却不怒反笑了起来:“难怪这狗东西敢这般霸道,原来是与娘娘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真是浪费了,多好的一个大美人了,竟让你用手给。。。。。。”
    说着,白公公似乎想到了什么,嘴角便露出一抹阴狠的笑容,眼中却是兴奋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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