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未说完,他又停住了,顿了一下才道:“罢了,你怪我吧。”
    *
    金陵城内的一间上等客栈内,贺无霜刚走进屋子里,还未坐下喝口水,一炳银灿灿的利剑就迎面斩了下来,冷冽的剑气震向他面门,若非他闪躲得快,那他今日就毁容了。
    一身黑衣的少年从银光霍霍的剑光后闪现,白如莲花的脸庞冷得泛起了丝丝寒意,少年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剑刃又是一扬,朝着他狠狠扫了来。
    他掌心化出自己的宝剑来,迎上了少年的那一击。
    两人打得激烈,桌椅花瓶飞扬,小小的一间屋子根本不足以满足他们,两人很快就打到了外面去。
    贺无霜已经许多年没有和人这样痛痛快快地打架了,少年的招式又快又狠,丝毫没有留余地。
    “云雁,你在发什么病?拿我当靶子吗?”
    云雁挽动剑花,黑袂飘飘,长眸锋利,剑尖刺向他:“我说过,不要得罪云音宗和封家。”
    贺无霜脚尖点地,往后疾退,“云雁,你还想不想我帮你一起对付封家了?”
    “没有你,我一样能复仇。”
    “你确定吗?就凭你,杀得了封君山?”
    “杀不杀得了封君山我不知道,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他提剑跃了上去,剑气震天,剑尖直直朝着他胸口刺去。
    电光火石间,贺无霜大声说道:“我昨晚没碰你师妹!”
    云雁倏然住了手,剑刃往一边偏倒,从他旁边的树上擦过,擦出一道闪亮的火花。
    “你说什么?”
    贺无霜单手捂着胸膛,刚才那彻骨的剑气震得他胸腔疼,他抬眼看着面前的疯子,吼道:“老子没碰她,你发什么神经?”
    云雁将剑收回,转眸睨他:“此话当真?”
    “我骗你做什么?你以为我是什么女人都看得上的么?”
    云雁眼眸眯起,一道冷芒射出。
    贺无霜看到他的眼色,立即赔笑:“你师妹貌比天仙,美若洛神,我这等凡夫俗子不配,不配。”
    “你起誓。以你贺家的名望起誓。”
    “……”贺无霜举起手来,真的起了一个誓,“现在相信了吧?”
    云雁将剑入鞘,清亮的响声在两人之间回荡,他抬手拍了拍有些乱的衣裳,“早这样说,不就好了。”
    “我怎么知道你会跑来发神经?我还以为你一点都不在乎那个丫头呢。”
    “谁说我在乎她了?”云雁转身就走,衣袂带起一阵阴寒的风。
    “那你干嘛跑来杀我?”
    云雁走了几步,回过头来,绽放出一个阴邪莫恻的笑容,“我早说过,我的师妹,只能由我欺负。”
    *
    崔府
    虞洛芽躺在屋里的床上发呆,一阵大刺刺的敲门声从门口响了起来,“师妹,师妹。”
    “秦师兄,有事吗?”她懒得不想爬起来。
    “师兄师姐想问问你昨晚崔小姐的事情,你可以出来一下吗?”
    虞洛芽从床上坐起,伸了一个懒腰,下了床,走出了房间。
    她跟着秦雨淞去到了崔窈窕的房间,此刻的她,长睫覆下,面容憔悴,嘴唇发白,无论怎么看都透着一股可怜。
    虞洛芽将昨晚发生的事情同他们讲了一遍,有些同情地看着崔窈窕,“再这样下去,她身体会拖垮的吧。”
    涂山楚亦在叹气:“观音庙的猫已经消失一天一夜了,找不到那只猫,崔小姐的病就没法根治。”
    虞洛芽道:“或许,咱们可以去问问观音庙里的那两位僧人,上次魔族的人在那里闹事,是那只猫跳出来救他们的,我看他们与猫的关系应该不浅,也许他们知道些什么呢。”
    秦雨淞:“有道理!咱们现在就去吧。”
    几人说着便要赶去观音庙,在经过云雁房间的时候,秦雨淞走去敲了敲门,却无人回应,他走到半开的窗户边往里探了一眼,“咦?云雁呢?不在诶。”
    “算了,我们自己去。”
    虞洛芽在经过那扇窗户的时候,往里面看了一眼,屋内空寂冷幽,云雁又跑去哪儿了呢?
    一炷香后,几人再次来到观音庙,在进入大门的时候,恰好遇到一个小女孩走出来,她嘴里小声嘀咕着:“大白猫怎么又不在?好想大白猫。”
    他们向着院内走去,右边有一穿着灰色袈裟的男人正坐在蒲团上敲木鱼,他坐得端正挺拔,单手握着一串佛珠,眼皮微阖,暖暖的阳光洒在他周身,显得他是那么的圣洁。
    “住持师父。”
    涂山楚走上了前去,弯着腰,轻声同他打招呼。
    僧人睁开了眼睛,眸光一闪,面上却不显山露水,开口是沉沉的嗓音:“几位又来了。”
    “原来住持记得我们。”
    虞洛芽心想:想不记得都难吧?毕竟每天来一趟。
    涂山楚开门见山地道:“请问住持知不知道庙里的那只猫去哪里了?”
    “你说三清啊?贫僧也不知它又跑去哪儿了呢。”
    “三清……”
    “这是贫僧为它取的佛家名字。”
    “那……住持师父可否与我们说说这位三清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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