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蝶正换好丫鬟的衣服,想过来给赵谨见礼,就看见平日里,温文尔雅分外矜贵的赵郎君,正对着一个老人露出无奈的表情。
    “郎君……”
    这一声,成功让在场的三个男人住嘴。
    但他们三人是截然不同的表情。
    赵谨:完了,祖父千万不要再说出什么唐突的话来。
    戚管家:真好,正主来了。
    老国公:这就是我那未来孙媳妇,怎么穿了一件下人的衣服?
    小蝶揪着衣裙,对上老人家的眼神,这眼神……
    “哦,你是我孙儿刚带进府中的?”
    赵谨扶额为小蝶介绍:“这是我祖父。”
    “奴婢见过国公爷。”
    小蝶在桂阳郡,虽然家里清贫,但父亲读了两年书,是个识字的,平日里都有教她和妹妹礼仪。
    就算不是很标准,但她现在这个身份,还是够用的。
    老国公瞪着戚管家:不是说希之带了一个姑娘回来,怎么成了丫鬟?
    戚管家:国公爷啊,这老奴哪知道啊!
    不管是不是丫鬟,总之这个姑娘,长相不是那么惊艳,但很耐看,又知书达理,与他孙子站在一起,简直是郎才女貌。
    最重要的是,这是希之主动往家里带的女子。
    让她做贴身丫鬟,那就证明不讨厌。
    身不身份的,他不在乎,两个人有情有义,和和美美,生一大堆的娃娃,那才是正事。
    “哦,哦,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
    “回国公爷,奴婢安小蝶。”
    “小蝶啊!多好听的名字,你好好在这里住着,不要害怕。”
    小蝶:“……”
    她刚开始进国公府,本来只有一点点紧张,但现在是真有点害怕,感觉这个国公爷看自己的眼神,不对劲。
    “小蝶,你先下去吧。“
    安小蝶屈膝行礼,在国公爷火辣辣的眼神下,去了院子。
    清风亭原先有两个大丫鬟,但另外一个,在去年因为爬床,被赵谨撵出府去,后面就只有代云一个贴身丫鬟。
    清风亭中,四个二等丫鬟,为了这个贴身丫鬟的名额,一直暗中较劲。
    突然间,来着一个与他们一样的下人,直接就当上了他们梦寐以求的贴身丫鬟,对她自然是颇有敌意。
    就在当天晚上,小蝶就被人推下水。
    初春的天气,又是在晚上,还是有些冷的,幸好小蝶长在桂阳郡,那里多河流,小的时候,父亲没有掬着她和妹妹,倒是学会了几招狗爬式,这才没被淹死。
    老国公已经将小蝶当成了未来孙媳妇。
    但对这个孙媳妇,还是在考察阶段,自然是要多方面的了解。
    于是派了一个暗卫跟着,随时汇报情况。
    这不,小蝶被院子里的二等丫鬟推下水的事,立刻就传到了老国公的耳朵里。
    “我国公府还有这等恶仆?立刻发卖了。“
    家里没有女主人,掌事的还是老国公,但老国公信任戚管家,基本上都是戚管家处理。
    知道老国公的心思,戚管家自然尽心尽力,亲自去清风亭敲打。
    “你们是牵了卖身契的下人,人家小蝶姑娘,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家,来国公府是为了报答我们家郎君,你以为真的是丫鬟?都摆清楚自个的位置,不要想不该想的,否则下场就跟丹珍一样,被发卖!”
    跪在地上的丹珍,已经悔得肠子都青了。
    她就是一时不服气,这人一来就是贴身丫鬟,要是知道她没有卖身入府,她也不会昏了头。
    “管家,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我保证下次再也不敢了。”
    戚管家:“还有下次?你们两个,把人拉出去,我们国公府不能出这样害人命的刁奴。”
    此刻的小蝶已经在房间里,被戚管家特意拨过来的两个丫鬟伺候着沐浴换衣服,之后又端来防风寒的汤药和安神汤。
    这妥妥的,就是当主人家伺候。
    被遣来的两个丫鬟,也不笨,知道眼前这位,怕是有可能成为他们清风亭的女主人,那是尽心尽力的伺候。
    省试的成绩还没出来。
    在这么个档口,据说西夏与辽国打起来了。
    这真是大大的意外。
    朝堂上因为这个消息,总算是有云开见天的感觉。
    大宋与西夏打了好几年,西夏虽是小国,但战力真的猛,连年征战下,总算是拖垮了西夏,国力衰竭。
    按说西夏与大辽,已经联姻,应是打不起来的。
    不过谁能想到,这政治联姻并不稳固,李元昊对那个辽国的兴平公主关系很不好,兴平公主病重,李元昊不闻不问,到公主病死后,才向辽国“汇报”此事。
    兴平公主是辽兴宗的姐姐,她嫁给李元昊是给西夏国面子。
    谁能想到他竟这样对待辽国的公主。
    这个只是辽国对西夏不满的原因之一,其二嘛,是辽国每年从我朝收到二十万的“岁币”。
    钱多啊,自然是要为宋朝说几句,劝阻李元昊不要攻打大宋。
    李元昊估计就是因为这个事情,厌恶兴平公主,完全不顾辽国的劝阻,执意攻宋。
    孔翀因为儿子被处死。
    一直称病在府上,已经半个月没有上朝了。
    韩琦是枢密副使,由他代理其事务
    在大家开心之际,韩琦再次深入分析:“西夏与大辽一直因为边境地区党项部落归属的事情,闹的面红耳赤。就在前不久,有消息传来,李元昊亲自劝说党项人叛出大辽。这次他们打起来,绝大部分还是因为此事。”
    富弼接着道:“他们现在虽有摩擦,但还没有大打出手。要是让他们打起来,我们才能缓口气。”
    怎么让他们打起来,这其中可操作的空间就大了去了。
    韩琦和富弼对视一眼,有些想法。
    四月初一,省试的成绩出来了,不出所料,顾卿爵的名字,在第一排的第一个。
    李端愿等人围着顾卿爵,李端愿道:“子渊的学识,我等自愧弗如。”
    柏承南笑着道:“你又不是今日才知道。”
    顾卿爵道:“诸位考的也都不错,按照这个成绩进行殿试,进士肯定是稳了。”
    李端愿叹了口气:“你们是稳了,我可就悬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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