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小美已经擦干了脸上的泪,地上堆了一团团的纸,她一边擦鼻涕一边带着鼻音问道:“然后呢?”
    “然后她就和那个男人分开了,他们也没离婚,只是再也不见,再后来,我妈没了,葬礼上我也没见过那个男的,他的好大儿替他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汤隋脑海中突然闪现那天在船上看到的照片,就是那张和自己神似但更像他母亲的那张白孟莞的照片。
    他随手把啤酒罐上的水珠甩掉,仰头喝了口啤酒,“反正我从没见过那个男的。”
    啤酒已经见底,他仰头把最后一滴倒进嘴里,手指使劲,将啤酒罐捏扁一扔,被捏瘪的啤酒罐碰撞到水泥地面,发出轻微的金属被小石子摩擦的声音。
    韩小美已经收拾妥当,虽然眼睛还红着,但看起来精神了许多。她把头发拨开捋顺,拿起地上的那罐啤酒打开抿了一口。
    “我只是没想到这件事情会影响到战队。”她长长地叹出一口气,把掉在眼前的发丝重新挂回耳后,“我不希望我的生活影响到工作。”
    “影响就影响呗,我们又没说什么。”汤隋低头看着地上的啤酒罐,双手插兜踢起啤酒罐来了,“要哥也不会说你什么,他不是在意这种小事情的人。”
    韩小美眯着眼睛感受这夜风,天气越来越冷,后半夜的风已初显冬日的寒冷。
    “你说你跟一个傻x计较什么?声音也哭哑了,眼睛也哭肿了,还怎么美美地去见下一个男朋友?”
    汤隋跟着啤酒罐边踢边走,已经离坐在地上的韩小美有了一段距离。
    他忽然站定低头看着地上面目全非的啤酒罐,背对着韩小美说:“跟这种人不值得浪费感情……你别学我妈,得了抑郁症又跳楼,最后什么都没捞到。”
    这句话他说的很轻,但是话被夜风吹碎了,飘进了天台门后的沈要心里。
    他想上去抱抱汤隋,然而不等他有所动作,汤隋已经恢复了情绪。
    “你要是真小三,就做一个合格的小三,把他搞的家破人亡妻离子散——额,你好像做到了……”
    韩小美瞪着大眼睛转头看他,手里的啤酒时不时啜饮一口。
    “……对,合格小三的最后一条,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这是你第一个男朋友吧?后面还有十几个等着你呢,只要不让你那十几个男朋友同时见面,那还不任由你随便玩?”
    啤酒罐在水泥地面滚动的声音重新响起,汤隋把罐子重新踢到韩小美身边,结果一个不小心,把罐子踢她身上去了。
    汤隋立即双掌合拢,弯腰说抱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脚重了。”
    韩小美看着地上的啤酒罐,心里的怒火缓缓燃起,“你说的对,我不该在这里哭,对于一个惹自己生气的垃圾没必要浪费感情。”
    她扶着汤隋的胳膊重新站起来,她看着地上的啤酒罐,毫不犹豫地一脚狠踩上去,“我就应该弄!死!他!!!”
    汤隋:“……”这位女士,跺那么使劲脚不疼吗?
    “我要涅槃重生!我要涅!槃!重!生!啊!!!”
    汤隋:“……”希望你知道是涅槃重生而不是发疯。
    她的声音响彻夜空,趁着对面别墅的灯还没亮,汤隋赶紧带着她跑了。
    ——
    好不容易安抚完发酒疯的韩小美,汤隋带着一身的疲惫回房间。
    他刚打开门就被直接拽了进去,紧接着就是狂风暴雨般的亲吻向他袭来。
    湿吻结束,两个人都气息不稳。
    沈要替他擦掉嘴角的唾液,平复呼吸道:“你都没和我说过。”
    “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他知道沈要听见了。
    “我已经开诚布公地和大家说我的手伤了,你也可以不要一个人抗下所有,我想替你分担。”
    他抓住沈要抚在嘴角的手,把沈要的手心贴在脸上,四目相对,深情相望。
    “要哥,我有没有说过我很喜欢你?”
    “说过。”
    “我今天想再说一遍,无论刮风下雨,无论春夏秋冬,只要一年还有四季,我的爱只增不减。沈要,我喜欢你,就像刻在dna里的本能,我喜欢你,就像呼吸一样理所当然,我喜欢你,就像升起的太阳亘古不变,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沈要总算明白,放在心尖尖上的人是什么意思,他的胸口胀满了情意,唇齿划过皮肤,在汤隋扬起的脖子上留下印记。
    “……我喜欢你,就像奔流的河水永不停歇,我喜欢你,就像江南的细雨连绵不绝……”
    汤隋的衣服被揉成一团,皱巴巴地扔到一边,身体却舒展打开,承受着沈要的热情与爱意。
    “……我喜欢你,愿你意气风发少年郎……我喜欢你,愿你鲜衣怒马再登极……”
    汗液混在一起,沈要抓住他的手十指相扣,又吻掉他眼角的生理泪水,声音低哑道:“好了,不用再说了,我都知道。”
    他闭上眼无声地笑了,闻言摇摇头,“要哥,我喜欢你……我没上过几年学,文化不高,我把学过的东西全用来说喜欢你,但我发现不够……看来我要说一辈子喜欢你了。”
    “阿隋,我爱你。”
    身体的碰触已经不足以承载汹涌猛烈的感情,沈要紧紧地抱着他,那架势犹如把对方揉进自己的骨血中,可是还不够,还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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