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的她以为,有官家的宠爱就能欺负曹家人。
    想要往那个位置上爬,也要看她张婉清有没有这个命。
    下朝后的吴育,跟着顾卿爵回了苏府。
    顾卿爵站在府门前,看着吴育:“吴大人,有事?”
    “我这来都来了,不让招呼我进去坐坐?”
    “吴大人请。”
    顾卿爵将吴育请到前院的书房,这个书房就是纯粹的书房,里面放了两排书架,书架上的书籍在书堂里就能买到。
    然后就是泡茶用的桌子。
    “你这书房也太简单了!”
    顾卿爵轻笑,请吴育坐下,旁边摆着煮茶用的工具。
    吴育心急,但看到顾卿爵这般不急不忙的摆弄茶具,竟也逐渐的平静下来。
    等一股清香的茶水,端到自己面前的时候,已经过去一刻钟。
    “大人尝尝,子渊煮的茶味道如何。”
    吴育端起茶杯轻酌一口,眼睛一亮:“好茶。这茶叶看着像是小龙团吧,之前也喝过,却没有顾大人煮出来的这般香醇。”
    顾卿爵等吴育尝了一口之后,才端起自己手中的茶。
    “顾大人这煮茶的手艺,不得了!”
    “吴大人喜欢就好。”
    吴育见顾卿爵始终不提自己来的目的,只能自个主动开口:“顾大人,我这次来,是想与你说说这次在城东发现十多具尸骨的事。”
    “嗯?吴大人不是说,仵作已经确认了,尸体的身份么!”
    “尸体中唯一的男尸是已经确认,乃军器正监于少松么,大人只需按照这个线索去查就是了。”
    吴育头疼的说道:“要是像顾大人说的那么简单就好了,男尸是已经确定,但那十多具女尸,查了那么多失踪的人口,都没有查出来她们的身份。”
    顾卿爵眉目一挑:“会不会那些女子的身份见不得光,即便死了或者失踪了,也不会有人去报案?”
    吴育:“……”
    这,那就只可能是暗娼了。
    吴育去过于少松的家里,也走访之前与他一起共事的官员,确实话里话外的有说于少松好颜色。
    这么说来,这些女子的身份,那就很有可能是……
    但即便知道这些,也无法与杀人者联系在一起。
    凶手是谁,为什么要将于少松杀了,与那些女子埋在一起?
    “军器正监,从四品的官员,当时他失踪,朝野震惊,官家派了那么多人去寻找调查,都没有任何线索。什么人可以做到这般干净利索?”
    “这个,子渊就不知了。”
    吴育略有失落,但对那些女子的身份,有了这么个猜测,也许换个思路,能找出什么线索来。
    “多谢顾大人款待,告辞!”
    顾卿爵起身,亲自将吴育送出府门,随即去后院寻亦欣。
    两人面对面的坐在后院书房的暖榻上。
    “听你这么说,是吴大人怀疑这军器正监的死,不是人为?”
    顾卿爵点头:“是有这么意思,但没有明说。吴大人破案能力超群,如果是人为,他不会过来找我说这些,最有可能就是杀死军器正监的,不是人!”
    “这……,军器正监从四品大员,有官员相护,就算他为官昏庸,也不是普通的妖魔鬼怪能随意迫害的。杀害朝廷命官,无异于自杀!”
    经苏亦欣一分析,顾卿爵大致有了猜测:“若这样,那便不是受人差遣,而是本身与军器正监有仇。”
    只有这样,才不惧杀死朝廷命官带来的致命反噬。
    说完这个,顾卿爵又说起今日在朝中,官家说起想要升苗娘子为苗妃和张娘子为宸妃的事来。
    苏亦欣意外的看着顾卿爵:“官家亲口说的?”
    顾卿爵点头:“应该是想升张娘子的位份,又不想让她那么打眼,顺带将同样育有公主的苗娘子一起升了。”
    苏亦欣呵了一声。
    历史上张娘子确实很受宠,但史书上并未记载,这位仁宗皇帝要给她升什么宸妃。
    更没有什么苗妃一说。
    如果官家真的在朝中提起这事,史书上应该会记载这些,但在苏亦欣的记忆中,真的没有这一回事。
    莫不是,历史开始偏离原本的轨道?
    千万不要。
    她能给顾卿爵意见,提前预警,正是因为她熟知历史。
    可要是历史不再是历史,她不就抓瞎了。
    于少松的事情还没查出眉目来,十月二十六日享年八十二岁的陈饶佐去世了。
    陈饶佐是章献太后时期的被重用的官员。
    在官家亲政后,陈饶佐受牵连被罢官,景佑四年才坐到宰相这个位置,彼时已经七十六岁了,在康定元年,以太子太师致仕,安享晚年。
    虽然他做宰相的时间短,又因年纪大,在任期间并无多少建树。
    但他在水利上,还是提出不少有用的法子,例如为了防钱塘潮,提出“下薪实土法”,再有为堵黄河在滑州的缺口,发明了“木龙杀水法”,还在汾水两岸筑堤植柳防洪。
    一个十月,死了两位宰相。
    大家心里戚戚然。
    十一月,天气忽然变得冷起来,十一月初二日,下朝后,吴育出了宫门直接一呲溜,钻进了顾卿爵的马车中。
    “顾大人的马车外面看着平平无奇,没想到里面这般宽敞。”
    吴育吸了吸鼻子,将手放在中间桌子上的手炉上烤着,等身体暖和了,才乐呵呵的看着顾卿爵。
    “顾大人,我听说弟妹的手艺很好……”
    “吴大人,你有话不妨直说,拐弯抹角不是大人的风格!”
    吴育拇指一竖:“还是顾大人爽快,那我就不客气了,还是于少松的事,本官查了这么久,还是没有什么突破性的线索,愁的很,想起弟妹帮帮忙。”
    顾卿爵道:“大人,你知内子是做什么的,让内子帮忙,无非就是官府解决不了的事。但我想,大人府中应该也有一两个方外之人,为何不让他们去办?”
    说到这,吴育差点烦躁的抓头发:“就是他们办不了哇,他们要是能办,我还舔着脸与你说这些!”
    “我知这些事,十分麻烦,可这不是人弄的,我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搞不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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