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中眨一下眼睛,立刻觉得眼睛刺痛难忍。急忙伸手四处乱抓,想不到水下只有几米,双手就碰到了阶梯,几乎是爬行的动作向上。邵军紧紧跟在我后面,我们的背包很大,向上有点困难。
    当露出水面的时候,我知道这时的眼睛肯定红肿布满血丝。阿约坐在里边的墙角,丁晓东拿着引魂灯不知是否应该再次点亮,因为前方不远第二道水沟出已经现在我们的面前。
    张春来对阿约说道:“这下面是空的,那边那个石柱一定有玄机,等回来的时候再研究它,先进去再说”。
    阿约看看我们大家,用低沉的声音说道:“先别管那边的石柱,我们身后的那几个人就是麻烦。我再说一次,这里非同小可,要是有命出来,咱们再说不迟”。
    阿约不知何时拿在手中一串银色饰物,看起来像是一条项链。阿约是彝族人,这样的项链应该是出生的时候家族中长辈给做的,有象征意义。项链上每一个银色三角片,都有一定的弧度,阿约一拉黑色的细绳,银色三角片合在一起,形成半个弧形。阿约把它戴在头上,里外全垫上黑布,黑布很大包过了脸。
    丁晓东对阿约的个性头盔很感兴趣,啧啧称奇。阿约在腰后插好两把金黄色的刀,深吸口气,跃进水中。
    第二个水坑下,通道有点弯曲,四壁仍然是青灰色石灰岩,每一条石块线条笔直,在水下依然能摸得出来。七米远的距离,就是用探杆探,也不一定能搞清楚水下的情况。不是‘职业’挖掘古墓的盗贼不会轻易下水的,考古队员都会事先把水抽干。
    我们紧跟着阿约,连过三道水壕,阿约脱下外衣拧水。我很气愤,为什么每次进土都是先过过水儿。其实也难怪,在古代水是最好的防盗手段,有很多旱斗都有水防盗设施,何况在这四阴之地,很容易收集的沉积水本来就是首选的来源,雨水渗透进土里,缓慢到达这里的过程中会带进很多腐烂植物的碱性物质,沾到眼睛上疼痛难忍。阿约说上次来并没有水,可能是干涸期,水壕是直的,在两端都是碎石块。
    横沟在墓道下储水,两端的碎石块能起到过滤阻碍泥沙的作用。第三道水壕出来,大家处理完湿透的衣服,就这么半干不湿的向深处走去。大家边走边流下眼泪,邵军一边流泪还一边笑,丁晓东看邵军古怪的样子也不禁说道:“这笑,比哭还难看呢”。
    从水壕边开始向里,墓道一下变得宽敞了许多,前方四下里的石墙都挂着水珠,潮气有如浓雾弥散,眼下的地形像是一个小空地,但那绝对不是空地,在宽阔的地面正前方,阿约站在一座神像前。
    神像绝不是佛道两家的东西,但是帽冠很像佛家的,神像肃穆庄严,坐在六角石台上,两手自然的放在双膝之上。整体有如莲花威坐,给人一种不可冒犯的感觉。李立明感慨的说道:“这神韵,让人有一种俯首称臣的感觉”。
    “这是墓主的雕像,不是什么神”丁晓东道。
    阿约站在右边的墙角,说道:“你们来,这里有道石门,现在应该快开了”。
    我们走向阿约的地方,石墙整齐看不出一点有石门的样子。李立明问道:“石门在哪里?”。
    “就在这”阿约蹲下说道:“上次我们进来,石门就在这里,所以进去的时候我们都不知道,这面墙是自己会动的”。
    大家面面相觑,丁晓东自言自语的说道:“这么高大的石墙,要是会动,应该声音很大才对”。
    阿约道:“不对,开始我也以为声音会很大,可是后来出去的时候才发现,石门移动没有一点声响”。
    阿约面向石墙半蹲,李立明拿出远山给我们的一台信号交换器。交换器拿在李立明手里,‘哗啦’一股水流到地上。看李立明抖搂交换器的手,我们大家哈哈大笑,连光头彪子也笑了。“刘宏你说这是什么?”明哥道。
    我拿过来,刚才远山手下的土屋给我们介绍过,这是高频对讲机的信号转换台,是手工制作的东西。当时我们大家都听了个大概。我知道明哥绝不是问我这些,“我看,这应该是仿军用的东西,制作这东西的人电子技术应该不错,防水性能很好,至少还没灌满”我说道。
    “哈哈哈”。
    丁晓东面向六角石台上的人像,说道:“古代人普遍比现代人长得大,从这一点来考虑,这应该是接近真人大小的雕像,身上不雕刻出衣物的线条也有疑点,正襟危坐不能不穿衣服啊”。
