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不行的,孤自会安排妥当。”
    苏悠坐直了身子,直言拒绝:“殿下难道还不明白吗?我与殿下走得越近,圣上乃至朝臣都会怀疑殿下这般大费周章是为了铲除异己,觊觎皇权!”
    见人不为所动,她又沉了脸:“我能好好保护自己,殿下不要再做些民女无法偿还,也让民女感到为难的事了。”
    周远挑眉:“你若觉得为难,当初就不会来找孤。”
    “那......不一样的!”苏悠极力解释:“我与殿下退了婚,这般进了宫实在不合礼数,而且这叫民女日后要怎么办?”
    “那便合了礼数。”周沅面无波澜:“反正孤也年纪不小了,也该寻个伴了。”
    “.......”
    见他如此固执且不理智,苏悠一口气憋着浑身都不畅快,直言道:“殿下在边关四年忍辱负重,好不容易回了京,难不成就甘心被人欺辱被人压着?”
    “殿下不妨清醒一些,当下要紧的是如何将案子彻查下去,还那些沉海冤死的官吏及父亲的清白,而不是反复为了这些已经过去的事情影响了大局,也损了自己在朝堂的声望!”
    又不是三岁孩童,大家都明白无可能的事情,何至于一直挂在嘴边。
    苏悠觉得有些心累,眸色黯然:“圣上已经给殿下赐了婚,殿下便是想帮我,也只会适得其反。”
    太后赐婚荣国公府的事依然是满城皆知,她一点都不意外,也没有什么心思去在意,眼下只紧张着案子能否顺利的查下去,顺利地平了冤屈。
    她不想耽溺于过去,可周沅偏偏缠着她不放。
    “你怎知孤回京是为了什么?又怎么会知道孤不清醒?”周沅问她。
    纵使他要在这尔虞我诈的险局里夺皇权,也不会越了她,拿她做牺牲。而且当初若不是顾家那封信,他也不会选择这么快回京。
    嘉惠帝今晚警告他的话,他不得不放在心上,不过却并不打算将这些告诉她,只是这般瞧着她,叹了一口气,耐心解释道:“案子当初能查下去并非是因为你,也莫要高估自己了,没有你他们一样会想尽办法对付孤。”
    “不过现在你与孤都是在同一条船上,若没有你提供的那些账簿陈戟不会这么快就落罪,也不会这么快重新彻查旧案,你功不可没,孤也全是仰仗了你,既是如此......你觉得一再撇清关系还有用吗?”
    苏悠:“.......”
    这么一说,反倒是她太过执拗了?
    周沅循循劝道:“孤知道你聪明,可今日你进刑部尚无法脱身,倘若他们随便安了罪名再拿你来威胁孤,届时孤该如何?案子又要如何继续查下去?”
    苏悠觉得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可我......”
    “赐婚一事,孤没同意,便作不了数。”周沅直接打断,“你若进了宫,孤自然会帮你安排稳妥,定不会叫你毁了名声。待案子结束,你若想走,孤也不会留你,如何?”
    苏悠:“.......”
    这么一说倒是她把进宫的事想得太复杂了?可不知为何,听来总有种他在哄骗自己的感觉......
    她看了一眼周沅,见他一脸严肃,又觉得不像。
    身为一国储君,沉稳持重才是他的本性,应该不会因为沉迷儿女情,误了大事。
    苏悠问道:“圣上命人将我关在刑部,那殿下执意带我走,圣上那要怎么交代?”
    挂在那的烛火越燃越低, 那拢光刚好都照在了周沅的侧脸上, 让那原本沉着的脸莫名柔和了许多。
    他的眉眼是很好看的,可眼睑压着时却总是让人感觉冷锐。
    可能是灯火离得太近了,苏悠瞧着他的脸好像有些红。
    见他紧缩着眉,回了她:“你见陈戟是因为都察院要他的供词,既是按章程办事哪来的罪?何况你是苏景修的女儿,与旧案有关参与其中自然免不了。都察院一早就将有详细的记录呈上御前,闹了个误会罢了。”
    “……”那她也误会了。
    苏悠眼下都不敢看他,方才自己那番大义凛然的言辞,实在觉得羞愧。
    但若要她进宫,怎么都是不妥。
    不若将香铺暂时关了,她闭门不出总可以。
    她这般想着却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予良忽然勒马停了下来,而原本端坐着的周沅竟是身形不稳,直接扑到了她的怀里。
    苏悠下意识地扶住了他,可他却软无骨地压在她的肩头。
    唇边热息涌出,贴在她脖颈间的脸已经烫的不像话,神色也疲倦无力。
    “殿下……”苏悠试着喊了他一声。
    周沅定了定,又直起身:“无碍。”
    马车外头,赵六郎从那暗巷里面窜出来,紧赶慢赶终于寻到了人,气还没有喘匀,慌张道:“殿下……大理寺着了火!”
    这突如其来的意外,让周沅也是心中一惊,猛地掀开车帘:“潜火军可去救火了?”
    赵六郎道:“去了,可火势迅猛连烧了几个厅堂,户部尚书颜大人也困在了里面……五殿下也在,他让潜火军先去救颜大人……赵大人与其它几位大人都在卷阁抢救卷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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