    李立明把交换台放在人像腿边的石台上,拧开了开关说道:“给远山老板留个好使的信号台”我们大家又一阵哄笑,因为明哥刚才拧开关的时候,交换台并没有像土屋说的那样,红色信号灯亮起,也没有‘嘟’的那种信号音。
    张春来突然站起来,脸上惨白一片,双眼如炬般看向面前的石墙,大声道:“大家小心,要开了”。‘咔咔’彪子拉开了枪机,三微冲锋枪的枪机比其他枪支的声音要小,但是清脆好听。
    阿约也转过头去,这时石墙上一股花白水雾翻滚着从上边下来,我们没有听到一点声响,不代表张春来听不到。水雾散开,在阿约面前石墙中,一道规整石门展露出来,小来没看石门,立刻跳向石门旁边,右手在墙上拍打,手指指着石缝说道:“这儿,声音尖细,里面应该有涂油”。
    丁晓东一根手指向前伸出引魂灯,阿约这时已经进到石门里,还没等丁晓东说话,张春来抢在我们前面跟着阿约进去了。前后距离太近,我没提枪,抽出铁棍跟上去,邵军看我提着铁棍,也抽出他的南非砍刀。
    石门后的墓道只能容两人并排行走,上方只有三十公分就能碰到头。我紧跟在小来后面,用最简短的话问道:“刚才为什么那么紧张?”。
    小来说道:“那道墙从上向下落下来,中间横向错开几层石条,妈的,能把声音降到那么小,看来这里真像他说的,非同小可。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果照小来说的,横向错开几层,那就真不简单了,直上直下还有可能,在上下的过程中还有横向错动,那就只是组合机关了。沈贵和这活墓有没有关系不知道,难能做出这样复杂组合机关的年代离现代不远,明朝的确是一个强盛的朝代。
    紧窄的墓道里,只走出四十余米,我们都习惯了记步数,对距离很敏感。墓道前出现向下的台阶,灯光照不到尽头。阿约快步走下去。
    身上背着沉重的背具,走向下的台阶,开始不觉得什么,当走下白多层之后,两腿的后侧肌肉感觉到胀痛,此时心里真希望台阶是向上的多好。
    胀痛的感觉让我忘了计算距离,只是一步一磕头的向下。不知走了多久,阿约背靠在墙边,回头说道:“一击ko的,你听声音好像很内行。能不能听出这里,哪道是生门”。
    进来的时候大家猜测第一道石灰岩墙是金刚墙,没有找到‘前皮’的字样,沈万三的弟弟沈贵对明朝的影响,尤其是建筑方面,紫禁城的很多建筑格局就和唐宋不同,整体有了很大的进步,其中的差异去过明十三陵的人和唐陵对比一下就能知道。历史教科书上只提能工巧匠,谁又能告诉我们那个明朝的‘木匠皇帝’是谁教的。
    不知道我这个时候来鄱阳湖是不是正确,但是如果来对了,我着实前进了一步呢!老爷庙水域离这不远,我们对此有些忌惮。毕竟北纬三十度线的文明都是人类的奇迹。心里不知不觉感慨,孙殿英,你天不怕地不怕,可天地又何尝怕你,何尝不敢骗你。
    生门,是我们的叫法,身后台阶和墓道走到这里,仍然是笔直的。按照明清时期的陵墓标准,不管是否偏离的墓室正中心轴,整体布局依然是‘中’字形。只要从正面进来,走法必然是前中左右后的顺序,这也是盗墓者来之前,送葬人走的顺序。
    阿约有此一问,说明前方必然出现了有多个入口的墓室群,墓室群的整体布局常见的是方圆,很少有三角形和菱形,那些奇门遁甲本身就是不传之密,一旦现世,必定改朝换代腥风血雨。掌握秘术的人必须是人中的上上品,张良也只学会了三十一卦,便开创了西汉王朝。
    我们所称的生门并不是奇门里的生门,只是用来称呼活路。此时我们面前是一条横向的墓道,宽敞得能过一辆卡车。大家下来之后便无力的坐在地上,李立明一屁股坐下,大喊着:“宁可得痔疮,我也不起来”。
    我左边不远就是一个石门,钟磊看起来健壮,此时嘴唇有点发紫。丁晓东走过去,靠近石门边,一条胳膊拎着引魂灯伸到门里,说道:“哎,你们看,好大一条铜牛啊”。
    我们起身走向丁晓东,没等到跟前,又听丁晓东道:“不对,是犀牛”。
    “刘宏,准备火炮”小来道。
    ‘啪’我打了一个响指,“ok,装药多少?”我道。
    “不用装药,小瘪炮就可以了”小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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